楚夕心虚地垂下眉睫,绝对不可以让他知道是谁,她可以肯定,如果说出来,朱婴他们一定死全尸!“我……我自己买的。”
“你不说是吧?”颜放冷笑,“那你说,那个混蛋是谁?”他捏住她的下腭,手劲极大,完全失去了理智,当他看见楚夕对着那个人笑的时候,他心中犹如被狠狠地剐了一刀似的,像被夺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
“好痛!”楚夕惊呼,她看见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戾气,完全没有平时的淡然,像是恶魔对人伸出魔掌,叫人心惊胆颤,哥哥会不会气得想杀了她,“哥哥……”颜放看她露出惊恐地表情,仿佛他是吃人的怪物。
“不要露出那种眼神!”他的脸是地狱爬出的地狱使者,“给我笑,就像对着他笑一样!”
“哥哥,你怎么了?”她用力地挣脱他的手,“放开我!”她感觉哥哥今天好可怕!
“逃学,晚归,早恋!”他按住不断挣扎的楚夕的肩膀,“还穿着这一副袒胸露肉的衣服,你这么不知廉耻,还不如不穿!”他看她的衣服极不顺眼,那个混帐男人,看她时会不会心里在想着污秽的东西。越想越窝火,他不想看见这件该死的东西……
楚夕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哥哥竟然用那种语气说她!哥哥竟然以为她是那样的人!她强忍的眼泪漫堤,心好痛,呼吸一下都觉得好痛。原本两人拉拉扯扯还能保持平衡,如今听到令她心灰意冷的话,她顿住。颜放一个用力。
“嘶……”尖锐的撕裂布帛的声音响起,楚夕那件艳红的裙子竟然从腋下到大腿被撕裂开来。
颜放脑袋一轰,愣愣地看着她嫩黄的胸衣,淡青色的蕾丝内裤,白皙无瑕的肌肤,他咽了咽口水,感觉口干舌燥起来。
“啊!”楚夕也在短暂的惊愕中回神,脸色苍白,连忙用手遮住走光的身子,她狂奔回房,“哥哥,你太过分了!”
颜放呆在原地,怎么也擦不去脑海令人惊艳的活色生香……楚夕的房间传来震天地哭泣声,他懊恼地狠狠地捶着墙壁,他怎么让事情变得这么难以收拾。
楚夕是真的哭到天地变色,她再怎么乐观还是一个女孩子,被哥哥撕衣服这么难堪的事,让她觉得无比地羞耻,换了谁都难以接受,虽然她知道那是一场意外,但是她很恐慌,不哭出来,她会崩溃的。
颜放立在窗前,怔怔地望着窗外,窗户大开着,他手上是一块翡翠绿的玉石,玉身冰冰凉凉,翠绿欲滴诡异地泛着流光,背面刻着“楚夕”两个字。天空不知何时已下起了朦朦细雨,雨丝打在他的身上,冰冰凉凉的,但比不过心中那片冰冷,冷得他骨头都在战栗,灵魂在发抖,隔壁是楚夕忽大忽小的抽泣声,一直在拉扯着他的神经。
她已经哭了一个小时了!他拳头紧握,心在她的哭声中始终是揪着的。胃里传来一阵阵的抽痛,他一整天没有进食了,原本打算晚上和楚夕一起出去吃饭,但是却担心了一整晚,而且还造成这么无法收拾的后果。
“少爷,你一整天都没有吃,这里有一些清粥,再怎么生气,也不能拿自己的健康出气啊!”纪沿芷在门口经道,见他恍若未闻,依旧静静地站在窗前。
她走走动,搁下餐盘,也走到他旁边,她今天特意穿了从米兰买来的鲜红性感睡裙,及大腿的裙摆在风中轻轻摇曳。
“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颜放皱眉,不喜欢别人看到他的喜怒。“少爷,您打我骂我没关系,但也求你吃一点东西,只要你吃一点垫肚子,我保证立刻消失!”纪沿芷心疼地想摸摸他疲惫的脸,但手在半空中硬生生地忍住。
颜放无神的琉璃眼眸转过来,冷睇了她一眼,看见她红色的睡裙顿时想起那令他永生难忘的美好风景,老实说,楚夕穿那件礼服是极好看的,有着天使的高洁,也有魔鬼的魅惑,可是他在恼怒这样的风景竟被那个混蛋看到,楚夕是独属于他的,别人怎么可以觊觎?
颜放深吸一口气,那一刻涌现的独占欲,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自己,他失去理智,只疯狂地想要所有见过她的人都杀光。多么可怕的想法!他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有这种感觉,而且这让人惧畏的失控的感觉,来自于……楚夕!
他狠狠地抓住纪沿芷的手,扯进怀里,想抹去脑海里令他惧怕的失控的力量,证明她们是一样的,没有谁能左右他的理智。他埋头,毫不怜香惜玉,在她身上留下不轻的啮痕。
纪沿芷由惊愣到欣然接受,这是她从小就爱慕的少爷,她心甘情愿奉献自己的一切,只求……他爱她。她痛苦又愉悦地轻哼,柔荑环上他的脖颈,“少爷……”她媚眼如丝,瘫软在他怀里。颜放脑海里却始终是红色礼服下鹅黄的风衣,淡青的蕾丝内裤,白晳得近乎透明的肌肤……他浑身火热,却不得其门而入,纪沿芷,毕竟只是代替。
隔壁楚夕的抽泣声又大起来,他一僵,猛地推开纪沿芷,“出去,给我出去!”纪沿芷迷乱地抬眼,小腹有火在烧,有些不相信他在这么关键地时候抽手退出,“少爷……”
颜放冲进浴室,拧开冷水浴头,冲去一身火热。他究竟在干什么?颜放,你疯了,为了一个女人搞得如此狼狈。
楚夕不知道哭了多久,心里一直很难过很难过,撕衣事件是其一原因,另一个原因是哥哥的暴怒,他当时眼光似乎能把自己吃了,那往日她最爱的琉璃眼眸里有着愤怒,鄙夷,甚至还有恨!哥哥是不是打算抛弃她了。在这个世界上,她的根就是哥哥啊!如果哥哥都不要她了,她又该何去何从?
“呜……”她悲从中来,一口气憋在心头,眼前一黑,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颜放疲惫地走出浴室,纪沿芷不知何时已走了,冰冷冷的水滴从他湿透的衬衣流下,滴滴答答地投向大地的怀抱。他就这么走去墙边,那里是最靠近楚夕的地方,他只想靠近一点,一点就好。空气静得凝窒,楚夕的抽泣声已听不见了,大概是哭累了睡着了吧。他拿出手中的玉,苦笑,不知是不是错觉,手上的玉一反平时的冰凉,有着灼热的触感。
他顿了顿,脚步像受到蛊惑似的走向楚夕的房间。床上一片寂静,如果不是那紧包着棉被的隆起,真要怀疑,真要怀疑屋里有没有人。颜放轻轻立在床前,朦胧的月光透过纱帘照在她脸上,红肿的眼睛,红通通的琼鼻,眼畔还有未干的泪痕。他的心被泪灼痛,缓缓抬手,想揩去她眼角的泪痕,触手处一片冰凉,竟然比他的手还冰。他一惊,摸摸楚夕的脸,发现还是一片冰凉,他霍地起来,开起灯,这才发现楚夕脸色青紫,他一抖,手轻颤地探一下她的气息,忽然像被烫到似的跳起来,楚夕早已没有气息了……
“楚夕……”他悲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