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桌旁的半开的暗柜发出一丝诡异的绿芒。她咽了咽口水,发现手心里全是汗。防备地靠近书桌,手慢慢地搭上桌面,大喝:“谁?”
书桌后面空空的,哪有什么人影!人没有藏在这里!
暗柜里的绿光越来越盛,不知道为什么,她对于这道绿光有着本能的畏惧。
她定了定神,感觉脑袋里一纷乱的景象在急速的翻动着,却怎么也抓不住。有些颤抖的手拉开暗柜,纯绿的光芒刺入眼底,她一僵,看清中间刻着的“楚夕”两个字,玉佩发出绿色的似乎会流动的光,诡异得令人发寒。
她轻轻地触了触了那玉,玉发出更加灿烂,把她的手都照得半透明起来,她的身体周围被绿光环绕,可惜没人看到,否则一定会称赞那景象蔚为壮观。
不对!
她猛然回头,感觉背后有风。有个黑影从天而降,黑袍遮住他的面容,看不清他的容颜,他伸出如同枯枝般的手向她而来,那狠厉的姿势让人来不及防范,眼看着他的手伸到面前来了,求生意识让她闭眼,奋力地砸出手上的东西。那是刚才的玉佩。
她惊慌地闭眼,只听到声响,所以没有看到黑袍被玉石发出的光芒笼罩,黑袍蜷缩了一下,急速地往后退了几大步。
楚夕睁开眼,看到自己奇异地安然无事,而黑袍似乎露出忌惮的样子。她大喝:“你是谁?“黑袍没有理会她,往门外跑去,她什么也没想,冲上去拽住对方的袍袖,那人一个的挥袖,自己便像没有重量似的往后飘,直到头重重地撞上尖锐的桌角。
“啊!”她趴在地上,脑袋剧痛,像一股尖锐的刀直直插进她的脑海里。她抱住头,痛得直打滚。“好痛啊!”比上次救大婶撞到头的痛还厉害上百倍,感觉整个头被找撕成两半,再硬生生地捏成碎片。那如乱码的景象在她的脑海里冲撞,如同走火入魔,不断狠狠地撞击着她的痛觉神经。
有仆人听到声音冲进来,看到抱着痛叫的楚夕,房里没有其它人,“来人啊,小姐出事了!”
颜宅轰动起来,众人跑进来看到这情景都吓坏了,楚夕抱着头瘫在地上一动不动地,好像是晕过去了。
他们连忙把车开过来,当手忙脚乱打算把楚夕送到医院去时,原本痛得似乎晕过去的楚夕坐起来,表情严肃。
她望着静静躺在地板上的玉石。正是这块石头!此时玉石已失去散发的诡异光芒,只是一块普通的玉石。
她忽然笑起来,像是自嘲。她一个二十二的成年人竟然叫一个十七岁的男孩为哥哥而且无人怀疑!更惨的是,她堂堂硕大学生加去讲习高中!怪不得那些题对她来说感觉太容易了!
是的!她想起来了,她是常秋晓!而非以前一直认为的楚夕!
对了!颜放!她失忆前觉得高不可攀的偶像,颜氏集团的董事长,她何其有幸,参与到他建功立业的年代!目睹他的成功!
而且,她还很悲惨地爱上年少的颜放!这个世界真是太疯狂了!要知道,她的择偶条件之一就是对方要比自己大!这么算起来,她还和一个小了自己五岁的人谈恋爱!三岁一个代沟,那么五岁呢?
真是无法令人接受!她要和颜放……分手!她抚住胸口,心里漫上难过的情绪,她无法欺骗自己,爱上颜放是一件很容易的事。都怪颜放对她太好了,他人又稳重有安全感。让人怎么能不爱呢?
如果和他在一起,她可以当作自己是楚夕,那样感觉上就比他小吧。可是这会不会太厚颜了?
反正先看看颜放怎么说,跟他摊牌摊定了!众人看楚夕一脸阴晴不定的严肃表情,都不敢再出声了。小姐看起来心情好像不是很好的样子。
重新来到医院是另外一个心境,她到门诊包扎好自己的伤口后就来到病房,站在门口她深吸一口气,未来会是怎么样的,她也不知道。不过管它的,现在担心也于事无补。推开门,却发现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她眨了眨眼,走到厕所,还是没有人。连大婶也不见踪影。怎么一下子人就不见了呢?
她一慌,故不得什么摊牌不摊牌的她拉过路过的护士问道:“请问一下,这个病房的人怎么不在?”
“可能去了楼下散步吧!”护士道。
她跑向楼梯,她心里有种不安的感觉。花园里花开得五彩缤纷,人也很热闹,有坐轮椅,有站着的,令人看了眼花缭乱,她在人群中张望,徘徊,却始终没有看到那道清峻的身影,惊慌就像呼吸随之而来。哥哥不见了?平空消失了!她整个住院部都被她翻遍了还是找不到,哥哥去哪呢?为什么她不知道?难道他遇到了什么不测?
她失魂落魄地走回病房,她怎么也不相信,哥哥会故意不见了的!
她自嘲,还说什么要跟他分手,他一不见,自己整个世界都塌下来了。她也是离不开颜放的!她什么时候爱他爱得这么深了?她闭了闭眼,如果颜放出现,那她就……还是楚夕,年龄是什么距离,摊上爱情什么都不再重要!是的,她深深地爱上颜放了!再也无法改变了!
突然门被推开了,几个穿蓝色手术服的医生推着手术车进来,“快快快!“病房喧闹起来,一群人手忙脚乱地把手术车上的人搬回病床。董重跟在后面,看见楚夕有些惊讶,“小姐,你怎么来得这么早!”他们原本打算让楚夕下午再来的,到时手术都完了。
楚夕死死盯着病床上面色惨白,身上插着各式管子的人,那确实是真实的颜放!只是……为什么她不知道他刚才动手术,为什么不告诉她,为什么不让她陪在一旁,为什么要支走她?他们知道她担心了一个早上了,还满医院地找他吗?她多担心他,却发现被他排除在外,那种感觉就好像你掏心掏肺对某人好,他却在背地里笑话你蠢的感觉。
她满肚子气,可看着刚动完手术,脸色白得几近透明的那张她爱的脸,她怎么生气啊!她深吸口气,很努力地压抑着往上冒的怒气。董重有些心惊胆颤地看着楚夕平静得看不出喜怒的表情。怎么感觉和少爷的气场有些相似?
“你去忙吧,我会照顾好他的。”她轻声道。可是她身上明明散发出冷冷的寒气,人一靠近就感觉到逼人的寒意。
“可是小姐……”董重感觉有些冷,从楚夕身上散发出那种逼人的寒气,他有些疑虑,她似乎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出去!难道我连照顾他的资格都没有吗?”她冷喝,气势凌人,不能对着昏迷的人发火,董重还来枪口上撞。
“是。”第一次不是因为她是少爷重要的人才如此尊敬,她值得如此态度,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楚夕比起之前多了一股气势。
楚夕五味杂陈地看着他,那深入骨髓的惊恐她到现在还心有作悸,她是爱惨了这个一意孤行的混蛋。看着那张脸就生气,却怎么也下不了手打他,他手术时一定很痛吧!会不会感到害怕啊?为什么要把她支开呢?
这几日期间,纪沿芷来了,看了几眼麻醉还没散的颜放,难得的没有再打扰,而是拉着董重到一旁小声地嘀嘀咕咕,脸色很凝重的样子。
楚夕一想起之前进颜氏读过的颜氏历史,立刻联系到颜家旁支颜成业欲卷款而逃,引起颜氏股票动荡,此时颜放拿出一大笔钱购下颜氏大部分股权,总股权达百分之五十五,从而奠定在颜氏的独裁地位……
只是如今,颜放正昏迷着,那他怎么抓颜成业呢?
“现在颜成业正伏着财务长的身份大力地回收资金,他应该已经知道少爷动了手术了,只是现在该揭发他吗?”纪沿芷一脸苦恼,几天不眠不休的跟踪让她已经累到极点,却还得绷紧神经。少爷不在,他们始终没有个拿主意的主心骨。他们现在是骑虎难下,真怕一个错误,一切就无可挽回了。
“抓吧!这件事抓的利大过于弊。”楚夕在他们背后道。
她被颜放气得拉着的脸还没有缓下来,看起来冷冷地,“先不说这件姑息不得,如果奖金真被他带走了,那后果会不堪设想,股民知道后的恐慌范围会更广。毕竟卷款溜走比潜逃未遂的影响坏多了。而且,股民的流失,在另一个方面来说,并非是全然的坏处,拥有超过半数的决定权,颜氏集团会比拥有百分之三十四决定权要稳妥些。”
他们惊异地看着侃侃而谈的楚夕。感觉楚夕似乎哪里变了,变得精明而敏锐。更危险的是,她对于颜氏机密竟然知道了那么多。他们的目光警戒了起来。楚夕到底什么来头?
“别这样看着我!”楚夕没好气道,好心没好报,看他们的表情就是在怀疑她是奸细!可是要解释她是从十年后穿越过来的,有人会相信吗?“都是颜放叫我说,如果遇到这种事,就告诉你们怎么做!拥有一座皇宫比不上拥有一个国王。我对颜氏的兴趣比不上对颜放这混蛋大。”她恨恨道。竟然他对自己,也别怪她把事情推到他身上。
董纪两个人目光交流,就他们对楚夕的了解,楚夕一直以来单纯善良,背叛这种事确实没有多大必要。虽然觉得此时的楚夕有些怪,但是她的分析不无道理,少爷最近在股市投资原来是这个意图啊!
最后他们决定遵从。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楚夕现在的神情像极了少爷,因生气而冷冰冰的语气,条理清晰的分析,还有自信的神情,令他们信服地无条件服从,那种话确实像颜放说的。
怎能不一样,她看过颜氏的开创者历史,因为崇拜还一读再读,这段话她都能倒背如流了。可惜这话最后是她说出的,不知道十年后历史会不会变?
颜放睁开眼,全身没有力气,酸痛在全身漫延,嘴唇干燥,喉咙干涩。就连呼吸都感觉困难。他费力地转头,望向旁边,是一个背对着他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