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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情何以堪

一大片的脚步声从楼上传来,她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不安,有些焦灼地继续等着。可是等了很久,却发现没有人到餐厅。她终于坐不住了跑出来,看颜放、纪沿芷和董重走向门口的身影。他们……不吃饭了吗?

“哥哥……”在他们上车时,楚夕的声音传来。颜放回头看,楚夕倚在门框,不安地看着他们。

“有事吗?”颜放面无表情地问,手搭在门把上,显得有些不耐烦。

“没……没有。”楚夕抓着衣角,看到他表情,小脸一黯,呐呐道。这是完全陌生的颜放,即使刚醒过来,颜放虽然也是冷面着,但是他不会露出这么明显不耐烦的表情。

颜放眉蹙起,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上车,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没有。

楚夕无力地倚在门框,原来,这就是结果!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漠不相关!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就是她要的结果!她蹲下,突然笑起来,“呵呵……”笑声断断续续,慢慢低下来,把头埋进膝盖里。

开门的仆从有些不忍,小姐像是哭了。所有的人都知道小姐不是少爷的亲妹妹,却只能看着他们两个自苦。因为少爷曾召集他们,要他们不能告诉楚夕小姐真相。本来为了让楚夕安心当大小姐,却害了两个人。唉!

楚夕不想听课,大胆地跷了课,有气无力地走在校园里,这几天,哥哥对她视而不见,也漠不关心,每天早出晚归的像是忙着什么要紧事。不比以前再忙也会来看看她,完全把她当成了透明人。他再也不问她的事,不和她聊天,不给她盖被子。看到自己就摆出一张若无其事的冷脸,让人觉得陌生冰冷得可怕。他也不再提起那一晚的事,如同船过水无痕,又恰似暴风雨前的宁静,让她如坐针毡又不知从何理顺。

后来,她也开始沉默地接受冷遇,也许这就是她的惩罚吧!她做错事了,由她最在乎的人来惩罚是最痛彻心扉的。他们是没有明天的!她选择的事情就不能后悔,即使走到南墙也要义无反顾的撞上去!

不过,旁人也轻易地看出她开始慢慢变得不爱笑了,变得喜欢发呆,如同娇艳的花朵,开始慢慢凋零。为此朱婴带她去很多地方玩,朱念苏也是奉陪到底,但是她就是郁郁寡欢,玩什么也提不起兴致,最后只能无奈地由她。他们都摇头,也许只有时间才能慢慢治愈她的伤。

楚夕路过花坛边,看见一个人影坐在那里老半天,一动不动地,她定睛一看,原来是那天的大婶!她走过去,看到她正认真地用小剪刀剪着什么东西。她凑近一看,大吃一惊,她在剪的竟然是个男人,而且,那琉璃的晶眸,面无表情的举着杯……正是颜放!

大婶手边放着一个袋子,是她小心翼翼地拿出上次死命要护住的袋子,她从里面翻出一个本子,轻轻地打开,上面都是颜放的图片,获了什么奖,上了什么报,清一色蹙眉面无表情的照片,她把剪出来的相处背面涂上粘贴膏,一丝不苟地贴到杯子上的空白地方。

“大婶,你在做什么?”楚夕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

大婶吓了一大跳,随即飞快地收起本子,藏进袋子里,回头看向她,发现她是楚夕,于是有些惊慌地道:“没……没什么。”

“大婶,为什么你有我哥哥这么多相片?”楚夕惊讶地看着她,“你认识哥哥吗?”

“颜放是你哥?”大婶看着她,“谁告诉你的?”她的表情充满不屑。

“哥哥跟我说的啊,我之前遇到车祸失忆了,把所有人都忘记了。”楚夕坐到她身边,“有什么不对吗?”大婶怎么这种表情?

“原来是这样。”大婶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来是怎样?大婶,你好像对我哥哥的都知道得很清楚似的。你真的认识哥哥吗?”楚夕好奇地问。

“我不认识他。”大婶有些激动和防备,“你别乱想,我……我走了。”她飞也似的逃了。

“哎!怎么每次都跑那么快?”楚夕看着她的背影发愣,这个大婶明明就是认识哥哥,但是一提到哥哥就很激动,她和哥哥发生了什么?不对啊,哥哥看到她的时候就像平常人一样啊。有问题!

“我已经查出来了!”董重把文件放在桌上,“亏空的款是堂叔颜成业搞的鬼,他现在已经休假去夏威夷旅游,八成是察觉到您对他开始起疑,想拖一阵子。”

“那现在怎么办?要报警抓他吗?”纪沿芷有些担心地道。

“不行!”颜放用笔敲着桌面,“颜成业是个小心谨慎的老家伙,他在颜氏的相若根基强大,在颜氏威望高,证据又不是特别充分。而且报警了,一定会对我们公司的股票造成很大的影响,摊上被亏空的这个大空缺,公司非出现财务危机不可。所以公司要先拥有一笔大收入不可。所以现在我们先按兵不动,处理他的事就先搁着。”

“是。”董重和纪沿芷答道。

“你们先下去吧。”颜放抬头,“这两天辛苦你们了。”他语气轻淡,但他们知道,这是颜放称赞人的方式,这是对他们能力的认可。

“是,少爷。”两人安静地退出。

颜放按了按太阳穴,这两天都在忙着这事,他已经好久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睡过一个安稳觉了。他拿起有些失温的咖啡,大杯地灌下去,他记不清这是今天第几杯咖啡了。

胃开始隐隐作痛,这两天胃痛越来越严重了,他从抽屉里拿出一瓶药,倒出几颗,直接塞进嘴里。仰靠椅背,闭目稍作休息。

楚夕的脸一下子跳出来,最近这几天,他一方面工作真的忙,一方面有心避开她。每次见到她就努力撑出若无其事的表情,他不敢看她的表情,如果伤心,那么他也不敢让自己再去碰壁。如果不伤心,那么他又该情何以堪?

可是即使漠不关心,他的眼睛还是无法完全从她身上拔除,他看见楚夕的笑容少了。楚夕是真的喜欢那个男生吧!她在他身边并不快乐,还要强求把她留下吗?

他叹息,到最后她还是会离他而去的。那么他宁可现在放手,亲手送走她,也不要她有一天抛弃自己!他握拳,深吸口气,给自己做了一个很是痛苦却又不得不做的决定。

米色窗帘半遮住窗外人来人往的街景,朱念苏慢慢地搅拌着杯里的咖啡若有所思,一边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对着旁边刻意走过的女孩的注目礼习以为常。

门口的风铃再次响起轻脆的敲击声,过了一会儿,他对面的椅子被拉开,颜放面无表情的脸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没关系!我习惯早到!”朱念苏微笑道。

“我想我们还是直奔主题吧。”颜放点了一杯咖啡,对他说道,“我知道你和楚夕的事了。”他直勾勾看着他,情绪不喜不慎,没有露出半点波澜,“我就想了解你打算如何对待她。”

朱念苏有些讶异地抬眉,“你希望我如何对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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