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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梦境现实

一片野花汇成的海中,三九躺在仲夏的腿上。不时吹过一阵细细的风,将三九和仲夏的碎发吹起。

“如果是我的话,我会。”

仲夏认真地回答到,轻轻地将三九遮住眼睛的发给撩到她的耳后。

仲夏会一直喜欢的人,大概就是,那个陪他殉情的女孩子吧。

三九听到仲夏的回答后,没有应声。她没有去怀疑仲夏话里的真假,而是在反思自己。仲夏会一直喜欢自己爱上的那个人,而她,却在失去仲夏之后,爱上了另外一个人。但是很奇怪,明明之前离开冬一小会,就会受不了。但是有仲夏在身边,她都要将冬给忘记了。

“你不想知道我喜欢的人是谁吗?”仲夏问道。

这话说到了三九的痛处。她想,反正不会是我吧。那么,我干嘛还想要知道呢?

“冬,你再次见到我,都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比如说,关于我的死……”

“仲夏。”三九猛地起身,背过他,急急地打断了他的话,“仲夏,我们现在是在梦里的吧!梦中的都不是真的,那么我干嘛还要问?”

“你至少让我说几句话吧……”

“不用了!这里的天气真好呢,在外面可是看不见这么蓝的天空了哦。”三九站起来,很不文雅地拍拍屁股,向着远处跑去了。

其实,不是不想知道,而是害怕真相。三九的小心脏,承受不了太多的刺激。

就算仲夏真的没有背叛她,而是一场误会,那又能怎样呢?那个她喜欢的仲夏已经死掉了,永远回不来了。他们也会不到以前那种甜甜蜜蜜的日子了。她没有恨他,这样不就足够了吗。

三九这么想着,在花间奔跑起来。让她再与仲夏相处一段时间吧,确定了自己会永远忘记他之后,就回到冬的身边,和他一辈子也不分开。

果然,像仲夏所说的,一辈子只喜欢一个人,她做不到呢。

全国的高考很快就结束了。安泽趁高考完返校的时间,找到了三九。

“干嘛。”三九冷冰冰的语气,让安泽很不适应。

“三九,你可不可以好好听我说话……”安泽的语气竟变得卑微,带着乞求。

而三九似乎对于这样的安泽无动于衷。白了他一眼,说道:“抱歉,我们之间没什么关系了。”

“三九,我知道是我不好,我不应该抱着那样的念头接近你,但是我是真的喜欢上你了,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改错的机会吗?”

三九倚在墙上,一言不发地听完安泽的话,耐着性子的问道:“说完了?”

“这个给你。”安泽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希望你看了这封信后,能够……”

不等安泽说完三九一把将信抢过来,走到教室里,对着班里最混的不良青年说道:“喂,火机用一下。”

男生显然是被三九冷至骨髓的眼神吓住了,颤微微地掏出打火机,虔诚地供奉给三九。

三九一把将打火机夺到手中,走到窗边,擦上火,就将那封还没拆封的信点燃了,不着痕迹地扔到了窗外。

在门口看到三九的一举一动后,安泽的心里凉了半截。他可以感觉到三九的反常,但是他又劝说自己,是因为车祸的后遗症,还有自己的自作自受。

三九变得如此冷漠不近人情,都是他害的。

没有再说一句话,安泽阴着脸,默默地离开了。而已经很久没有跟三九说过话的长亭,心里也开始发憷。这样的三九,令她觉得好陌生。

回到家里,长亭想要给哥哥十里打个电话。她想要告诉他,三九变了,变得好可怕,不仅不去理会人,而且眼神也变得让人不寒而栗,好像谁都与她有深仇大恨一般。

三九,怎么会变成这样?长亭轻叹口气。

本来拿起来的电话,又被长亭轻轻放下。知道了三九的近况,在乡下的哥哥会担心的。

很快就来到的期中考试,让长亭也来不及再去思考三九的事情了,这倒让三九落了个耳根清净。但是三九的学习却变得懒洋洋的,整天趴在桌子上。

明天就是期末考试了,这次的考试成绩,会作为学校的模拟报考的标准,因此大家都很重视。长亭有了学习上的问题,准备到办公室里去问老师,结果在走廊里遇到了刚从办公室里出来的三九。

三九仍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连长亭都为她担心。这已经是她第几次因为各种原因去觐见老师了呢?

不做作业,上课迟到,课上睡觉,时不时早退,还有不按照值日表打扫卫生……长亭已经记不清三九在这一个月里干了多少她以前从来想都不管想的事情了。

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刚想要问,谁知道三九还是一如既往的,将她无视了。

什么时候,连她们这对公认的全校最铁死党,也变得形同陌路了?

考试结束,老师评改试卷,仿佛都是一瞬间的事情。只是今年很奇怪,无论是哪科科代表,发到三九的卷子时,都会不由自主地多看她几眼,眼里有惊叹,有鄙夷,有羡慕,有嫉妒。而三九仍然波澜不惊,仿佛对于这种陌生的目光已经习惯了。

最后,是心急口快的数学课代表发表了他的最新发现:“莫三九,你是怎么做到数学考149分的!”

此话一出,全班同学都将视线转向了三九。三九懒懒的倚在墙上,并不回答。

要知道三九以前的成绩并不是很拔尖的,更何况,一个文科生,能考出这样的分数,简直就是“神话”!

就连长亭也觉得不可思议,她一直都知道,三九最不擅长的科目就是数学了。

“她的语文,考到了138……”接着是语文课代表绝望的声音。

“英语是147。”英语课代表也接话了。

立刻,就有人来传话了:“莫三九,班主任让你去趟办公室!”

三九伸了一个懒腰,懒洋洋地垂着眼,慢慢踱出教室。

教室里顿然轰乱成一团。大家七嘴八舌的都是在讨论三九的成绩,更有人拿她将各年的高考状元相比较。

而在办公室里,三九正在接受老师灼热的目光。“三九,这次考得不错!”班主任一改往常的不耐烦,亲切地拍拍三九的肩膀。

三九仍然阴着脸,一言不发。

班主任没有想到三九会是这样的反应,便连忙笑道:“下次继续努力啊,这样下去成为状元都说不定。”

“我想走了。”三九说道,立即站起身子,就往门外走去。

回到家后,三九重重的往沙发上一躺,开始自言自语,“三九,你在哪里?”

“仲夏,我可能已经背叛你了。”夜黑风高的夜晚,三九与仲夏站在树林里,面对着面,却相距了十几米。

仲夏像是听到了孩子的撒娇话,没有在意,反而笑笑,说:“冬,你知道吗,在你真的喜欢上我的那一刻,就已经无法再放手了——无论是你还是我。”

三九摇摇头:“不是的,仲夏。我和你不一样,我真的,爱上了你以外的人。和你的感情如果是喜欢,那么我对他,就是爱。”

三九又一次想到了冬那张大男人的成熟的脸。那个性格多变,却又很可靠的男人。不知道现在,他有没有满世界的找自己?

她有一种直觉,即使现在自己身在梦中,冬还是在看着她,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帮她维护好梦外面的自己。

三九在这梦里的一个月中,问过仲夏好多次,何时才能够从这个梦中醒来。而仲夏绝口不提。三九有时候会怀疑,这个梦中的仲夏,会不会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仲夏。因为这个仲夏,有些……怪怪的。他总是会提起一些过去的事情,并提醒三九她还是他的女朋友。

但是在他活着的时候,明明是,他不爱她……

如果是以前的仲夏,不会因为在这里见到了三九而高兴,而是一定会想办法将三九平安的送回去吧。现在的仲夏,很强的占有欲,让三九有些混乱,甚至是反感。

喜欢一个人,大概与外表无关,而只是因为那个人独一无二的内在。三九觉得,现在的仲夏,不是她以前喜欢的仲夏。

于是,她说出了一句解释变心理由的万能台词,“仲夏,你变了。”就算说她是变心了也好,她也要将这个事实说出口。

“冬,一个变心的人,是没有权利去指责从一而终的人的。”仲夏的语气变得正式起来。

三九心里顿时委屈,“明明先背叛的人是你……”

“那是因为你不让我解释!”

“听一个死人的解释有什么意义!”三九怒吼起来。

“对,因为我死了,所以就活该被你记恨一辈子吗?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不是的……”三九听到仲夏口中说出“记恨”两字,顿时心里揪紧了,“我从来都没有恨过你,我只是不能理解……”

“冬,你太狠了,明明知道我在乎你,却不给我解释的机会。不小心死掉,不是我的错……”仲夏说着,一步步向三九走近。

他说了什么?不小心死掉?

难道,不是殉情?

三九突然想要和仲夏好好谈谈。关于他的死,关于他喜欢的人……

但是,仲夏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

“冬,你说你想要离开,我现在就可以满足你。但是冬,我们之间的羁绊,可不是简简单单就可以切断的。我一定会追你一辈子,直到你的心里只有我一个为止……”

仲夏说着,身影渐渐消失在深夜中。

躺在床上的“三九”呆愣愣地望着天花板,这片天花板他已经替真正的三九看了三个月了,而她似乎没有意思要醒来的征兆。

在那次车祸之后,冬的身体渐渐变得不行了。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总是会被人撞见,有时想要触碰什么,却发现自己的手根本碰不到。

冬害怕这样下去,会在三九恢复健康之前就消失了,可是他明明还想多与三九在一起,听她发牢骚,听她撒娇,看她在厨房里忙碌的样子,还有在他亲吻她之后,微微红的小脸……这一切,他还没体会够,怎么能就这样离开?

因此,冬下了一个决定。他使用了三九的身体,一面保护着自己的身体不消失,一面在心中呼喊着三九快醒来。

他的直觉告诉他,三九久久昏迷,不像是身体的原因,而是,有某个人劫持了三九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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