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慧公主坐在马车里,连夜赶路的疲惫泛在了她的脸上,一旁的婢女关切地问道:“公主,要不要休息一下?”她掀起车罕看了看蒙蒙亮的天空,对着身边的婢女问道:“离盛京还有多少时辰?”婢女看了看外面的景色说:“看来离盛京还要有两个时辰,公主还是休息一下吧。”她摇了摇头,现在的她只想快点到达盛京宫,为了救景轩她可以忍受这疲惫,但愿远在燕北的景轩一切平安。
天亮了,阳光还是如约地照进了潮湿的牢房,景轩还在静静地坐在牢房里,这一夜他没有入眠,而一旁的潇潇也陪伴着他度过了一夜,彼此看了对方一眼,没有言语,却有很多的依靠,现在我能做些什么,那就静静地陪着他吧,潇潇在心里默默地想。
在盛京宫的朝堂上,刚刚失去亲弟弟与儿子的夏皇,仍旧冷冷地坐在龙椅上,两旁的大臣们正在议论着此次燕北的叛变说:“燕王已经承认叛变,那么他的儿子自然也是罪臣之子,不斩草除根又何以得人心。”说话的是一位身着墨紫色长袍的大臣,站在他这一边的都是文官,衣服的样子也都是以墨紫色为主,大夏的四大门阀掌握着大部分的皇权,而这其中不少也有他们的部下。
对于燕北的事情,他们自然是跟随在四大门阀的背后,然而一位威武的将军却撇了他一眼,拱手道:“吾王,虽然燕王承认了叛变,不过他也立下了汉马功劳,燕北现在能有如此繁荣团结的局面,也多亏了燕王。所以请留下燕北一脉,放过世子吧,求吾皇三思。”说完便跪了下去,身后的武将们也纷纷跪了下去。
夏王看了看那些大臣们,没有说什么,仍旧冷冷的坐在那里,但他的心里却有了一个主意,放了燕北一脉必有后患。只是这些大臣如何应付?他在心里盘旋着
这位为燕北求情的将军正是燕王的好友林将军,如果没有燕王就不会有他的今天,曾几次战场燕王救过他的性命,昨夜接到三皇子的书信,他自然义无反顾地为燕王求情,只是这次的把握却只有几分,一是夏王不顾亲情杀了他至亲的弟弟,还搭上了自己的亲儿子,可想而知夏皇是多么狠心,多么想置燕北于死地。二是自己是否有这种能力说服夏王呢?无论怎样,一定要试试,以报答燕王的救命之恩。
云慧公主的马车已驶进了盛京宫,当她站在诺大的皇殿外时,士兵还是将她拦了下来说:“云慧公主,皇上现在正在议事”云慧自小在皇宫长大,哪里没有进过,唯独这皇殿,大夏的命令,不允许女子踏进这皇殿半步,所以她从未进过皇殿。小的时候她曾几次缠着夏皇让她进去看看,可是每次都是侍卫将她抱走,可是这一次,她一定要进去,为了救景轩。见到守卫的士兵丝毫没有放她进去的意思,她那幅嚣张跋扈表情立即显现了出来,伸出手便朝士兵的脸上打了上去“大胆的奴才,何时轮到你来阻拦本公主?我有急事要见父皇,给我让开。”
说完便要硬硬地冲进皇殿,夏皇与众大臣听到外面的吵闹声,纷纷向外望了去,一名士兵匆忙的跑进来道:“禀吾皇,云慧公主要闯进皇殿,说有要事。”夏皇听到这里,冷静地从龙椅上坐了起来,捋了捋胡子,便走下了朝台,向大殿外走去。对于这个女儿,他没有任何办法,就是打心底里喜欢,也许是因为他有很多的儿子,却只有这一个女儿的缘故吧。
云慧公主见到夏皇站在自己面前,娇气地摇着他的手道:“父皇,他们欺负我”纤细的手指向了那两位守卫的士兵,吓得二人“扑通”跪在了地上,嘴里不停地喊着:“皇上饶命,皇上饶命”此时的夏皇看着亲爱女儿的模样,脸上泛起了笑容,这个冷冷的皇帝竟然也会笑?“云慧,你不是不知道皇殿是不允许女人进去的,他们也有他们的职责。”云慧失望地低下头,眼睛里转着泪光说:“扑通”一下便跪在了地上道:“求父皇放了景轩吧”夏后听到这句话,本来已经有些温和的脸上,又一次回到了冰冷的状态,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也是为此事而来,自己要怎么办?
他没有回答,转身便走进了皇殿,而地上的云慧却失望地摊坐在了地上。她能感觉到,这一次父皇不会再听她的了,虽然小时候她想要天上的星星,父皇都不会眨一下眉头,然而现在她从来没有见过父皇会这般冷酷的表情。
夏皇又坐到了龙椅上,大臣们也是静静地看着他。这位夏皇对于他们而言就像是冰冷的山川,随处都有可能死在冰川的角下,自从他坐上这个皇位,从未见过他有任何表情,就连笑容都不曾有过,他要做什么决定,也都是和四大门阀商量好的,说一不二,想要做的事没有他完不成的,如果谁要有异议,那么接下来的就是死,其实在他们的心里,多多少少还是希望燕王能坐上皇位,只是当年燕王的让位,他们没有选择,只能选择服从。
而之前那些跪着的将军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见他没有任何态度,那位林将军便又拱手道:“请夏皇绕过世子”随后又是一片跟随声“请夏皇绕过世子”。夏皇看着这个林将军,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说:“林将军请平身。关于燕世子的事,寡人已做了决定,毕竟燕王也为大夏的江山立了不少功劳,虽然此次他起了反叛之事,不过念在他以往的战功上,就绕过世子”林将军听到此番话后,开心地对夏皇拱手道:“多谢吾皇的饶恕,燕北世子及燕北的百姓一定不忘吾皇的恩典,一定为夏皇尽忠尽责,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后大殿内便响了起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所有的大臣都随之向他行了礼说:“不过”夏皇打断了他们的话,又说了起来“不过死罪已逃,活罪却难免,就将燕世子押入炎川山吧,修养他的身性,磨去他的仇恨,这样才能继承我弟弟的燕北之王。”林将军听到这番话,又一次陷进了失望之中,他是知道的,炎川山是关押重犯的地方,没有谁能从那里活着出来,白天热得要命,可以将肉生生的烤熟,而到了晚上却冷得可以将人活活的冻死,就这么一个地方,那么个孩子又怎能熬得过来?
他刚要拱手想再一次求情,然而这一次,夏皇却没有给他任何机会,便宣布退朝,走出了皇殿,墨紫色长袍的文官们个个喜笑颜开的走了出去,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这比杀了燕北世子还惨忍,林将军仍旧傻傻地坐在皇殿的地上,身后几位将军将她扶了起来“林将军,咱们已经尽力了。”这句话一出,他跪下来,拱起双手,对着上空道:“燕王爷啊,燕王爷,但愿你在天有灵,保佑世子吧”一行热泪便流了出来。
而殿外的云慧听到此消息,也傻傻地坐在了地上,没有想到,结果会是如此,炎川山,那个如地狱般的地方,景轩去了那里还有几天能活吗?想到这里,她立即站起身,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向着夏皇寝宫的方向跑去。远在燕北的莫离,当他得知这一切的时候,他又一次失望地坐在了椅子上,没有想到,父皇会下如此狠招,难道他一定要将燕北斩尽杀绝吗?他拿自己的笛子,悲伤的曲子在空中飘荡着,他想起了那个晚上的大火。
想起了小时候那位所谓的父皇,从没有关心过自己,每一次陪伴在他身边只有孤独与寂寞,他教给自己的就只有冷酷与无情,不能信任任何人,不能将感情放在第一位,那只是妇人之仁,他恨那个盛京宫,在那里根本不存在亲情,有的只是尔虞我诈,你死我伤,为的只是争一个皇位,此时他的眼角处流下了一滴泪,直到多年后他也不曾明白为何会这样,难道只是为了燕王的那句请求吗?“如果我死了,可否放过小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