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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诡异的笑容

天气渐凉,晚上的气温更是比白日低许多,穿着一身礼服的伊绪不多时便不由得打了个喷嚏,沐轩凉见状几乎是立刻便将西装披在了伊绪身上。

带着体温的衣服伴随着一阵温暖自肩上传到伊绪体内,伊绪愣了愣,不由得伸手抓着西装的一角,心中忽然涌起些许甜蜜和几许怀念。

不远处烟火绽放在空中迷离了伊绪的眼,沐轩凉便在此刻逆着光,朝着伊绪再度伸出手:“能有幸请公主跳一曲舞么?”

那一刹那,烟火绚烂,沐轩凉的眼中华光璀璨却依稀看的见隐藏其中的深情,只一点便足以铺天盖地的深情,令人不由得想深陷进去。

“MyPleasure。”她这么说着,笑容明媚而璀璨,竟比那漫天的烟火更为绚烂。

迎新晚会圆满落下了帷幕,一直当着幕后人忙得脚不沾地的秦水烟在事后得知沐轩凉和伊绪一起上台表演,又在表演结束后携手离去,一张清秀的脸上显露出几分复杂。

沐轩凉其人对待旁人彬彬有礼,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说的残忍些,便是因为不在乎而有着冷漠的温柔;可这人对待自己喜欢的人却是细心宠溺,恨不得将全世界的珍宝捧到心上人面前,这样的温柔帅气多才又专一的男生让女生很难抗拒,更何况这人在某些方面又很执着,执着地近乎偏执。

而现在这个执着的人将这份执着全部用在了一个人身上,从前是她,现在却是她的替身,对象似乎从未改变,他的情也一直只放在一人身上。

只是沐轩凉啊,你难道忘了谁才是杀死那人的真正凶手么?是你,是你残忍地结束了她短暂的生命;是你让她在死前都怀着失望;是你将她推向了死亡的深渊,你以何来谈你的情?你又凭什么再奢求着幸福?凭什么伤害她宝贝的妹妹?

向着身边的人告别,秦水烟脚步匆匆,她估计了下此刻的时间,料想舞会应该也已结束,那么伊绪也差不多该回寝室了,只需在宿舍等着告诉伊绪真相便可。

只要知道真相,伊绪便不会再靠近沐轩凉,谁会愿意当一个替身?而若是让伊绪知道他们曾经的过往,她甚至可能恨上他,如此她便不用担心伊绪会爱上沐轩凉从而万劫不复。

匆匆赶回寝室,望着一片漆黑的宿舍,水烟心里陡然生出一阵恐慌,那日她得知沐轩凉和心绪交往的时候也是这般场景,她回到寝室却无人,直到近一个小时之后,心绪才匆匆回来,脸上挂着甜蜜的微笑,然后兴奋地将喜事分享给了自己。

那么现在呢?伊绪该不会也对她这么说吧?水烟惴惴不安地打开寝室门,点开电灯的那一瞬间,她的肩上被人猛地一拍。

水烟一惊,尖叫一声便向前逃去,却听得一阵清脆的笑声,转身一看竟是伊绪在恶作剧。

“水烟,忙了快一天了,累么?我带了点夜宵给你,趁热吃吧。”伊绪举了举手中还冒着热气的馄饨,笑容澄净透明。

“伊绪。”水烟忍不住哽咽起来,冲上前一把抱着伊绪,嘴里说着让伊绪觉得莫名的话,“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伊绪被水烟突然的行动弄得措手不及,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子,单手小心翼翼地拿着馄饨唯恐汤汁洒出来,另一手却是拍着秦水烟的背无声的安慰着。

虽然她不知道水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目前能做的便是静静陪着这人,等着她将所有的情绪发泄出来,然后再展欢颜,这个是心绪曾经教她的,陪着朋友慢慢地度过一切喜怒哀乐与艰难困苦,因为是朋友,所有可以携手一起前进。

“伊绪,你身上的衣服?”好不容易静下心的水烟忽然察觉到自己手下那种触感并不像是礼服所有的,她怔怔地抬起模糊的泪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件黑色的西装上衣。

“夜晚有点凉,沐轩凉借我的。”

“伊绪,你喜欢沐轩凉么?”即使知道两个人的感情不应该有第三人的插足;即使知道计算伊绪真的喜欢上沐轩凉,她也没有办法阻止;即使知道她不该管的太多,可就是忍不住,心里想知道的,心里担忧的情不自禁地便想问出口。

“烟儿,我一直喜欢的就是他啊。”

伊绪稍稍推离身前的水烟,单手指着自己的心口,脸上带着半是甜蜜半是怨恨的神色,微笑着用极缓慢的语速说着:“烟儿,我一直喜欢的就是他啊。”

一直以来都只喜欢着一个人,只将一个人放在心上,从最初到最后,从来没有改变过自己的心意,纵然他已背弃,还是不由得爱恨交织。

“小绪……”伊绪自说出那句话后,眸中忽而柔情似水,忽而狠戾万分,似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心情中,忘了水烟的存在。

水烟却是惊恐地后退了几步,看着伊绪的眼中夹杂着恐惧、喜悦、悲伤、恨铁不成钢各种情绪,以致于她只能无力地喊着那个名字,无力地喊着不该再出现的名字。

“该休息了,很晚了。”浑不在意的径自绕过水烟,伊绪脱下披在身上的外套,将它挂到一边,带着几分留恋地看着却在下一秒恶狠狠地将外套丢到地上,死死踩了几脚,随后蹲在地上将头埋进膝盖中喃喃自语:“你以为对我好,我便会原谅你吗?绝对不会!纵使死也不会原谅你。”

“小绪,真的是你?”颤着手伸向伊绪的肩,水烟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是应该怀疑伊绪疯了还是觉得心绪回来了。

“水烟?”手刚搭上伊绪的肩,伊绪猛然抬起头略带几分诧异。水烟却是因为那个称号彻底愣在原地,脑海中伊绪说的几句话不停地重放:水烟,烟儿,到底是谁?

“你是谁?”伊绪惊呼一声,将西装外套捡起便要去洗西装却在与水烟擦身而过的时候听到这人轻轻的问道。

脚步一顿,抱着西装的手一紧,伊绪深吸一口气,转过头脸上竟带了几分诡异的笑容,“我是谁?难道你不清楚吗?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东西是独一无二的,我是谁?这是需要你自己亲自去验证的,秦水烟。”

伊绪答得模棱两可,水烟的心里却是七上八下,她不能因着伊绪和心绪的相像便异想天开地认为其实心绪根本没有死,只是和她们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

可这怎么可能呢?她亲眼看见心绪倒在血泊中再也没有睁开眼,这个世上简单得很,生便是生,死便是死,没有魔法,没有奇迹,有的只是让人痛彻心扉的现实罢了。

“你自然是伊绪了,还能是谁?”强笑着打着马虎眼,水烟还来不及解释便见伊绪笑得眉眼弯弯,“水烟,你说的没错,我自然是伊绪了,嘿嘿,我去洗衣服好还给沐轩凉,你快点把夜宵吃掉哦。”

转过身背着水烟的刹那,伊绪眼中忽然划过一丝哀伤,只是没有任何一个人看到。

看似平静的校园却处处又透着几分不平静,比如争风吃醋的女生们或是假想敌的存在。

当伊绪看到课桌里的那份字迹清秀的信时,嘴角不可遏制的一抽,恨不得将沐轩凉吊起来狠狠地暴打一顿。

信中的内容很简单,无非便是何时在何地见面,只是信中类似警告和宣战的话让伊绪很是无奈,看来是沐轩凉的某个爱慕者给她的并不友好的“邀请”,而源头不过是因为伊绪昨晚和沐轩凉一起登台演出并且跳了最后的舞曲。

只是这个字迹怎么觉得有些熟悉呢?伊绪皱着眉托着腮想了片刻,只觉得脑中似乎勾勒出一个人的模样,只是记忆似乎并不明晰,那个人的脸显的有些模糊,连着名字也记不分明。

甩了甩头,伊绪无视脑中不断冒出来的想法,决心走一步便算一步。

午休时分,伊绪潇潇洒洒地便“单刀赴会”,去的地方恰是她初遇沐轩凉时的那个温室。温室里的花草一如既往开的绚烂,显示一直在被被人悉心照料。

沿着当初的楼梯接着往上走,伊绪并不能确定约她的人便在二楼,只是有那么一种感觉,觉得若这人真心喜欢沐轩凉,定会选择离得沐轩凉最近的地方,而那个地方只能是放置钢琴的二楼。

走上最后一级阶梯,伊绪眯了眯眼,午时的眼光过于夺目,而温室的二楼恰巧便受到午时阳光的直射。

待到视线适应如此强烈的阳光之后,伊绪才迈动步子向前走去,黑白的琴键上一只素白的手慢慢划过,偶尔按下一个琴键,形成了一曲杂乱无章的音乐。

“这样子弹钢琴是对钢琴的一种侮辱哦。”伊绪挑起嘴角,脸上的笑容轻轻浅浅,落入他人眼中却觉得有些讽刺意味。

“我还真不知道一个死人也能尊重钢琴。”背对着伊绪的女生一头亚麻色的长发微卷,她冷笑着转过身,白皙的面容上有两个小小的酒窝,看起来有些甜美,只是面容却显得颇为成熟。

可爱与成熟两种看似矛盾的特质在这人脸上完美的融合起来,反倒有一种独特的吸引力。

是一个很独特又具有吸引力的女生,伊绪在心里这般下了定义。但是……伊绪勾了勾唇,这样的女生也很难对付,正因为有吸引力所以在对一个同样优秀的男生动心之后便无法容忍他看上比不上自己的人。

当然伊绪并不是认为自己比不上这个女生,两个人的风格并不太相同,也并不适合进行比较,只是她是这么想的,可这个女生看来并不是。

“不知你说谁是死人啊?”

“夏心绪,你明明已经死了,既然死了就不要再缠着沐轩凉。”瞧着伊绪满脸无所谓又似不屑的模样,柳沁雪忽然就不能在维持那副淡然的模样,一个箭步冲上前,死死抓着伊绪的领子一点点将她逼到楼梯口。

“我真的死了么,柳沁雪?”嘴角挂着一抹诡异的笑容,伊绪单手拉着楼梯的扶手,整个人却是迎向前,凑到柳沁雪耳边低声说道。

“我亲眼看着你死的,我亲眼看见的,你早就该死了,夏心绪,你活该被车撞死。”柳沁雪听着耳边略带几分蛊惑的声音,看着她唇边那个鬼魅般的笑容,心里陡然升起一阵恐慌,她猛地将伊绪一把推开,慌慌张张地大声吼道。

伊绪被那强大的力道推得踉跄了几步,再加上人本身便处在楼梯口的位置,这一失去平衡,整个人便向后倒去。

抓着扶手的手却因着突然而慢慢松开,另一只手徒劳的向前抓去却抓了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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