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伤,还好吧!”风轻云淡的声音,从那青衣人的口中传出来。
红衣男子没有抬头,只是盯着那水中倒映的身影,面无表情的道:“我没想伤她。”
“事实,你伤了。”
衣袍在风中翻滚,男子沉默了。终于抬头看向身边站着的那人,他的面目那样陌生,却是他最为熟悉的那个人。
“你喜欢那个姑娘?”他问。
青衣男子不语,只是转头对上他的目光,轻轻弯下腰去。细长的手指捏住那人的下颌,他的唇边扬起一抹淡笑,却在红衣男子眼中看见了惊慌。
“我告诉你,你只不过是我一个替身而已。最好别这么猖狂,否则,我饶不了你。”他的语气十分温柔,笑语言言的样子也十分温柔。可是那些从他嘴里蹦出的字眼,却是把人伤的不轻。
他松手,放开他的下颌,拂袖转身,又向着小镇的方向走。迈出两步,又停了下来,头也不回的道:“你记住,从今往后不准你在出现在端木初的面前。还有你那两只碰过她的手,最好收敛一些。”说尽,他又继续迈开步子,这次再没有停下。
红衣的男子远望着他的身影,目光默默流出一股悲伤。他抚着自己的伤口,咬了咬牙。他只知道他是他的替身,可是谁又知道他还是个女儿身,谁又懂得她的忍让都是因为他是肖慕叶而已。
回到镇上时,天已经接近黎明。南楼守在阿初的床边,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张安静的容颜。
肖慕叶站在门边,看了看床上的阿初,轻声走近房中:“南兄回去休息吧,我来照顾她就好了。”
南楼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的神情与之前的肖慕叶似乎有些不同。
“无妨,我也不累。”他回头继续看着阿初的脸,他想守着她醒过来。
肖慕叶的眉头一纵,索性在阿初床边坐了下来:“你还是回去看看你家妹妹吧!似乎到处找你呢!”
南楼这才动容,站起身:“那么有劳肖兄照顾阿初姑娘了。”
肖慕叶不回,南楼默默转身往外走,形色有些匆忙。
房中透进几缕阳光,肖慕叶坐在床边,目光幽幽的看着阿初,唇角向上微扬。手指覆上她的额头,摩挲着,温柔的道:“你还真是个要强的女人!”
第一次见她,就觉得她是个直爽的女子,有时候故作冷漠,其实这些天的阿初才是真正的她吧!喜欢装作强大的样子,保护弱小。真的是不一样的女子,不温婉,不体贴,也不黏人。
“端木初,你的翩翩楼到底有什么秘密呢?”他俯下身去,离她的脸更近了些。
细看那精致的脸蛋,真是让人忍不住想要侵犯。
她还记得十二指山的唐句吗?记不记得他说的那句话呢?他说下次再见一定要她做压寨夫人的!
肖慕叶的呼吸轻轻洒在阿初的脸上,长发散落在她的肩头,温柔的目光也逐渐迷离。他就那样向她靠近,只想离她最近最近。
突然,那双凤眸“咻”地睁开,肖慕叶的身体顿住了。四目相对,女子的目光由茫然转为发怒。
一条手臂在空中扬起一个完美的弧度,“啪——”一声重响,肖慕叶已经跌倒在地上,捂着右脸一脸茫然的看着阿初。
阿初的脸色由绿到青,再变黑。肖慕叶被打了一巴掌,不禁委屈的道:“我只是想看看你的眉眼是不是画出来的,没有想做什么啊!”
“闭嘴,再说一句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阿初怒道,一说话又扯到了伤口,不禁吸了一口气。
肖慕叶从地上爬了起来,目光带着笑意望向她:“想不到同路这么久的阿初兄弟,果然是个姑娘啊!怪不得手那么细腻,皮肤那么好。”
阿初恶狠狠的瞪着他,扭头望向窗外:“女子行走江湖,当然不如男子方便。我女扮男装也是情有可原的。”
“是是是,你这么说也对。”肖慕叶摇了摇头,在她床边坐下:“要是早知道你这么漂亮,我就该在路上把你给……”后面的话被阿初突然射过来的眼神堵回去了。
肖慕叶讪讪的笑着,将被子为她掖好:“阿初,你还瞒着我多少事呢?”
阿初不语,只是将目光移向窗外。今天的阳光真好,出去晒晒太阳应该很不错。
次日的天气也是一样的好,肖慕叶和阿初暂时在药苑里住下了。
柔和的光芒照在院子里,空气中泛着淡淡的药草香。阿初坐在逍遥椅上,懒懒的闭着眼睛。夏初的阳光十分温暖,看她的样子,似乎是睡着了。
肖慕叶捧着一碗黑漆漆的草药站在她面前,目光温柔的碎在阳光里,身影投在阿初的身上。
暖柔的风吹着肖慕叶的衣袖,有一缕淡淡的隐晦的桃花香送进阿初的鼻间。
看她的眼皮动了动,肖慕叶适时在她面前蹲下。
阿初醒来,目光触到那道逆光蹲下的身影,不禁笑道:“不好意思,你叫我等着喝药,我却睡着了。”
“没关系,我也是刚熬好。”肖慕叶轻轻一笑,将药递给她。
阿初的目光从他身上收了回来,闻到苦涩的药味便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我买了些梅子,一会儿你喝完药就吃一些。”
阿初讶异的看向他,肖慕叶却淡然一笑,不禁凑近得意的道:“我是不是很体贴,你要不要考虑嫁给我?”
这样说的后果就是……
“啊——”肖慕叶惨叫了一声,已经跳到离阿初老远的地方。
“你确定还要娶我吗?”阿初轻笑着,收回左手。目光有意无意的看向肖慕叶的大腿,他正用手背不断搓着大腿。刚才被阿初掐那一下,真是疼惨他了。
眼见肖慕叶指着自己,想要暴跳如雷的报复,却又不得不忍下这口气,这模样,真是有趣得紧。
“算了,长得像女人有什么用,娶你回家不短命才怪。我还是,另谋他路吧!”听他这么说,阿初佯怒道:“你再胡说八道,我就真的把你的舌头割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