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接受宫教

在一片向阳宽敞的空地上，有一个身着紫色宫女服饰的女人正坐在大圆椅里悠哉地品着茶。这个女人用一个字形容，就是－－媚。

杨芝走过去行了个很标准的宫礼，“禀内侍司大人，小宫女们带来了，这是花名册，请大人过目。”她双手托着一本册子恭敬地递到陈璐面前。

陈璐吹了吹香茶的热气，泯了一小口，继而轻轻扣上杯盖，顺手递给一旁侍候的宫女，接着用帕子轻轻沾去红唇上残茶余汁，这才接过杨芝手里的花名册，笑道：“辛苦你了，杨芝。”

杨芝心里暗哼一句，但表面还是低眉晗首，“内侍司大人言重了，这是属下的分内之事。”她有意无意咬重“分内”二字。继而，她又行了个标准宫礼，退到陈璐的左后方端正站好。

小宫女们把这一切看在眼里，都在暗暗猜想这陈璐是什么品级，能让杨芝毕恭毕敬，自己心里则更紧张。

陈璐先是很媚地微微一笑，这让小宫女们都喘了口气。

陈璐从椅子上站起身，狭长的美眸扫过每个小宫女的脸，笑眯眯道：“瞧这一个个水灵灵得模样，看着真喜人。”她的声音如黄鹂般动听，但眼角无法遮掩的鱼尾纹暴露出她已是半老徐娘。

她对着花名册把每个小宫女都端详一番，当是认人了。

“孩子们，你们进了宫，户籍已由户部改为宫籍，从今往后，你们就是宫人，每年年底家人可以探望一次。”陈璐说罢，从小宫女脸上多多少少看到了惆怅。之后，则又开始讲说。“我们宫女呢，分为八品十六级，一品分正一品和从一品为两级，八品共十六级。”陈璐细心地解释着。“不过你们很幸运，不经过六局，直接侍候各宫主子。”她缓缓地踱着优雅的步子，“所以你们不需要品级，若主子身尊躯贵，你自然跟着风光，反之，若主子坐了冷板凳，你自然也要看人眼色行事。”

陈璐又坐回大圆椅里，“至于主子挑亲身侍女，凭得全是眼缘，所以，你们被谁挑了去，那都是缘分，要好好给主子办事，可都听明白了？”她望向人群，看到邵灵汐脖子上的那块胎记，眼光只是一顿，便又转向它处。

“奴婢明白。”小宫女们一齐答道。

“恩～”陈璐满意地点点头，“这宫里可不比外头，做什么都不能随随便便。东西要轻拿轻放，做事要认真仔细，但不能拖拖拉拉，对主子吩咐得话要铭记在心，还有……”陈璐停下来，眼光瞅着一个心不在焉得小宫女，“唐萍儿，你可有在听？”

“啊？！我，我有在听，大人……”唐萍儿结巴道。

陈璐无奈叹息一声，“以后对上级说话都要用敬语，而且要自称奴婢，明白？”

“奴婢明白了，内侍司大人。”唐萍儿赶紧道。

“恩，孺子可教。”陈璐端起青花杯饮了一口香茶，接着，却不知说什么了。“杨芝，我刚讲哪儿了？”她回头看了看杨芝。”

杨芝偷笑，“回内侍司大人，您刚说到，对主子说得话要铭记在心。”

“对！”陈璐接着讲道：“侍候主子，不仅要对主子的话铭记在心，还要记住主子的各种喜好与习惯，这些都是最基本的。在往后就是，对主子言听记从，不得左欺右瞒，更不能阳奉阴违，否则……唉！”陈璐叹息一声，“下场要多惨有多惨。”

听罢，小宫女们都缩了缩肩膀。

“这侍候主子说难不难，说简单不简单，我说得再多对于你们也如浮光掠影，更多还需要你们亲身体会。”陈璐看了看她们，脸上多少都有了倦意，便用手拍了拍檀木桌。这一下让她们又抖搜起精神。

“今天就先到这里，让掌侍姑姑安排你们住宿，明天一早学习走路。”陈璐将花名册又塞回杨芝手里，拍了拍她的手背。

杨芝向陈璐行了个宫礼，陈璐扭着柳腰挂着满意的微笑走了。

见陈璐走远了，杨芝缓缓站起身，翻开花名册点道：“邵灵汐、曲若、顾雪瑶、赵曼曼、江蓉，你们五个住最西边的一阁。”与此同时，伸手指了指最西边那座屋舍。

“叶箐、范雨萱、吕茹、李秋萍、乔霜，你们挨着住二阁。”

“凌萧萧、柳悦儿、苏瑜、方素儿、曹琳珊，你们五个紧随其后住三阁。”

“最后，唐萍儿、楚菱玉、太史嫣儿、王琪、张落溪，你们住四阁。”杨芝合上花名册，“酉时二刻（注：下午五点半）是晚膳时间，都去吧。”

“是，掌侍姑姑。”得到解散令，小宫女们先是喘口气，然后三三两两手拉手回自己的房舍。

正当杨芝想转身离去的时候，余光却瞥见一个身影仍立在原地。“范雨萱，你还有何异意？”

“掌侍姑姑，奴婢…”她低下头，“奴婢想和萧萧一个房舍，我们之前是邻居……”

“不许！”杨芝打断她，“这里没有随心所欲，再说……”她看了看凌萧萧的背影，“凌萧萧可有想同你一起之意？”

范雨萱望了望已经走到三阁的凌萧萧，吸了吸鼻子，“掌侍姑姑，奴婢告退。”

杨芝瞧向范雨萱，摇了摇头：这皇宫里还会有真友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