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来到一阁。心跳得快的,远不止邵灵汐一人。
邵灵汐抽来一个暗柜,“大人请看,这便是奴婢放瓷碗的地方。因为奴婢的行李较多,为了不占地,就将碗塞到这个空隙里。”
杨芝看了看这个狭小的地方,灰尘较多,确是有一个碗底的痕迹。“然后呢?”
邵灵汐接着道:“因为这个地方隐蔽,这几日时间又紧迫,基本上没有外阁人员入内,所以,能拿走它的人不会是其他三阁的人。”也就是说,凶手是本阁的人。
杨芝的目光依次从一阁小宫女的脸上扫过:顾雪瑶、曲若、赵蔓蔓、江蓉。
她们四人也开始面面相觑,顾雪瑶直接走去拉住邵灵汐的手,“灵汐……”只是,话音未落,一把蝴蝶簪却被举起来,继而落下……
这一切来得让人措手不及,邵灵汐本能往后退,却清晰地听见簪子尖刺进肉里的声音。
“掌侍姑姑……”邵灵汐大叫一声,目光定格在杨芝护在自己肩膀前的手上,那白皙的手,正在低血……
“啪!”响亮的一声,顾雪瑶被杨芝反手重重扇了一巴掌。她一个重心不稳倒下去,额头撞到桌子角,起了一片夹杂着血丝的瘀青,而左脸上,五个血指印也渐渐清晰。
“顾雪瑶,你以为你那点小心思你掌侍姑姑我看不出来吗?我注意你很久了,你不知道吧?!”杨芝瞪着地上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宫女,众目睽睽之下竟敢公然行凶!
顾雪瑶从地上坐起身,没有看杨芝却是瞪向邵灵汐,她的目光含着满满的恨意。
一切来得太快去得太快,邵灵汐似乎还没有从刚刚那场景缓过神儿来,不止是她,甚至,所有人。
“雪瑶……”邵灵汐开口,“我们不是……朋……”“友”字最终到了嘴边却被她生生咽下去。
顾雪瑶轻哼一声别过脸去,不想再看她。
“为什么?”邵灵汐是最重朋友的人,没想到才三天,就被人暗陷明害,而那人,还是她一直最当朋友的人……
“你想知道?”顾雪瑶依旧看着地面。
邵灵汐的眼中有一丝泪光闪烁,“我更愿说不想。”
“哼!邵灵汐,你爹受人贿赂,冤死了我爹,冤死了我爹!”顾雪瑶站起身咆哮道,身子却被两名长宫女用劲钳住。
“不可能!爹爹一向清正廉明,视民如子,是汕县出了名的好官。你胡说,胡说!”邵灵汐到最后竟也激动起来。
“冷静!丫头。”杨芝抚了抚她的肩膀。
“哼!人在做,天在看。老天爷会让那些贪官污吏不得善终!”顾雪瑶瞪着两只眼,“今日既然落在你们手里,就任凭处置,我顾雪瑶不会有任何怨言!”
“好!真好!”门外响起了拍掌声。众人望去,原来是陈璐。
“内侍司大人?!”杨芝看向门口,这女人什么时候来了?
陈璐扭着软腰进来,“哎哟,我只是看最后一天了,来视察一番,谁料,竟被我撞上这等好戏。”她举起顾雪瑶的下巴,看到她小脸上的伤,“多俊俏的姑娘啊,我看着都心疼。你小小年纪有此铮骨气派我是挺赏识的,只不过,可惜咯……”她叹息一声。继而,她看到杨芝的手受伤了,赶紧笑眯眯地掏出帕子,“杨芝啊,这手可是女人的第二张脸,你可要好生保养,不然,落疤就不好了。”
杨芝接过她的帕子,“谢内侍司大人,属下会的。”
“恩~”陈璐笑不露齿地点点头,“那顾雪瑶该如何处置?”
杨芝稍感吃惊,陈璐身为内侍司,宫规可比自己清楚多了,怎么会问自己?想归想,杨芝还是答道:“回内侍司大人,按照宫规,顾雪瑶应削去小宫女一职,暂囚暗域,即日上报内侍司判大人,再做定夺。”
“记得还挺清。”陈璐对那两名长宫女道:“都听到掌侍姑姑的话了?带走!”
“是!大人!”二人紧紧按住顾雪瑶。
顾雪瑶不服气地看着邵灵汐,但还是被强行带下去。
陈璐摸摸邵灵汐的头,“你倒是冰雪聪明。”
邵灵汐低下头,“奴婢慌恐……”
陈璐又扭起软腰,“都别愣着了,最后一下午,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
“是!内侍司大人。”这下所有人都不敢怠慢了。
陈璐走后,邵灵汐看向杨芝的手,鲜血浸透了白帕子。“掌侍姑姑……”她毕竟救了自己。
“不打紧,也算让你长个心眼儿。”杨芝走到门口,“都接着上午的继续练。”顿了顿,她好像又想到什么,“太史嫣儿,今日之事,念及你不晓事故内因,暂不处罚。”她是个赏罚分明的人,谁都没想到顾雪瑶要至人死地。只是,那伎俩实在没技术含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