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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路从希腊起(3)

许戈辉:这里面有一些管子形状的东西,其实在古希腊时代就是为了取水用的。那些管子设计也很巧妙,一头大一些,一头小一些,这样每一个不同段的管子,就可以插在一起防止水漏出去。当时他们是从很远的山上引了泉水通过这个管子,一直接到王宫里以便饮用。这是取水系统,这边还有一个排水系统。王宫既然建在这里,如果要是下雨的时候,水排不出去就会被淹没,所以当时,人们还非常聪明地设计了这个雨水的排泄系统,这个槽,就引着雨水一直排到山下的河里面去。

除了精巧的取排水管道设计,克里特岛皇宫先进的生活设施和堪称奢侈的生活方式,也都让人叹为观止。

余秋雨:这两个门一个是皇帝出入的门,一个是皇后出入的门。从这里可以看得出来当时这个皇宫的生活,不仅是舒适齐备,而且可以说达到了奢侈的地步。据材料记载,这里皇后洗澡时还用牛奶,他们的厕所里面,冲水的结构非常非常先进,就是雨水沉积以后,一开一个阀门就很快就冲走了。通风设备也好,冲水结构也好,生活不仅仅是舒适方便,有的地方是达到了一点奢侈的。

许戈辉:不过奢侈肯定是以所谓科学技术的发展为前提的,因为他们的聪明智慧真的达到了这个程度。

余秋雨:也和他们的生活方式有关,像这儿的一个王朝大概不太想发生战争,不太把所有的精力放在城堡的建筑和战争的准备上,所以有足够的力量,来考虑提高生活质量。

由于有发达的商业贸易,克里特文明受埃及和小亚细亚影响很大。克里特的壁画精美,迷宫更是设计巧妙,还有一种线形文字至今后人都无法解读。可是就在3400年前,克里特岛顷刻间化为废墟,岛上文明就此成为一个谜。

德尔菲神谕

在古代很长的一段时间,古希腊人认为德尔菲就是世界的中心,而且有一块石头被称为是地球的肚脐。它在雅典西北方向的170公里,在希腊,是除奥林匹亚之外的第二个圣地。

余秋雨:在希腊的许多景观中,除了奥林匹亚,最重要的就是这个德尔菲了。德尔菲我们一看好像是很小,但是它大概很长时间内都不仅是希腊,而且是小亚细亚,包括西西里岛,整个这一圈范围之内的一个文化精神中心。但是这个文化精神中心是有点儿占卜、讨神谕性质的。大概在迈锡尼时代的晚期,也就是公元前12世纪的时候,阿波罗神就传播到希腊本土上来了,阿波罗神来了以后,成为当地许许多多邦国和集团来乞讨神谕的一个地方。阿波罗神殿可能就是一个讨神谕的最重要的地方。

在崇拜神的力量的古希腊,讨神谕这样一个重要活动,自然要有相应的仪式和程序以示对神的尊敬。

余秋雨:选择一个50出头的女人,先在圣泉里面洗澡,洗了澡以后就到这儿来讨神谕了,她把所谓的神谕用韵文写出来。所有的王公贵族,都到这个地方来讨教自己以后的前途。仗打得好不好,要不要打,一件事情要不要做,他都在这儿讨到神谕。由于这个原因,这儿就成为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始宗教的崇拜地。

而历史上宗教的兴起和演进,又往往会带来财富的集聚。

余秋雨:许许多多的人都到这儿来,不仅来,而且要供奉很多象牙、金子、银子,大量的供奉,供奉的结果就是以后这儿财宝很多。有的时候根据神谕打仗打胜了,打仗得来的东西,也放在这个地方。这样就造成了这里的一种富裕,富可敌国,基本上可以这么说。在公元前5世纪,雅典文明昌盛的时候,这儿开始慢慢地衰落,另一种文明开始代替它了。后来毫无疑问这个精神中心,挪移到了雅典。

我们见到了那块被古希腊人看做地球的肚脐的石头,当然只是个复制品,看上去普普通通平淡无奇,真想像不出智慧的希腊人是如何测量又是如何断定的。

米戈洛斯风情

相较于其他地方的厚重历史感,米戈洛斯岛一定算是轻快一笔。

在希腊,除了有几千年历史的古建筑遗迹外,最具特色的就要算是爱琴海上的小岛风情了,米戈洛斯岛就是其中之一。岛上虽然芳草丛生、乱石成堆,可是希腊人凭借他们丰富的想像力,用一幢幢蓝窗白房、碧海白沙使小岛每年接待的游客超出了一百万人。米戈洛斯岛可以说是希腊最负盛名的小岛之一,直射的阳光在爱琴海丝丝凉风的吹拂下也收敛了那份暴热,变得轻柔起来。

在海边,有数不清的小吧。从这密匝匝的桌椅,就可以判断出岛上游客的多寡。事实上,岛上真正的居民还不足6000人,所有人的工作都是服务于旅游。驱车奔驰在小岛的路上,蓝白色调的小房子,被碧波白云的确点缀得很有分寸。

但即便是这样,似乎还不足以吸引百万游客蜂拥而至。自然,平缓的海滨浴场是小岛的特色,别有风情的还有海滩,海水、阳光、白沙、和荒野,大自然就是这样吸引着游客,回归它的怀抱。来自世界各地陌生的人们,回到了一个熟悉的世界。

在小岛的集镇上有各种风味的餐馆,自然也有中餐馆,几经周折找到了一个名叫“丹尼斯蒂”的中餐厅,中文应该是“王朝饭店”,虽然口气很大,却没有那种气派,还是小岛精巧的风格。这里一共有三个中国人,分别来自香港和内地福建省。店主告诉我们,本只想在米戈洛斯岛玩一年就回去,自己也没料到因为喜欢上了当地的生活方式和环境,一留就是八年。

夜色笼罩米戈洛斯的时候,小岛最是热闹。散落在小岛上的游客,大多集中在小镇的夜市,五花八门的货色并没有多少是本土特产,可是情调还是别的地方难以比拟的。直至深夜,还是会有很多人在酒吧内意犹未尽。

这样的小岛,在希腊厚重深邃的历史遗迹包围中,并不妄自菲薄。小岛轻快而不刻意深沉,最适合放松身心,我们连日行走的疲累,也慢慢消融在这温柔夜色之中。

亘古悠然

今天的雅典尽管没有拥挤的摩天大楼,但却是幽静曲折、绿树成荫。白色的大理石古典建筑和雕塑随处可见,现代的希腊人更是生活得自在、飘逸,见不到潮涌般的上班族。在雅典,节假日也格外多,每年到了八月几乎就是休假月,而且每天下午整个城市就进入了休息游乐的状态。虽说少了一分进取,却也悠然。

由于古希腊文明贡献给了人类太多丰富的内容,所以无论来自哪个国家的人都能在这里见到熟悉的字母a、β、γ,那些沉思、凝视的雕像常常会让你联想到苏格拉底、柏拉图、阿基米德或者是埃斯库罗斯。

以雅典为中心的古希腊文明用开放、民主、健美、智慧把古希腊的雕塑塑造得完美无缺,直到今天,古希腊人体美的标准仍然没有被超越,奥林匹克更成为全人类的运动项目。心里萦绕着对这一全人类盛会的崇敬,使得我们又专程来到雅典市内的现代奥林匹克运动场。

许戈辉:这里就是现代奥林匹克运动会的运动场了,它位于雅典的市中心,也叫做“雅典竞技场”,可以容纳整整69000名观众,只不过有几个位子在从前是很特殊的,那是专门为国王及主要的裁判员来设置的。这个运动场建于公元前4世纪,其间又经历了几次重建,到了1895年的时候是最后一次重建,当时是为了准备第一次的现代奥林匹克运动会。自1896年开始,人类就正式有了现代奥林匹克运动会了。

但是,正是在这个全世界竞技运动的发源地,人民生活的节奏反而是不疾不徐,悠闲得好似千古皆然,闲适得理直气壮。

许戈辉:在雅典市中心,我们发现了一座雕塑,名字叫“跑步的人”,它的结构还有玻璃的质感,透射出一种风驰电掣的感觉,不过这可和希腊人给我们的印象完全不一样,因为当地人的生活悠闲自在,节奏慢腾腾的。

在雅典的宪法广场无名纪念碑前着传统服装的士兵每4个小时会有一次换岗,看着这长达半个小时的仪式,或许更多的人是在欣赏士兵们优美的舞姿。

希腊人的悠然自在,在雅典的计程车上也可以得到证明,每辆车子的行程定价,全靠上车后协商。不过即便是协商好了司机也有可能随时停车,再捎上一个顺路的乘客。

下一站我们就要去埃及了,不知道那儿的人,到底以一种什么样的状态生活着,悠闲自在不要紧,但是千万不要慢得让我们着急。

①希腊最着名的海神庙,位于雅典南部、阿提加半岛最南端的苏尼恩岬角,距雅典市中心约70公里。

①雅典卫城的希腊语为“阿克罗波利斯”,原意为“高处的城市”或“高丘上的城邦”。它修建于公元前5世纪,位于雅典市中心的卫城山丘上,面积约有4平方千米。它是古希腊的宗教和政治中心,也是希腊最杰出的古建筑群。

①奥林匹亚是古代希腊的一座城池,遗址在伯罗奔尼撒半岛西部的山谷里,距希腊首都雅典以西约190千米,也是现代奥林匹克运动会的发祥地。

①克里特岛是地中海文明的发祥地之一,位于地中海北部、爱琴海之南,总面积8300平方公里,是希腊的第一大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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