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关心则乱吧!”可好像不止是关心,那愤怒太恐怖了,还有一丝伤心,伤心,诗诗有些疑惑跟惊讶,这小子对雪雪的感觉很诡异,诗诗想了想眼睛转了转,扬起嘴角,终是没有将这些话说出来。
而角落那张木桌上,夜极辰之前画的那幅画静静躺在那儿,画上是一个女孩,长发轻轻扎起,碎发轻轻垂在脸颊两侧,柳眉细长,明眸皓齿,嘴角微扬,眼波流转间似有万种风情,粉色上衣,白色长裙,赫然便是刚刚站立着的离雪。
我与诗诗出了辰儿的房间,诗诗还打着哈欠。
“小姐,我去公司看看!”徐意从另一边的房间走出来。
“嗯,去吧,别太累了,不用叫我小姐,诗诗都知道了!”
徐意笑着应了声,“是,雪姨!”微转头对诗诗点了下头,算是打了招呼,走下楼梯出了门。
我回头,“诗诗,你怎么发呆呀?”
“啊,他,他,怎么会在这儿,他也住在这儿?”
“谁?徐意?辰儿不喜欢有太多人住在一起,徐意住在别处,昨晚我没让他回去,就让他在这儿住下了,偶尔为之,也不打紧,你这是什么反应?”
“我,我这种样子竟然被人看见,不,是被妖看见了,呀,不活了!”说着冲进我的房间,哎,还是老样子。
再次开学时,我却得知赫夫人去世的消息,向学校请了假去参加赫夫人的葬礼,辰儿不方便也就未让他去。赫夫人的葬礼并不隆重,一切从简,就像她的人一样,简单朴素却是真正高雅之人。我见到赫修时,他正望着赫夫人墓碑上的照片。
我将花束轻轻放在墓前,向墓碑深深鞠了一躬。
赫修有些疲惫苍老的声音响起,“你来了!”
“嗯!”
“她去的很安详,我这一辈子亏欠她太多太多,可我已来不及弥补!”
“赫总不必悔恨,人有轮回,你与赫夫人有此深的情缘,下一世你们定会重逢!”
“是吗?那下一世我定不会再负她,用一世的爱来补偿她,只是这一世,唉!”
“赫总,你放下主人了吗?”
“灵月,我早已放下,在我决定与雅若(赫夫人)结婚时,我就放下了,只是也关闭自己的心,离雪,谢谢你那日告诉我她的心意,否则我可能就会这样一直忽视她的心意!”
我摇摇头,“赫夫人为人温柔大方,典雅高贵,她永不会怪你,不会埋怨你,她一直默默守候在你身边,那对于她已是一种幸福。其实你身为她的丈夫,已做得很好了,她很开心很幸福,这也是当日赫夫人告诉我的!”
“我知道,雅若就是这样,这么多年丝毫没有抱怨过!”
之后便是许久的沉默,直道,“父亲,你已经站了很久了,小心身体,母亲也会担心的!”
我抬头打量起一直站在赫修身后的一个英俊男人,依稀有当年赫修的风采,旁边还有一个稚气未脱的小男孩,那小男孩也跟着说,“是呀,爷爷,奶奶会担心的!”
赫修慈爱的笑了,摸摸孙子的头说,“好,这就回去!”
那小男孩却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睛看着我,我笑了笑,弯下身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赫渊,漂亮姐姐,你是谁,我没有见过你!”
“你不应该叫我姐姐,我可是你奶奶的好朋友,与你奶奶是一辈的哦!”
那小男孩不明所以,眨巴着眼睛。
“你是雪姨?我记得小时候除了母亲,还有一位阿姨照顾了我一段时间,虽然印象有些模糊了,我记得还有一位身体不好的小弟弟!”
我起身,笑着,“嗯,当年的小赫容长大了,难得你还记着我,那小弟弟也已长大了,只是他不方便来,我一人来参加你母亲的葬礼!”
“那他的身体?”
“他早就没事了,健康的很!”
“那就好!”
我转头对赫修说,“赫总,先回去吧,我想与赫夫人单独说几句话!”
“好!”赫容扶着赫修离开。
“请问你是离雪小姐吗?”
我看着眼前这位美丽温柔微笑着的女人,点头,“是!”
“这是妈临终前托我交给你的信!”
我接过,“你是?”
“我是赫容的妻子!”
“哦,赫夫人很信任你!”
“是,妈待我很好,我很尊敬她,我一直想要成为妈那样的人!”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就随赫容叫我雪姨吧!”
“雪姨!”
“嗯,来,把这个戴上!”我从手上拿下条链子戴在她手腕上。
“这是?”
“它有祈福避灾的作用,是雪姨我送给你的小礼物,不可推辞!”
“那谢谢雪姨!”
“菲菲,原来你在这儿!”我一看来人是赫容。
“我与雪姨说了会儿话,爸跟小渊呢?”
“都上车了,发现你不在我就来找你,不要打扰雪姨与母亲说话了!”
“那雪姨我们先走了!”
“好!”我点点头。
看着他们相携离去,我转身面向墓碑打开那封信。
“离雪,谢谢你,我本打算一直将对他的心意藏在心底,我知道他有个心尖上的人,我不想对他要求许多,只要作为妻子守候在他身边,在他心中存有一点位置,我就已满足开心不已,那天你告诉他我的心意,真的谢谢你,这么多年我对他的爱得到了回应,我这一生也了无遗憾了,在我离开这个人世前,知道原来他也爱着我,我很幸福,很开心,离雪,谢谢你!”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流了出来,“赫夫人,你跟赫修两个人之间这么多年就像隔着一层很薄的纸,而我只是捅开了那层纸,你知道吗,赫夫人,除了主人外,我在这世间最佩服的人就是你!”
随手一挥,那信化为万千粉末,随风飘散。
我回到学校,诗诗立马凑了过来,“你请假干嘛去了?”
“我去参加了个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