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恨我的八卦姐夫,偏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我姐又一时不慎,结果我的老底漏了。我好容易清静了一些日子的耳根又开始不清静了,而原本对我恭敬有加的何府各色人等也开始用复杂的眼神看我。
总算我姐聪明,连骂带骗地哄住了三姐夫,他只知道我能读心语,至于我在玉桥镇嫁不出去的事丝毫不知,否则我真没脸在何府呆了。
我的经历让紫雪听得哈哈大笑。
我气恼地看着她,可以不将欢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上吗?
她强忍住笑:“你别生气,我不是笑你,是笑玉桥镇的人太幽默了,小眼睛、大嘴巴、两眼放光,他们是怎么想出来的呀!”她一本正经地打量了我一番,“要我说,你虽不至美成天仙,但在女人中也算长得不错了,不,应该是相当不错。”这话让我心里稍稍舒服了一点,像是好姐妹的样子。
紫雪摇头叹气:“李四小姐如嫁不出去就太可惜了。”
居然敢这样打趣我,我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她赶紧解释:“我不是说你可惜,是说那些男人可惜。”
这更不像话了,我懒得理她,一转身:“睡觉,不和你说了。”
紫雪非常严肃地拉住我:“别睡啊,既然你有这种能力,还不赶紧帮一下你的好姐妹,人家有大难啦!”说得如此郑重其事,我以为三姐有事,连忙转过身问,“我三姐有什么事?”
她一愣:“三嫂也有事?”样子比我还要意外。
“不是你说的嘛?”我白了她一眼。
她恍然大悟,又有些气恼:“不是三嫂,我说的是我。难道只有三嫂是你的姐妹,我就不是?”
“你能有什么大事!”我不屑地说,又打算睡觉。
她一把拉住我,娇滴滴地看着我:“真的有大事啊,小蕾,你就帮我一下子嘛……”这声音听得我直起鸡皮疙瘩。
我点了点头:“好吧!”
真不该将事情告诉她,我怎么忘记了她一向古灵精怪,花花点子最多的。虽说她不会像三姐夫那样大嘴巴,但肯定会不断拿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儿来烦我,我有得罪受了,得想个法子彻底打消她这念头。
紫雪兴奋地坐了起来:“那你快帮我看一下,四姐的那支凤簪是不是在她屋里呢?”
我狐疑:“干嘛?”
“别提了!”紫雪气愤地一拍床,“明天太太要带我们姐妹俩做客去,我的凤簪上次丢了,想借她的过来戴一戴,好瞒过太太的眼睛,免得太太问东问西的罗嗦。没想到她真小气,好像我不还了一样,骗我说也丢了。鬼才相信,上次我还记得她戴来着。”
我真被她气死了:“这就是你说的大事?”
“这事还不够大?”她嘟起嘴,“你也知道太太有多罗嗦的。”
我啼笑皆非。紫雪一个劲儿催我:“快帮我看看。”
其实我知道四小姐紫云为什么不将东西借给紫雪,她们本不是一个母亲生的,感情不像表面这样融洽。紫雪一向大方,爱将东西送人,曾有两次拿着紫云的东西借花献佛的经历。何太太爱财小气却又护短,紫雪送东西没挨骂,紫云却为此受了罚,这让紫云如何还肯借东西出来?
“也许四姐自己明儿也要戴呢?”我打了个呵欠,表示自己实在很困。
紫雪头一甩:“戴鬼呀!明儿她婆家也有人去,娘给她准备了全新的头面。”她又是羡慕又是妒嫉,不知是对婆家还是对首饰。我最看不惯的就是雪丫头这个脾气,与她娘如出一辙,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
紫云的婚事已订了,门当户对的一个陈姓官家子弟,老子是封疆大吏,京里只有娘儿几个,何太太是相当满意。
不过,紫云好像不中意,听我姐说,在她跟前都哭了好几次了,嫌对方是个花花公子,还没有娶妻就已娶了几个妾在房里,其中一个还是青楼女子。我姐也曾几次劝何太太退亲,无奈何太太铁了心,谁劝也没有用。真不知道何太太是怎么想的,这样的人家不是火炕吗,怎么舍得让女儿嫁过去?后来听千萍她们悄悄议论,说何太太看中的不是人品,而是男方的聘礼。并且男方还放出话来,只要紫云肯嫁,所有嫁妆都由男方出。以何太太对钱的热爱,这样的亲家当然打着灯笼也难找的。
紫云已如此不幸了,紫雪却还在惦记她的凤簪,令人心中很是不快。不过看在她平日对我还好的份上,我也没有给她甩脸子,只是说“我看不了”,然后打算睡觉。
紫雪紧着追问:“为什么?是你不肯帮我?”
“我哪会。”我笑道。想让我和你一起欺负四姐啊?门都没有的。
她没有看出我的冷淡,依旧不依不饶地:“那为什么?”
“与我无关的事我看不了啊,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表现得很无奈。
紫雪失望地瞪了我一眼,显然已相信了我的话。我也懒得理她,自顾自地倒头就睡。而这丫头居然还坐在床上一动不动,我忽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这丫头不会打什么坏主意吧?但愿我这是杞人忧天!
不过,这个不祥的念头让我的睡意一下子跑到爪哇国去了,我翻了个身,面向她:“雪儿,干嘛不睡?”我一脸出自内心的关心状,“一会儿嬷嬷们看见又要罗嗦了。”
可惜这个提醒一点用也没有,紫雪根本不放在心上,她看了我一眼,凑过来问:“你真的是头一撞就有了异能的?”
这丫头原来是在打这个主意,我的心稍稍安定了一点,给了她一个甜美无比的笑:“是啊,要不明儿你也撞着试试?”
“你这是打趣我呢!”她给了我一下,不像生气,倒像撒娇,我立时明白了,这丫头有事求我。
果然,她伸出两只莲藕般的嫩臂搂住我的脖子:好姐姐,你就告诉我,你是不是遇到神人了?”嘴这么甜更让人不放心了。我比她虽大了有半个月,她却从来不肯叫一声姐姐的,因我们出身那年闰四月,所以她一直强词夺理地说,我是二十出生,她是初八生辰,我应叫她一声姐姐。现在主动叫我,而且叫得如此甜蜜,我用脚趾头想也明白她不怀好意。
我警惕地看着她:“什么神人?”
“可以教人异能的神人啊。”平时见惯她大大咧咧的样子,这样儿还真有些不习惯。
我摇头:“没有。”
她又好姐姐的叫了几百声,嗲声嗲气,听得我直打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