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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别白费力气

我叹了口气:“大少爷,敢诬陷你的人只怕还没有出生吧?除了你,又有谁能将何府发生的这一切完全掌控呢?其实我并不是一个小气的人,也没有想与你置气的打算,只想平平安安地过日子。”言下之意,只要他能像玉桥的事那样给我道个歉,我是完全可以原谅他的。而且说到底我也是为他好,何必将事情弄到鸡飞狗跳无法收拾的地步?可惜,我的高姿态完全白放了,这小子根本不为所动,反而道:“我明白了,这些事都是阴儿和你说的。”

“是阴儿说的怎么样?”我挺了挺胸,他要敢与阴儿过不去我就敢与他过不去。

“阴儿说的话你不能相信……”

虽然他是陪着小心、装着温柔说出的这句话,可仅这一句就让我心里原本已暗淡的恨意又开始明显起来了。我有些难过地看着他,这算个男人吗?背地里说人家小姑娘的坏话。自始至终阴儿给我的感觉都是非常通情达理的,反而是他咄咄逼人,再三再四的刁难。难道背后抱怨、诋毁的人不应当是阴儿吗?在我面前,阴儿一句他的不是都没说过,相反的处处为他陪不是、说好话。他倒好,一开口就是阴儿不能信任,实在令我太过失望。

我冷冷打断他:“别再说了,你要敢说一句阴儿的不是可别怪我翻脸。”这一次的不满完全发出内心,如假包换。他显然不甘心,还想开口。我岂能容他在此放肆?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你快走吧,紫云的事不给我解决好,以后永远都别让我看到你!”

“小蕾,你怎么又生气了?”龙三抹了一下汗,显而易见他有点儿无奈与失望,“相信我,紫云已经死了。”

可就在他说这番话的同时,我眼前竟又看到紫云与那个白衣女人在一起的场景,这场景虽然一闪而过,却足以让人看见紫云的样子。我更加坚定地站在了阴儿一边:“紫云没有死,你将她的生魂藏匿起来了。”我得意地一扬脸,“我看到她了,你想不到吧?你将她藏到一个白衣女人那里了。”

“你看到了?”他似乎有些诧异,“你看到她在哪里?”

“她在一个宫殿中,和一个白衣女人在一起。”因为揭穿了他的谎言,我的话变得快速而响亮,“你休想再骗我,让紫云回来,你无权决定她的生死。”

我的话使他愣了一下,他居然情不自禁地问:“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能看见她们?”

“我当然能看到!”我冲着他点头,“我会救紫云的,如果你不放了她的话。”

龙三皱了一下眉,忽然道:“好,紫云会没事的,你呆在这里,什么地方也别去,也千万不要给自己惹事。真相到底是怎样的,我会证明给你看。”

今天第二次,又一个人在我面前毫无掩饰地显了仙家的神通,而他走的速度比阴儿快数倍,几乎眨眼之间,那小子已不见了踪影。我目瞪口呆,这小子什么意思?他是承认了还是没有承认?

阴儿的离去在何府没有引起任何波澜,她就像从来没有在何府出现过一样,没有一个人想起她,包括紫云。

我很奇怪,试探着问紫雪:“阴儿走了,谁在服侍云姐姐呢?”

紫雪的表情更奇怪:“阴儿,什么阴儿?”

我不禁啼笑皆非:“你这丫头,年纪不大,记性却不好,太太买回来当陪嫁丫头的那个呀!”

“你说的是秋心丫头啊。”紫雪说出一个完全陌生的名字,可我的置疑却令紫雪更加嗤之以鼻,“是我说错了还是你说错了?咱们打个赌。”紫雪摩拳擦掌,分明有着必胜的信心。我恍然大悟,此事阴儿做了手脚,就算我将何府所有的人都找来询问,结果也是可想而知,那我又何必自讨没趣?我的退缩令紫雪越发得意,冲着我一扬头:“不敢了吧?”

我暗自叹了口气,被蒙在鼓里还如此得意洋洋,可悲啊紫雪。既然我是明白人,自是大度无限,本着悲天悯人之心不与她计较了。

紫雪得意之后又动了她的好奇:“小蕾,虽说你一向糊涂,可也不至于糊涂到这个程度。你说的那个阴儿什么的是不是与你的异能相关啊?”

我吓了一跳,这个丫头何时变聪明了?“没有,是我记错了!”我连忙断然否定,又顾左右而言他。好在紫雪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耐心和恒心,三下五除二就被我糊弄过去了。我暗自舒了口气,以后说话一定要注意,免得搬起石头压了自己的脚,给自己惹上一身麻烦。

紫云是我关注的重点。当然依着阴儿的嘱咐,我没敢惊动她,只是时不时地跑到望月轩外面偷偷瞧她一眼。

我的举动自然瞒不过紫雪,在三番五次询问无果的情况下,又惹动了她的无名火,怀疑我与紫云有秘密,而这秘密之所以瞒着她,是我打心眼里没将她当成好姐妹。我不禁啼笑皆非,这是哪儿跟哪儿呀?这丫头的目光永远如此短浅,就不能想些大事么?

鉴于这丫头一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经历,我决定暂时不将实情告诉她,免得节外生枝。可我这种置之不理的态度令紫雪的醋意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每日在我耳边抱怨个不停,她的罗嗦能力真有直追李嬷嬷的趋势,令我头疼不已。

我很奇怪,紫雪年纪也不小了,就算在京城也是个大姑娘啦,何太太怎么就一点也不着急她的婚事?反而还有给我做媒的闲情逸致,到底是官太太呀,就是能沉得住气。这一点我娘真该好好学学。

事实上,我真的低估了紫雪“作”的能力。当有一天大家晨省之后都在太太房里闲谈时,我屡次看向紫云的目光终于令紫雪的不满升级了:“云姐姐脸上生了东西了吗?你老看她。”这丫头嘀咕道。

我小声逗她:“我发现云姐姐要出嫁了,好像越发好看了。你也瞧瞧。”

本是一句玩笑的话,不想紫雪醋意大炽:“云姐姐,云姐姐。你又不是男人,老看她干嘛?”我不禁笑了,就是啊,我又不是男人,紫雪你需要这么吃醋吗?不过这句话我可没敢说出来,怕紫雪更加胡搅蛮缠,这丫头可是从来不考虑什么场合、有人没人的问题的。

“四姐你知道吗?小蕾老是偷偷摸摸地到望月轩看你。”紫雪忽然大声道。

所有人的目光立时都集中到我的身上,有惊讶的,更有怀疑的。我顿时尴尬无比,本来我就是大家眼中的异类,无庸置疑,过度对望月轩的关心理所当然地被认为是不怀好意。

“瞎说什么呢!”我赶紧扯了一下紫雪的袖子。可这丫头私毫不理会我的暗示,依旧不依不饶:“我都看到你好几次了,你现在心里只有四姐,哪儿还将我当成好姐妹!”她有些负气地扭了一下身子。众人的表情就和我第一次听到紫雪牢骚时的表情一样,啼笑皆非,于是我对紫云存在不轨的意图也就在大家的笑声中暂时化为乌有了。

紫云笑着安慰她的妹妹:“雪儿,你一定误会了。小蕾喜欢望月轩里的那株秋牡丹,向我要了好几次了,我都没舍得给。小蕾看的是花,不是我。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好妹妹。”没想到为我解围的竟是她,我不禁愣了。这解释令紫雪转怒为笑:“真的?”我连忙点头:“当然。”紫云看着我一笑,分明另有深意,可我也顾不得去猜想了,只盘算着如何哄好紫雪丫头,免得她再给我捅漏子。

下午,我又悄悄地来到望月轩,迎面正碰上了紫云。我不禁讪讪的:“我来赏花。”装模作样地往院子里看了一下,虽然我并不知道紫云提到的那株秋牡丹在哪里。

紫云笑嘻嘻地看着我:“花早被雪儿搬到你房里去了,怎么,她没告诉你吗?”

我不禁暗自埋怨紫雪多事,勉强笑道:“我还没见到她。”

紫云笑得更加风华绝代,她眼波一转,凑到我跟前耳语道:“如果根本没有秋牡丹怎么办?”

我一愣,看着她也笑道:“姐姐不是说我爱你的秋牡丹吗?”言下之意,这谎是她撒的,而且是主动替我撒的,有没有的我都没有任何责任。

紫云又笑了:“小蕾,花的事咱们就不讲了。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没想到她会如此开门见山,打了我个措手不及,尽管龙三与阴儿都曾叫我不要轻举妄动,可此刻却似已经躲不过去。我该如何应对呢?

正在我沉思之时,紫云已上前拉住我的手:“你来,咱们好好谈谈。”我忽然变得浑身无力,不由自主地跟着她进了望月轩。

这一手弄得我心惊肉跳,女鬼真的有法力啊,那我怎么办?是与她斗智还是斗勇?我怎么觉得这两方面我都不是她的对手?潜意识里我竟盼望龙三能够快来。

“小蕾有些事你就当不知道多好。”紫云幽幽地叹了口气。此时她携着我的手与我面对面站着,另一只手中的绢扇还在不慌不忙地给我打着风。如果此时从外面进来个人,定会以为我们姐妹情深似海。

我挣扎了一下,却无法抽出自己的手,只得悻悻地放弃了努力,瞪起双眼看着她:“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紫云被你赶走。你最好赶紧让紫云回来,否则你也知道等待你的是什么结局。”

我的威胁反而让她笑了:“会有什么结局呢?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我被她说得愣住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咱们不是一样的?”她停住了手中的绢扇,一字一句地道,“我们都是死了又活过来的人,不是吗?只是你用的身体是你自己的,我用的身体是别人的而矣。虽然身体不同,罪却是一样的,难道连这个你都不懂?”

“我……”我不得不稳了一下自己的心神,“我没有害人……”

她笑道:“我也没有害人,紫云本来就要死了。”

“你胡说,阴儿说她没有死。”我反驳道。

她笑了:“阴儿……”

“阴儿会找回紫云的生魂。”我尽量做出自己很有底气的样子。

她笑得如花枝乱颤:“阴儿不是说三两日就回来吗?你看她回来了吗?”

我不禁一惊,她怎么知道我与阴儿的谈话?屈指算来,阴儿已走了有六天,早已过了约定日期,为何没有回来?还有龙三那小子,怎么到现在也没有答复给我?

我的心虚显而易见,女鬼更加气定神闲:“所以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小蕾!”

我冷笑:“阴儿没回来又怎么样,那更说明你很快就会被揭穿的。因为龙三已答应我改错,所以你已经没有靠山了。”

“真傻,谁说我的靠山是龙三?”女鬼用嘲弄的口吻道。

我不禁讶然,难道阴儿骗了我?龙三说的才是实话?这样说来龙三是救紫云去了?时间根本容不得我多想,女鬼已施施然开了口:“现在你还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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