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消息,文静心情便好了起来。她很清楚景毓是个聪明人,所以除非有让她感兴趣的情报,否则景毓绝不敢来招惹她。
她相信,当初给景毓的教训绝对足以让他终身难忘。
想到这里文静笑了笑,不得不说,对于景毓文静不仅不讨厌,而且还是比较喜欢的。她欣赏他的机智,当然,也喜欢他当初故意在自己面前装无辜可怜的模样。
文静刚一出现,一身大红衣衫的景毓便梨花带雨地冲了过来:“你终于回来了。”
那模样,像极了被人始乱终弃的痴情怨妇。
只是司空的脸瞬间便黑了下来。只因景毓不仅仅是装装样子,他直接扑到了文静身上还伸出两只手紧紧地抓着她的衣袖,而文静不仅不躲开,还任由他拉着自己的袖子。
“静儿!”司空皱着眉不悦地叫了声,提醒文静不要和景毓靠的太近。
“在下从来不知道,原来烟雨楼的楼主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司空黑着张脸,眼神像是恨不得将景毓给凌迟。
不过景毓却像是没看见般,仍旧可怜兮兮地看着文静:“静儿,人家想你了,你都不来看人家,人家就自己来了。”
“你——”司空就差说把你的脏手拿开了,只是多年的教养,他实在说不出这样的话来,况且也实在太没面子,只能一个劲地给文静递眼色,希望她会意能够将景毓这只花蝴蝶给赶走。
“静儿……”景毓故作害怕地朝文静身边靠了靠,同时双手抓着文静的衣袖轻轻摇了摇。
“我为什么要去看你?不过景楼主要是寂寞了,我想只要你到我的春风院去做头牌,一定会有很多人愿意陪着你,甚至不惜为你一掷千金的。”
文静轻笑着在景毓耳边说出这句话,接着抽出自己被景毓捏皱了的衣袖,走进大厅找了个位置舒服地坐下。
文静刚回来正觉口渴打算喝杯茶,谁知不待她动手,景毓已经飘了过来,端起茶一脸娇羞地递到她嘴边:“静儿,渴了吧,来,我喂你。”
这下司空的脸更黑了,双眼冒火了一般,紧盯着景毓手中的茶杯。
文静倒是不在意景毓的服侍,就着茶杯喝了口茶,接着看着景毓,视线转冷,语气也严肃起来:“我时间不多,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静儿,你怎么可以这么无情?人家就是想你了嘛?”景毓再次摆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来。
文静不悦地眯起眼睛,冷声警告道:“再不说,我可就让人送客了。”
“不要!”景毓急忙拉住了文静,像是生怕被人赶出去,接着说道,“是这样的,你不是派人来让我调查藏锋最近的动向吗?这些我早就在注意了,正好最近烟雨楼也没什么事情,我就来京城帮你嘛,正好又听手下汇报说你派人来让查藏锋的动向,我就直接过来了。”
“既然如此,为何不直接跟司空说?”
“他?他那么凶,再说,我跟他又不熟,干嘛要跟他说。”景毓厌恶地撇撇嘴,察觉到司空射来的不满视线,干脆撇过头不看他。
文静听着景毓这昧着良心的话,倒没有觉得不悦,反而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此时的景毓实在是像极了一个闹脾气的孩子,让她生不出气来,反倒觉得他现在的样子十分可爱。
不过这些自然不能表现在脸上,更不能说出来,文静笑了笑,又故作无情地说道:“哦?我怎么不知道我们很熟?似乎,我们认识才没有多久吧?倒是司空,当初我让他去帮你,你们可是在一起呆了很长时间。要是按你的逻辑,我们才认识没多久你就这样想我,那你和司空……”
“他一个臭男人,怎么可以和你比嘛?静儿,你说,这么久没见,有没有想我?你看我,”景毓慌忙地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又整理了一下衣服,接着满怀期待地看向文静,“你看我,又没有觉得,有没有觉得我比以前更加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了?”
文静无语地翻了翻白眼,低下头凑到景毓耳边,低声警告:“你要是再这样,我就把你头发剃光了,然后毁了你这张脸将你扔出去。”
“啊,不要!”景毓果然第一时间捂住自己的脸,接着再次朝文静邀功道,“对了静儿,我听说你最近准备救出你娘,所以特意找来了宰相府的的布置图。”
说着,景毓从怀中掏出一张白纸打开来,上面果然画着宰相府的布置。
文静毕竟曾经多次进出过宰相府,虽然不能了解所有的建筑布置,但大致也能记住一些,所以一眼便认了出来。加上她也相信,景毓没有理由会害她:“不愧是烟雨楼,果然有一套。”
“当然了,静儿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的娘就是我的娘,我当然要更加尽心尽力了。”
“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没有,我什么都没说,静儿,你说我们什么时候动手啊,那宰相府我都没进去过,我其实对那里一直都很好奇的,听说那里的守卫比皇宫还要森严,是不是真的?”
“不用我们动手,自然会有人替我们去做。好了,天色不早了你去休息吧,要是还想要你的小命,就给我离那里远远的。”
文静寒声警告,景毓听闻却甜蜜地笑了起来,一脸娇羞地说道:“静儿,就知道你关心我。”
这次文静没有再和景毓玩闹,而是直接朝外吩咐道:“来人,带他去客房休息。”
话音刚落便有两个白衣人推门而入,朝着景毓做了个请的姿势,便不甚客气地带着他出去了。
景毓也出奇地合作,只是在出门时还不忘回过头来冲着文静喊了句:“静儿,你也早点休息,不然我会担心的。”
话音未落,景毓整个人已经被人给拖走了。
屋里只剩下司空和文静二人,司空的脸色不太好看,他还记着之前文静和景毓二人相处的情景,想要提醒文静不要和他靠得太近,怎奈文静心里根本不在意这事,而是记挂着救人的事情,司空这话便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咽回肚子里。
“宰相府守卫森严,烟雨楼就算再厉害,又怎会有宰相府的布置图纸,我怕这里面会有诈。”司空说出自己的担心,虽然会这样想还有着景毓的原因在里面。
文静却不认同:“不会,景毓这人虽然偶尔不正经,但绝对不是傻子,得罪我有什么下场他不会不知道,更何况,梁正南现在的处境他怕是比你我清楚,我不认为他会和梁正南联手。”
“静儿,你未免也太相信他了,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你……”
“大哥,你说的我都明白,你也知道,我不是那种会轻易相信别人的人,我只是有一种直觉,景毓不会害我。”
“静儿,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不能靠常理太推断的,直觉就更加不准了,不过对这人我始终不太放心,这次我们还是留一手的好。”
“大哥放心,我虽然相信他,可也没到百分之百的地步,这图纸你给我爹送去,到时候你们一同商议怎么救人吧,明天我就看看,这景毓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他是真心想要同我们合作,还是别有用心。”
“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司空这才笑了,拍了拍文静的肩膀,“那我就先出去了。”
一夜无事,天一亮,文静便起来在林子里练剑,这是她的习惯,一直没有变过,也从无人敢打扰,只是现在景毓来了,文静才没练多久,景毓便来了,站在一旁看着,也不说话。直到文静练剑结束,景毓才猛烈地拍着掌狗腿地跑过来,先是递给文静一块干净的汗巾,口中说着:“静儿,来,擦擦汗。”
接着待文静莫名其妙地擦完脸上的汗后又殷勤地奉上一杯香茶:“口渴了吧,静儿,来,喝茶。”
景毓毕竟不是司空,和文静还没熟到那样的地步,若是司空这么做,文静并不会多意外,反而会觉得甜蜜,而换作是景毓,文静便怎么看怎么别扭,总觉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景毓像是没发现文静的别扭,伺候着她喝了茶,又找来一件披风给她披上,如今已经到了深秋,天气渐凉,尤其是早上,文静又刚刚出了一身汗,更容易着凉了。
只是,文静内力高深,根本不会畏惧这点寒冷,所以这披风,也不过时可有可无,毕竟她是武艺高强的文静,并不是一般人家的娇弱女子。
但文静还是任由景毓给自己披上披风,又细心地系好带子,一颗心,也渐渐地暖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
“照顾你啊。”景毓说得理所当然。
“我才不需要你照顾,你还是先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了再来谈照顾别人吧。”文静点了点景毓的前胸警告道,接着推开他,直接走了。
景毓则是提着茶壶便追了上去,跟在文静身边讨好地说道:“我是看静儿你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里练剑,都没人过来照顾你,就自告奋勇了嘛。你说你那群手下也太不懂事了,都不知道跟过来伺候,一个个还像木头一样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