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毓面色一白,脸色也瞬间阴沉下来,这是他今天第二次听见这样的话,第一次还是文静说的,当时他心里便十分难受,谁知,叶钧竟然也说出这样的话来。
景毓当即便站起身,抱拳冷冷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么在下告辞。”
“等等!”眼看景毓要走,叶钧突然将他叫住,“既然来了,就说说你来这里到底是做什么的吧。”
坐回椅上,景毓拿起一旁的画轴:“在下手上有幅画,打算卖给叶家主。只要叶家主给出一万两黄金,这画便是家主的了。”
“哼,”叶钧不屑地笑了笑,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你这是故意来拿叶某开涮的吗?到底是出自哪个名师,竟然值万两黄金?叶某是个商人,对这些诗词古玩可没什么兴趣。”
“这画也并非出自名师,只是关于文公子的一个秘密,一旦知道了对你来说将是百利而无一害,怎么,家主还觉得不值吗?”
“有关他的秘密?你怎么会知道?”叶钧冷冷地瞪视景毓,“再说,就算我知道了,又有什么好处?”
看出叶钧已经开始动摇,景毓奸计得逞地一笑,说道:“据在下所知五天前叶家出了件大事,差点被人灭族,后来是文公子到了,才化解了叶家的危机,不过叶家也因此欠了文公子一个大人情。在下手上的这幅画乃是文公子的一个秘密,若是叶家主得到了,也算是有了个牵制文公子的把柄,不用怕文公子日后对叶家出手了。”
“你当我是傻子吗?”叶钧嗤笑,想起那人的手段便心寒不已,要挟他,不是自寻死路是什么?
“若在下说,这个秘密关系到叶家和叶家主的未来,家主还要犹豫吗?”
“你变得倒还真快,不过,这幅画叶某买了。”说完,他拿出一张纸,埋头写了句话,又拿出印章在上面盖了一章,走过去交给景毓,“你拿着这个可以在叶家的钱庄领一万两黄金。”
景毓结果纸看了看,随即叠起来放进怀里,满意地笑了笑,将画轴交给叶钧:“那么现在,它是你的了。”
叶钧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将画展开。画的内容很简单,是一个红衣女子站在花灯之下,眼神冰冷的不带丝毫感情。女子容貌秀美,带着一股英气,不同于一般女子的婉约。
“她是?”叶钧不敢置信地看着画中女子,女子不仅是相貌,就连眼睛里的那股冷意都和文静一模一样,若说不是同一人绝对没人相信。
可是,他又如何能相信,那个翻脸无情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人,竟会是个女子。
那人虽然长相有些中性,可浑身上下明明没有丝毫女气,一颦一笑流露出来的都是潇洒不羁,有时仅仅只是一个温柔的眼神,便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这样一个人,真的是个女子吗?
景毓不答,反问道:“叶家主明明已经认出来了,难道还要在下明说吗?”
“你为何要帮我?”叶钧开始怀疑起景毓的动机来,他不信,景毓会平白无故帮助自己,他这么做,定是有什么目的。
“为什么?你应该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吧?她的心比石头还硬,轻易打动不了。”
“那又如何?”叶钧反问,依旧不肯相信景毓。
“所以我需要多些人去打动她,如何?敢和我比吗?我给你这个机会,不过到时候她会爱上谁,就各凭本事了。”
“我……你真是个疯子,不过,我答应你。”
“明天我就会离开承阳城,她身边那个男人你知道吧,他会和我一起走,所以你的机会来了,这人对我们来说是个威胁,我会想办法拖住他,你可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
看不惯景毓的模样,叶钧收起画轴,冷冷地下了逐客令:“我会的,要是没事的话你可以走了。”
“呵呵,我很期待你的表现,告辞。”景毓笑得像个狐狸,勾魂的桃花眼半眯起来,掩住眼底的精光。
待景毓走了,叶钧这才又重新打开卷轴,细细打量着画中女子。
“我还真是被你骗得好苦,哼,是女人就该要有女人的样子!”想到之前被文静调戏的情景,以及文静大肆调戏叶府丫鬟的事情,叶钧恨恨地说道。
同时心里,对于文静的身份也更加好奇起来。他实在想象不出,到底是怎样的人家,才能养出文静这样的女子。
景毓一走,文静便去看梁文广。
她去的时候,梁文广正站在院子里,抬头失神地望着一人高的围墙。
听见开门声梁文广也不回头,只有气无力地说道:“你回来了。”
文静皱了皱眉,轻轻走到梁文广身后,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着那再普通不过的围墙,疑惑地问道:“你在做什么?”
清冷的声音让梁文广瞬间回神,梁文广猛地转过头,惊讶地看着身旁的文静,然后狠狠地一拍脑袋,疑惑道:“难道我又出现幻觉了?”
用力拍了他一把,文静黑着脸说道:“是,能把活人当成是幻觉,我看你病得不轻!”
“静儿,真的是你?”声音里依旧带着怀疑。
“我看你真是该吃药了。”文静狠狠地说着,拉过他的手,触感却是冰冷一片。文静当即皱眉,语气不悦,“你的手怎么这么冷?你到底在外面站了多久,不知道运功护体吗?”
文静说着,已经拉着他往屋里走去。同时手上运起一股内力,将梁文广的手给捂热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梁文广颇有些不自在地说着,双手却忍不住将文静的手给反握住。
“你会说这话就说明你很幼稚!”文静恨声骂道,看着梁文广委屈的表情,心中一软,忍不住安慰道,“那天我回去就开始闭关练功了,本来只想练一会儿就出来的,谁知道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五天后了,抱歉,让你担心了。”
“没……没什么,这几天我很好。对了,那个……我已经想好了。”
“那你的决定是什么?”文静问道,心情突然变得万分紧张起来。
“我……静儿,我会帮你的。这些年父亲做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虽然天下如何与我无关,可是,父亲若是真要杀你,我会站在你这边的。毕竟……毕竟……毕竟你是我外甥,我怎么也不能……看着你被杀吧。”
“谢谢你,小舅舅。”文静笑了笑,轻轻拥抱了一下梁文广。
梁文广的脸瞬间涨红,他满脸的不自在,一双手也不知该放在哪里,甚至,看也不敢看文静,生怕被他看见自己的窘态。
“对了,”梁文广突然开口,“静儿,我打算回京,重新入朝为官。”
“你这是……”想到梁文广为了自己竟然甘愿重新回到向来厌恶的朝廷,文静便忍不住心里愧疚不已。
“静儿,你不用太自责,这是我愿意的,如今你在明处,父亲要对付你太容易了,若是我能够回去,或许还能查到些线索,帮你一把。再说,你心里一定很担心你娘吧。”
“我娘?你知道她怎么了吗?”文静急急问道。
“具体我不是很清楚,不过她是一定不会为了追随先皇而去的,以前我还以为是段天瑞故意害死了她,现在看见你我明白了,定是父亲为了对付你,将她控制起来了。你不用担心她,这次回去,我会多加留意的,一定找出她的下落。”
想到梁正南的心狠手辣,文静又忍不住说道:“小舅舅,你这么做,就是彻底同外公为敌,外公心狠手辣,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我明白,可是,人总是要死的不是吗?只要能够帮你,我死而无憾。”
“你……”
“呵呵,别说了,我是你舅舅嘛,帮你也是应该的。”梁文广打着哈哈说道,笑容苦涩。
当晚,文静留下陪着梁文广吃了顿丰盛的晚餐,算是为他践行,席间梁文广一直笑着,大口灌着酒,文静看着他,眼角渐渐湿润了。
第二天,天才刚亮的时候,梁文广已经整理完毕,背着简单的包袱骑上骏马朝城外而去。
文静站在街角,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眼神渐渐变得深邃,脸色晦暗不明。
“你如此对我,而我,又该如何来还你?”文静轻声低语,随即转过身,一闪便消失了踪影。
文静回到‘福记酒楼’的时候,司空已经在等着她。
“怎么了?”见司空一脸的紧张,文静皱眉问道。
“探子回报,昨晚有一队神秘的黑衣人秘密进了城主府。”
“然后呢,发现是谁了吗?”
“没有,之后潜入城主府的探子便没了消息,想必凶多吉少。”
“哼,这样吗?看来这次来的人实力不低,竟然这么快就能发现我们的人马,并且还能在他们尚不及传出信号的时候就将他们全部控制,我们这次麻烦大了。”
“不错,所以我想留下来陪着你,这次的敌人很难对付,你一个人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