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个多月,景域总是没事就往她院子里送东西,偶尔得闲了还要亲自光临,她有时候就会推脱,说要去进香,景域就会更加高兴,说她心地善良,还非要陪同她一起,她都要被这人给烦死了,无奈这人不仅是皇子,而且对她也是很好,很少端皇子的架子,让她总能对他于心不忍的退让。
而李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去了北方,去之前也不曾告诉过她,她也未能去送他,也许,他是真的想放下了吧。
景源,算了,就不说他了,也没什么好说的,这个瘟神不来找她麻烦就已经阿弥陀佛了。
“小姐,你真要去?”小桃做垂死挣扎。
侯雅萱懒得理她了,抬起脚就往那柳巷的方向走去。
小桃无奈的苦着脸擦着额头上的虚汗,望着她家小姐的背影,只好撒开腿,小跑着跟上去。
回去后,肯定又得挨骂,但愿小姐别再惹出什么事,不然她的屁股又得开花。
“哟,这不是侯二少爷么,自从上次您落水后,可是一直没见着您,这李三少也是长时间不见了。”
刚走到巷口,还在想去哪家,就见着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浑身香喷喷的老鸨甩着手绢,扭着小蛮腰,把她给拉了进去,这话语间,还表示着她跟李靖是这家的常客。
侯雅萱提着扇子,把老鸨的手从自己的胳膊上扒下,有些适应不了的干笑着看向小桃。
小桃得令,悄悄塞过银子,挺了挺胸膛,字正腔圆的大声说道:“秋姐,听说今天是文香姑娘的场子,我家少爷特地过来听文香姑娘抚琴的,你给安排吧。”
秋姐收了钱,就喜笑颜开的唤了个人过来,让他把她们带到楼上一间清雅的房间,从那间房间的窗口正好可以看到表演场地。
进到屋里,那人退下后,侯雅萱连忙让小桃把门关上了。
在房里转了一圈,发现虽说这是家青楼的房间,但是,只看这红木家具,墙上挂的字画,桌上放的文房四宝以及边上的一把古琴,还以为到了哪家大家小姐的闺房了呢。
“小桃,你刚才在门口跟秋姐说话那气势,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侯雅萱把屋子打量完后,有些无聊的调笑小桃道。
谁知小桃人前嚣张,人后拘谨,当时就红了脸。
“小姐,您以前来的时候,都是这么说话的,奴婢就这么学着的。”
“哦,我不记得了,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文香姑娘的场子啊?”侯雅萱还有些奇怪。
“那墙上挂的牌子是文香姑娘的啊。”
“那我作为这侯二少,以前在这有没有相好的呀?”侯雅萱现在觉得什么都新鲜,之前的郁闷烦躁都暂时忘了,眨了眨眼,这会突然想起这个问题了。
“小姐,什么相好的,您怎么总说这种羞死人的话呀!”
小桃捂着脸跺脚。
“哎呀,你说说嘛,有没有?那文香姑娘的表演还得等会,咱们就这么枯坐着也无聊啊。”侯雅萱拉着小桃在桌边坐下。
小桃顿了顿,说道:“小姐爱跳舞,倒是与绿萼姑娘有些投缘。”
“哦,那绿萼姑娘知道我是女的吗?”侯雅萱又问。
“知道,当然知道,您每次来都点绿萼姑娘的牌子,她们这样的女子,哪个不是眼神独到,不过这绿萼姑娘人也确实蛮好,而且奴婢觉得绿萼姑娘喜欢李少爷。”小桃一副老神道道的说道。
“好,那本少爷今天还是点绿萼姑娘,你去跟她们说,本少爷今天还是让绿萼姑娘服侍还有送些上好的酒菜进来。”
“叩叩叩!”
“谁呀?”侯雅萱正在看一副山水字画,画倒也没什么奇怪的,只是边上那题的字把她给吸引住了,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定是出自大家之手。
“侯二少,是小的,您点的酒菜给您做好了。”
“哦,进来吧。”
小桃连忙去把门开了,是之前给她们引路之人,后面带着两个端着菜的大妈子,再后面倒是跟着一位身姿妙曼的秀丽女子。
几个大妈子手脚麻利的把饭菜摆好后,正要出门去。
“这酒菜没什么问题吧?”小桃拉过那个领头的人,问道。
那人看了侯雅萱一眼,又转头对小桃笑道:“这侯二少啊,是熟人,咱们知道分寸,就是因为咱们知道分寸,所以才留得住客。”
等到那些人都走了后,侯雅萱拉过小桃,看了一眼酒菜问道:“这酒菜,你怕她们给咱们下药?”
“侯二少,小桃有这顾虑也是应当的,这里毕竟是青楼,不是专门吃饭的酒楼,所以咱们这酒菜里多少都会放一些催情的药散,二少第一次来的时候,咱们也是不清楚情况,就因为这个您差点出事了,幸亏当时大少爷也在这楼子里,才未惹出事来,后来二少就偶尔与李三少一起过来,咱们也知道分寸了。”绿萼在两只杯里满上酒,笑盈盈的接道。
“你们在这酒菜里下药,胆子也太大了吧,难道都没人过问吗?”侯雅萱奇道。
“嗤,过问?咱们这种地方,来的都是男人,都是来放松的,再说了咱们这药散放的也不多,那药也不伤身体,他们还求之不得,玩得更是乐此不疲呢。”绿萼挑了挑眉,把其中的一杯酒递给侯雅萱。
“也是,这男人啦”侯雅萱也撇了撇嘴,接过酒杯,一口喝了。
“二少,那李三少今天怎么没跟你一块过来?”绿萼拉着侯雅萱坐下,给她夹菜,若无其事的问道。
“他”侯雅萱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特别是想起之前小桃说绿萼姑娘好像对李靖有点那意思。
突然,楼下爆发出一阵吵闹声,引得侯雅萱有些奇怪。
“是文香姐姐出来了。”绿萼解惑道。
等到吵闹的人声慢慢淡下来后,一阵犹如泉水淌过的乐音缓缓响起,乐音由小到大,就像由远及近一样,不知是首什么样的曲子,但是却让侯雅萱想起了妈妈,想起了二十一世纪温暖的家,不知道妈妈原谅她了没有,不知道爸爸是不是还沉浸在他的音乐世界里,也不知道损友死党在没有她的日子会不会无聊,她知道死党其实也没啥朋友,更不知道他们知道她出了车祸后有多伤心。
不知不觉琴音慢慢淡了下去,楼里一片寂静,隔了许久,才慢慢的响起击掌声,然后是差点掀了房顶的叫好声跟掌声。
柳巷的夜,这才正式开始。
“侯二少,小的有个事希望您能同意。”秋姐过来敲门。
“什么事?”
侯雅萱发现这楼子里的酒菜味道还真不错,与她家那醉仙楼的差不了多少,于是,拉着小桃上桌,让她也吃些,小桃死也不从,于是只好用只干净的碗,让她盛了饭夹了些菜,另辟了张桌子去吃。咱不能虐待员工不是。
“现在咱们楼里来了位得罪不起的贵客,点了绿萼姑娘,让她过去给跳一曲。”秋姐有些为难。
“那就去吧,跳完就回啊。”
不能挡了人家做兼职,跳完舞,贵客肯定会给小费的,侯雅萱想当然的想着。
“哼,跳完啊,还不知道回不回得来,二少,您慢慢吃啊,秋姐,让秋桐妹妹过来服侍吧。”
“什么意思?那得罪不起的贵客是谁呀?”听绿萼的语气好像是去了就回不来了,而且她也不是很情愿,侯雅萱看了看绿萼,又看了看秋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