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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古巴(13)

异乡的挣扎

在旅游指南《孤独星球》(Lonely Planet)里,有这样的介绍:

“坐落于哈瓦那的天坛餐馆,是全古巴最好的中餐馆。”

这家餐馆,是由上海人陶锦荣和他的女儿陶琦共同经营的。坐在客似云来的餐馆里回首前尘,父女俩都有苦尽甘来的感觉。

1995年,父女俩从中国千里迢迢地来到了古巴首府哈瓦那寻找商机,却处处碰壁。陶锦荣决定先返回中国,临别时,给陶琦留下了5000元美金,殷殷嘱咐:“如果钱用完了还找不到发展的机会,就回家来吧!”

当时,一句西班牙语也不会的陶琦,却疯狂地爱上了这个被外人视为封闭保守的国家。性格外向的她,广交朋友,唱歌、跳舞、骑马、游泳、观光,花钱如流水。钱渐用罄,商机无着。正彷徨间,一段异国情缘却改变了她的一生。在一个聚会上,她邂逅了当时担任调酒师的丈夫,共浴爱河,仅仅三个月,便共结连理。

和大部分古巴人一样,夫家经济拮据。

“在古巴,人们工作不起劲,不会饿死;拼命工作,也富不起来。大家一律平等一样穷,所以,大部分古巴人是胸无大志的。”陶琦娓娓地说道:“我一心想做生意,可是,手上没钱,谈什么都是枉然的。”

后来,有人穿针引线,她开始为外来移民提供膳宿,日夜拼搏,终于积攒了好几千元。这时,有人联系她,要将华人街的一家餐馆让给她做,不过,要求她给予七成利润。

“在古巴经营中餐馆,是我的梦想,可是,如果日做夜做,仅仅只得三成利润,不是等于白白为别人做嫁衣吗?”

思前想后,她毅然推拒了这个难得的机会。

这家餐馆,足足空置了一整年后,同样的人又来找她,提出了截然不同的条件。对方将餐馆租给她,每月收取租金20美元。她大喜过望,立刻答应。

然而,万事起头难,起初那一段焦头烂额的日子,迄今回想,犹有余悸。

“我在家从来不曾下厨,租下餐馆后,没日没夜地在厨房忙,每每子夜归家,倒头便睡,连续多日,连洗头的时间也没有,头发沾满了油垢,一根根黏黏的,可以淌出油来。”

她当时本钱不多,又没有炊煮经验,做不了大菜,因此,巧妙地想出了一个“低成本”的经营方策。忆述这段“有趣”的往事时,她满脸荡着遏制不住的笑意:

“古巴人最喜欢吃炒饭了,我于是拼命在炒饭上想新点子、变花样。最基本的,当然是蛋炒饭了,每用一种不同的原料来炒,我便冠以不同的名字,比如:鸡丝炒饭、碎肉炒饭、牛柳炒饭、虾炒饭、鱼片炒饭,如果加的是青豆,就变成了翡翠炒饭,等等等等,把古巴人哄得心花怒放!”

炒饭的用料虽然简单,但却加进了心思、耐心与爱心,味道很好,顾客盈门。口耳相传,生意越来越好,这时,她知道她脚跟已稳,于是,返回上海,请来了厨艺精湛的厨师。她父亲陶锦荣也放下了上海的一切事务,偕同她再度到哈瓦那去,一起为餐饮业开拓一个更为亮丽的天空。

现在,天坛餐馆不但是外国游客品尝正统中菜的好地方,也同时是旅居古巴的华人纾解乡愁的一个好去处。

当初一句西班牙话也不会讲,可现在父女俩说起西班牙话却如水般流畅。

陶琦说得好:

“我完完全全是从现实生活里学会掌握西班牙语的。当你有这个需要而又没有第二个选择时,除了勇往直前,还能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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