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楚烨一声令下,当即就有两个家丁上前,一左一右地扯着楚子婳的手,不许她上前。
“哥哥!”楚子婳看着楚子璟跪下,看着楚烨一鞭一鞭地抽在他背后,急得眼泪都掉了下来。她当然知道,哥哥这是在替自己受过,是自己连累了他。
雪铁鞭,用的是世间至为坚硬的玄铁所铸,又因为它能够给人带来寒意,故名为“雪铁鞭”。
外头的人不清楚,身为楚家人还能不知道?被雪铁鞭打上一鞭,不仅身痛,那寒气入体,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现在,楚子璟代妹受罚,足足要被鞭打二十。一下一下,打在楚子璟背上,楚子婳只看得泪流不止。
这一次,是她连累了哥哥。要不是她不听话,非得要跑到那“天香楼”去,也就不会有今晚之事,更加不会惹得父亲生那么大的气。
也是直到此时,楚子婳才意识到,自己以前做过的每一件事,也许父母都是清楚的。可因为她并没有太过分,他们从来不会真的责备于她。今夜却是不同,若不是她走运,只怕没有那么容易脱身。
父亲会生气,也是因为担心,也是想要给她一个教训,让她长长记性。
“呜呜呜呜······哥哥······”
鞭打完,楚烨看着儿子那血肉模糊的背,也是心疼得很。但是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将雪铁鞭交给楚福,便脚步沉重地走出了正堂。
龙浅目送着丈夫离去,满心无奈。她这个丈夫啊,到底还是不懂得说好话。
“小璟,还能自己回房吗?”
看看哭成了泪人儿的妹妹,又看看满眼心疼的母亲,楚子璟略显疲惫地笑了笑,“我还好,你们不用担心。娘,夜深了,你也回去睡吧!爹那儿,你多劝劝,省得气坏了身子。日后,我会好好管着妹妹的。”
龙浅知道儿子是个懂事的,分别拍了拍儿女的肩,便也离去了。楚子璟说得对,丈夫那儿,还得她去劝。
“福伯,你快去药房把哥哥需要的药都拿到‘璟院’去,哥哥需要上药。”楚子婳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搀着楚子璟起身的同时又对门边站着的老管家说了一句。
楚福是定国王府的老人了,几乎是看着两兄妹长大的,如今见着楚子璟挨了打,也是心疼得很。不过,没有主子的发话,他也是没有办法做些什么的。
定国王府纪律严明。龙浅常说,规矩是必须要立的,至于平日无事时,待下人也不能太过苛刻。这样,他们才能够一心一意。也就是因为这样,这么多年才没有出过什么大乱子。
“哥哥,对不起。”楚子婳有些艰难地扶着楚子璟往他住的“璟院”走去。
其实,以楚子璟的级别,若是稍稍防御一下,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但他知道,父亲是想要给妹妹一个教训,又舍不得对她动手,只能他这个当哥哥的“代劳”。他不防御,一是让妹妹长记性,二也是想让父亲出了那口气。
白天宫里的事,他都知道了,自然也能想到父母心中的顾虑。他的父亲一向耿直,亦是不屑于阴谋诡计的。所以,在白天面对皇后和丞相的咄咄逼人的时候,他心中定然很不好受。
看看依旧难过的楚子婳,楚子璟暗自叹息,终是不忍再责备她。“小婳,最近不太平,你便少往外头跑吧!”
“好!”楚子婳这次是真心知道错了。
真要说起来,楚子婳在乎的人还真不多,除了家人,也就是那几个关系稍微好点的“朋友”了。而在这些人中,她又最在乎哥哥楚子璟。毕竟从小到大,和她待在一起时间最长的就是这个哥哥了。
且不说以前如何,就单单是今日之事,足够楚子婳好好愧疚一阵了。楚子璟总是对她好,她却总在给他惹麻烦。这次更是过分,惹得父亲生气,居然直接动了家法。
当初龙浅生楚子璟的时候其实是早产,以致于楚子璟天生身子就弱,要不是他们定国王府实力雄厚,背后又有皇家,从小就拿各种灵丹妙药给他补身子,他现在哪里会有这么健康?
不过,稍微亲近点儿的人都知道,楚子璟的身体现在是看着挺好的,万一是受了伤还是出了什么岔子,就会遭罪。也是因为这样,在听到楚烨要对楚子璟动家法的时候,楚子婳才会慌了神。
“姝姝,你赶紧到我房里去,把那个箱子都抱过来。”
越想越觉得担心,楚子婳也顾不得许多了,索性让一直默默地跟在身后的楚姝去把自己珍藏的宝贝都取来。
倒不是楚姝不想上前帮忙,只是她清楚,楚子璟是不会容忍自己碰他的。哪怕他现在受着伤,哪怕他疼爱的妹妹正吃力得很,楚子璟也不会允许自己上前搀扶。
正是尴尬时,楚子婳的话无异于雪中送炭。楚姝现在可没空去思考这么做会不会有什么不妥,她只想赶紧离这兄妹二人,尤其是离楚子璟远一点。楚子璟看自己的眼神,总让她觉得不舒服。
“小婳,不要怪爹。”好不容易进了房,楚子璟的贴身小厮楚西正帮着脱鞋,楚子璟却对着打算去吩咐下人准备热水的楚子婳如是说。
闻言,刚刚行至门边的楚子婳先是一怔,而后才点点头,情绪不高地低声道:“哥哥放心,我都明白。”
看楚子婳如此表现,楚子璟也是无奈。他大概能猜到,她是因为自责,而不是怨爹。
他们一直把妹妹保护得太好,突然间让她接触到这样的事情,也难怪她有些接受不了了。
其实,楚子璟又哪里知道,楚子婳心里想的,根本就不是去怪谁这个问题。
一出房门,楚子婳就遇见了抱着箱子返回来的楚姝,她身后还跟着早已起身的楚璇。
还没等楚子婳说什么,楚璇就先奔了过来,拉着楚子婳上下打量,嘴里不住地说:“小姐,你在怎么样啊?听说王爷动了家法?哎呀,真是急死我了,你都不知道······”
“小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