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澜的身后,嘈杂的喧闹已经变成阵阵惊呼。
她看了一眼她眼前一身混搭风的男子,新加冕的王者不在台上坐拥人的鲜花和欢呼,跑这溜达什么?
云澜一挥手,重重地打开那人的手,默不作声的从地上起来。
“啧啧……小妮子脾气倒是不小,只可惜长得差强人意了点……。”那人语气微微上挑,半是轻浮半是调笑。
云澜忍不住扶额,怎么这几天遇见的男人都是极品到不可理喻,她扫了所谓的王者一眼,退后几步。
她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嘴角勾起一抹恶作剧的笑意,她突然高声喊起来:“王在这边!”
“在那边!”
“快快!”
看着不断往自己这边奔来的人,王恨恨的瞪了云澜一眼,不就是说她长得差强人意么?用的着这么报复吗?
当然,现在最重要的尽快逃跑!早知道加冕这么无聊,他才不会被那只老狐狸骗来。
居然还限制他下线!
看着某人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和浩浩荡荡追去的“粉丝”么,退到一边的少女漫不经心的转身,走出了公会大厅。
第二日,云澜刚从宿舍出来,刚好看见对门的女孩子关上门。
“你好,我是玉晓。”她笑了笑,娃娃脸上露出两个酒窝,但是无论表情多少生动也掩盖不住她眉眼的疲惫。
“你好,我叫云澜。”
两人顺理成章的一起走去训练场,一路上,玉晓似是忍着巨大的痛苦,眉间就没有平展过。
“你看起来似乎不是很舒服。”云澜询问道。
玉晓苦笑,略带婴儿肥的脸皱的像个包子:“昨天那一天下来,今天谁还舒服得去?大概骨头的散架了……真当我们逆天到有基因修复液啊,这样往死里操练我们。”
云澜敏感的抓住了基因修复液这个词,有些不解:“基因修复液?”
“那种传说级别的药不是说能修改基因和体质吗?关键是一点副作用没有,听说身体到了极限后使用最好,不是正符合咱们么,可惜……。”玉晓装模作样的摇摇头,“我等平民怎么可能见到那东西,天赋高的也不需要那些,只有那些世家大族里没有天赋的小姐少爷,才有可能也有条件使用到。”
云澜转过头,脸色慢慢沉了下来。
云涛,他是怎么得到的?
又是一天地狱式的生活后,云澜没有马上去洗澡,首先连接云涛的通讯。
几声嘟声后,就被掐断了,没有接通。
她就那样一身泥和汗水的坐在墙角落,静静的发呆,半个小时后,云澜的通讯器响起,上面跳跃着“哥哥”两个字。
“澜澜怎么了?”呼吸有些急促,像是刚刚跑过一段路一般。
云澜没有说话,她现在脑子里一团线没有理清楚。
“澜澜?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你等着,我马上……。”
云澜的心突然软了下来,她这是在干吗?在预谋质问吗?
她自嘲的笑了笑,刚刚但听到基因修复液的事情时,她第一反应就是怀疑云涛用了不正当的手段,可是她凭什么去怀疑,又有谁给了她这个资格?
顿了顿,云澜开口:“哥,我想阿妈了。”
“吓死我了……。”那边重重喘了一口气,随后笑道“要不要我给你讲童话故事……我记得你小时后睡不着的时候……。”
“我不是小孩子了!”云澜反对。
“是是是,你不是小孩子,你是大孩子,那咱们就讲大熊人的故事……。”
“……。”
十分钟后,云澜挂掉通讯器,慢慢将头埋在膝间。
希望,她刚刚听到的隐约枪声,仅仅只是错觉……
之后的日子,乐医系的女生感觉自己进入的不是学校,而是人间炼狱。
每一天,骨头和血肉都像是被碾碎后再重新一寸寸拼出来,仿佛每天训练着的都是一具只带着痛苦的尸体,从痛苦到麻木,从麻木再到近乎绝望。
只是能考进华天的哪个不是天之骄子!她们的自尊不允许她们在军训的时候就被勒令退学!
明明站都站不稳了,明明连意识都不清楚了,还偏偏要死撑到底。
每次训练,都会陆陆续续有女生撑不住干脆晕了过去,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来来往往的将人用担架带走,一旁的女生们看的触目惊心却又忍不住哀戚,眼中的泪一次一次的掉落,却还咬着牙不哭出声。
甚至连云澜都觉得有些太过了,就是正式军人也得讲究循序渐进,这根本不是训练,这是赤裸裸的催残!
但是,无论是痛苦也好,眼泪也好,绝望也好……
日子依旧在一天天的,带着所有新生的蜕变,慢慢走到军训的尽头。
整整一个月,云澜白天累的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叫嚣着不堪重负,奄奄一息,但是一到晚上,泡完澡的她,又原地复活满血生龙活虎的跑去公会接任务。
她能清晰感觉到,仅仅一个月,她前世养成的大小姐脾气,多数已经耗得差不多了。什么讲究什么忌讳什么礼仪什么姿态……通通的从高台上摔到现实的地上,粉身碎骨。
最后一天训练结束,教官第一次露出了笑意,帅气到人神共愤,他看着极度疲惫却越发坚毅的众人,说:“军乐医,你们首先是军人,其次才是乐医!你们要证明给别人看,上了战场,你们不是除了会乐医外就只会拖后腿!”
最后的检阅仪式,肃穆的国歌中庄严的国旗缓缓升起,所有在场的人刷刷刷的行了军礼,蓝色的苍穹下,未来的军人们更加坚定了自己以后所要走的路。
那一刻云澜听见周围的几个女生的哽咽声,她知道,她们如同自己一样,在这一刻才真正有些体会到教官的话。
“你们首先是军人!”
军训就在大家复杂的情绪下结束了,整栋女生公寓并没有想象中狂欢个几天几夜的姿态,相反,整栋楼安静的近乎死寂——她们不约而同的选择了补眠。
而云澜此时却一点睡意也没有,她正整理东西准备出门。
云涛,每天必要查房一次的云涛已经整整一周没有联系她了。
这不正常她知道,但是她拒绝去想种种的猜测。索性,自己跑一趟,那样还会安心些。
只是,当云澜跨过半座城市找到云涛学校的学生处的时候,对方显得相当诧异。
“云涛他不是上学期就休学了吗,你不是他妹妹吗,怎么会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