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城楼上也很安静,并没有攻城或者被偷袭的异动。
刚刚穿过一条巷子,远远的便看见了指挥帐,帐子里亮着灯,看样子应该是有人的,战娆这才放松了心情大步往那边走去。
突然她感到脑后一痛,还来不及收回脸上那放松的神情便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距离战娆和郎玄失踪已经三天了,这三天来战连成几乎没有合过眼,派出去的探子也仿佛是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离国几乎每天不定时的派遣中妖毒的士兵前来扰袭,可又不发起大举进攻,这让战连成百思不得其解。
“我们这就出发了,将军且不要着急,战小姐若是真的在敌军手里,我们一定拼尽全力将她救回!”
天青道长和钟离玥已经穿好夜行衣准备夜探敌营,为了防止敌军夜袭战连成被迫要留在城里坐镇。
师徒二人趁夜从瓮城的西北角潜出,将身体隐蔽在草丛里越过了城下的一片暴露在月光下的地带。
绕过两座矮坡停在了距离敌军营地两丈远的一个小土坡后面,再往前就是一片平地,而营寨四周布满了值夜的岗哨。
不远处在营地中还有一个高高的瞭望塔,上面有三个士兵面朝不同的方向注视着营地周围。
没有可以隐蔽的屏障,想要接近营地变得异常困难,天青道长的手伸进腰间的暗袋一摸,指尖便多了三张符,将符交给钟离玥,自己从地上捡了三粒石子。
他像钟离玥做了一个手势,师徒俩几乎是同时动手,三年来几乎形影不离的相处让他们之间多了不少默契。
此时瞭望塔上的三个士兵已经说不出动不了了,天青道长又从怀里摸出一张符,咬破手指捏了个决子。
那张符立即自燃,明黄的火焰越来越旺后来变成了一个小土丘,天青道长在做这一切的时候,钟离玥正紧张的盯着远处的岗哨,还好因为有小土丘的遮蔽,那边的巡逻的人并没有注意到。
天青道长的手执着决子用意念催动着小土丘缓缓向着敌营靠近,而他们两人就躲在小土丘后面亦步亦趋的跟进。
只要发现巡逻的人,就马上停步,等巡逻的人过去了才继续往前走,就这样竟也真的到了营地近前。
两人迅速从小土丘后面出来,掠身闪进了营地的阴影里,战娆若是真的被敌军虏来,想必只会被关在两个地方。
他们两个人分头去找,天青道长去找曼瑶的营帐,而钟离玥则去找敌军统帅的营帐,在营帐的阴影掩护之下,钟离玥很快便找到了帅帐。
里面灯火通明,门口有八个士兵把手,周围还有不断来回的巡逻兵,钟离玥矮着身子绕到帅帐的后面,用匕首花开帅帐的毡布。
眯眼往里看去,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天青道长的安排本是怕他遭遇曼瑶难以应付,没想到反而让他见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帐内一个年轻男子身披银色战甲端坐在帅座上,英挺秀长的眉毛斜飞入鬓,一双星眸深邃如墨,坚毅挺直的鼻下薄唇紧抿。
此刻他正看着帅案上的地形图怔怔的出神,钟离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若不是那人穿着战甲的身体过于平板,脸庞充满坚毅的男儿气息,他几乎要以为自己的母亲复活了!
这世间发生的奇闻轶事他虽然年龄不大但也见过不少,但是能有两个人而且是不同性别的没有任何关系的人长得如此相像,这怎么可能?
就连他这个亲生儿子也没有眼前这个男子更加像璃茉!
“谁?”
那人察觉了钟离玥不小心乱了的呼吸声,利剑一般锐利的目光向钟离玥的方向看过来。
钟离玥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屏住呼吸,身子迅速向侧面的一座营帐后面闪去。
可是为时已晚,那人抽出腰间软剑,极速将毡布划开一个大口子,倾身追了出来。
钟离玥还没来得及跳到阴影里,那人的剑已经刺向他的后心,钟离玥心中一惊,此人的伸手极快,武功修为远在他之上。
可是根本来不及多想,他只能接近所能的躲开他的剑锋。
险险的躲过了刺向背心的一剑,还来不及喘息又一剑便以指向咽喉,一剑比一剑快,一剑比一剑狠。
可是不管怎样他都必须坚持住,小七没有在帅帐中那么说明师傅已经找到小七,他在这里尽可能的托住局势,师傅就更多一点时间救出小七。
想到这里他稳下气息调整好步伐,渐渐掌握好招式,没有了方才的狼狈。
突然脸上一凉,遮面的黑巾被剑锋挑落,少年略带稚嫩的脸庞露了出来。
那人的动作明显一顿,可眼里却在见到钟离玥的面容之后闪过了一丝暴虐,后面的剑招陡然间更加迅猛,几乎招招都是杀招,钟离玥反倒比之前躲得更加吃力了起来。
可是在没收到师傅的讯号之前,他必须托住这个男人,否则别说是救出小七,就连他们两师徒也休想逃出去。
仅仅几十个回合钟离玥的额间就浮上了一层薄汗,那人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哼!钟离煌的儿子与他一样无能!”
钟离玥诧异,这个男人根本就没见过他,怎么会知道他的身份?
那张脸和母亲那么相像,难道他真的和母亲有什么渊源?
“你究竟是什么人?”
“连攻打你们领土的敌军主帅的身份都不知道,你跑到这战场上来真真是送死来的么?”
“你……”
钟离玥有些语塞,自到了瓮城他的注意力几乎全放在了妖毒和曼瑶身上,根本就忘记了离国军队还有个主帅这一回事,如今看来这个主帅也是绝不能忽视的。
这一晃又是几十个回合过去,钟离玥越来越狼狈,而那男子却依然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不再像先前那样招招直奔命门,反倒像是猫戏老鼠一样捡了些轻佻的剑招羞辱钟离玥。
此刻钟离玥的发巾被挑开,乌黑的长发散落肩头,腰带也已经断落在地上,上身的衣襟已经散开,单薄的胸膛隐隐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