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少凡见到她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他浅笑道:“米小姐,轮到我出题了。你一直对我对你退婚的事情耿耿于怀,不如我们就以退婚的事情为题如何?”
他的话一说出口,台下就响起一阵笑声,因为他退了婚,为凌州增添了无数情趣。而楼少凡的话摆明的了就是让米多多难看!这一局不管她的诗做的如何,她都摆脱不了被人嘲笑。
米多多恨的咬牙切齿,却又笑眯眯的道:“当然可以。”
楼少凡看了她一眼,提笔便写道:“冰肌玉骨,我见犹怜,恨!玉搔碧簪,百般风姿,愁!情意绵绵,百般纠缠,恼!浓香阵阵,堵人鼻息,烦!不明是非,更无德行,滚!”
米多多咬着牙看着那首根本就不能叫做是诗的东西,恨不得撕成碎片,该死的男人,真的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她!
腾世良看了一眼楼少凡,又看了一眼米多多道:“这个……”
“念给大家听就好。”楼少凡微笑道。
米多多轻哼一声道:“念就念,我也送你一首。”
说罢,她提笔便写道:“德行操守,举世无双,伪!风流倜傥,英俊潇洒,装!学富五车,爱恨分明,拽!拒人千里,自命清高,恶!厚颜无耻,奴颜媚骨,爬!”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她会给足他十成面子,可是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样说她,她要是能忍下来,她就不是米多多!他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她滚,她就叫他爬!她背了那么多诗词,只是平日嫌那些东西太酸,不愿意斩露。只是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呤!气愤下的米多多,才思泉涌,和着他的句式直接就对了起来。
楼少凡听到她所写的东西之后,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虽然两人是在对骂,但是却一点都不显得她粗俗。
他淡淡的道:“原来在米小姐的心里也是巴不得我退婚。”
米多多笑道:“要退婚也是我退你的婚,而不是你退我的婚!怎么,现在心里后悔呢?后悔还来得及的,你现在只要主动认输,面子还能保全几分!”
楼少凡轻哼一声,不再理她,她也轻哼了一声,将下巴扬的高高的,纵然她爱他又如何?他也不能践踏她的骄傲!
当小厮将楼少凡的诗大声念给百姓听之后,底下的男子笑成了一团,女子则满脸鄙夷。而当小厮将米多多的诗念出来之后,底下却是一片沉默,有女子忍不住小声道:“真没想到楼少居然是品德如此低劣之人!”
而男子却满脸惊讶道:“真没有想到米小姐居然是如此爱憎分明之人!”
还有人心里泛起一糊涂,这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而米多多最近这几日的表现和前段时间相差甚远,简直就是完全颠覆了她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
投票的时间到了,众人心里有了一丝犹豫,有站在米多多这边的,也有站在楼少凡那边的。
米多多粗粗一看,两人的票依旧不相上下!她心里不禁有些急了。
腾世良笑着道:“两位的才情实在是让人赞叹,尤其是米小姐,实在是让我刮目相看。”
“过奖了!”米多多道:“我一直劝所有的人说看人不能只看表面,可是很多人看人却依旧只看表象,看不到更深一层。有些人外表是谦谦君子,谁知道骨子里是什么渣子。”她这一句话也不知道是骂楼少凡还是骂沈浩轩。
台下人头攒动,有人拿着银子往百姓的手里塞,一边塞一边道:“投楼少的票,投一张票一钱银子。”
若是以往,米多多一定会看到那个小动作,可是她此时心里正在生气,没有细看。沈浩轩的眉毛扬了扬,一脸看戏的表情。
他的米多多,今天实在是给了他太多的惊喜。
腾世良看着两人道:“承蒙两位看得起,让我出第三题,我是凌州的父母官,素来关心老百姓的生计,不如今日就请两位以民生为题赋诗一首可好?”
米多多一听就头大,民生?让她做生意和捣蛋还行,民生和她实在是没有太大的关系!她的觉悟还没有高到那一个层次,还赋诗!她搜遍了脑袋也没有关于民生的诗词,这一下她是踢到铁板了!
米多多正欲反对,却听到楼少凡道:“府尹大人在凌州这几年,政绩卓越,配合世子治理凌州,功绩赫赫。而此时还心系民生,实在是凌州百姓之福。大人的这个题目出的甚好,米小姐,你说是不是?”
楼少凡的马屁拍的很高,米多多就算想反对也无从反对。纵然她的心里没将府尹放在心上,可是人家必竟是一个地方官,她也不能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不给他面子,当下只得硬着头皮道:“少凡说的甚是,府尹大人的功绩就如这滔滔碧波湖的水一样,灌溉了整个凌州,让凌州一片生机勃勃,百姓安居乐业!大人实在是功德无量,洪福齐天!”
米多多知道像洪福齐天的话只能对皇帝说,腾世良敢出这样的题目,她就咒他“洪福齐天”!
她的话成功的让在坐的所有人面色都大变,腾世良的脸色也变得极难看,沈浩轩笑道:“腾大人,没想到你在百姓中的地位如此的高尚!让我佩服的紧!”
腾世良额头的冷汗都出来了,忙陪笑道:“我所有的功绩都是在世子的领导下完成的!”
沈浩轩浅笑道:“腾大人不必过谦,你这些年来的功绩,我自是清楚的很,秋后的回京述职我会在皇上面前替你美言几句。”
腾世良的脸色一片灰白,米多多在旁笑道:“腾大人,你还不多谢世子,这样的机会,可不是每个人都有!”
腾世良只得硬着头皮道:“多谢世子!”
沈浩轩淡笑不语。
楼少凡的眸子里满是寒霜,他的眸子不由得再看了一眼米多多,却见她的一双灵动的眸子,忽闪忽闪的眨着,可爱至极,看不出一丝机心。他轻叹一口气,这个扮猪吃老虎的女子,他以前是不是真的小看了她?今天晚上如果第一首诗是巧合,那么第二首诗无论无何也巧合不起来,题目是他出的,她不可能未卜先知,而到第三回合,她短短几句话就将腾世良推向了风口浪尖。
他提笔一挥而就,腾世良拿起念道:“文轻德重,自古功名无穷路;才疏学浅,难识治世安邦策。扇一扇清风,品一杯佳苟,饮一壶风月,太平盛世,泛舟湖上。”
沈浩轩淡淡的道:“楼公子一向关心国家大事,怎的这首词里如此淡漠?”
楼少凡微笑道:“如米小姐所言,凌州在世子和府尹大人的治理下,一片升平,我们这等普通百姓,当然只要安居乐业就好,做好一个普通百姓该做的事情,享受这太平盛世。”
“楼家八代单传,就出了三个状元两个榜眼一个探花,可谓家世显赫。楼老太爷一直在朝为官,官至宰相,如果不是十几年前的那个案子,只怕楼公子也是当朝状元了。”沈浩轩浅笑道:“楼公子真的对那些权术不感兴趣?”
楼少凡看着他道:“因为有过祖上的辉煌,所以才知道做一个寻常百姓的好处。爷爷在世时,曾千叮咛万嘱咐,楼氏子孙再不入朝为官,再则我对为官之事实在是兴趣缺缺。”
米多多听到两人的对话,她眨了眨眼睛,她好像把什么麻烦惹出来了。只是她才懒得管那些麻烦,她现在唯一要想的是如何赢得这一场比赛,楼少凡的这首诗与其说是诗倒不如说是明志,她该怎么办?她将脑袋里装的那些诗全部过虑了一遍,硬是找不到一首合适的。
她斜眼间见到台下人头攒动,她的眼睛眨了眨,不是吧,有人在做手脚!她扭头看了一眼沈浩轩,却见他轻摇折扇,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她知道他每次只要一露出这种表情就没好事!
楼少凡明志是吧,那她也来明志!
米多多拿起纸笔,一挥而就,腾世良拿过来念道:“锄禾日当午,汗滴和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他一念完,坐在上首的那些人都愣了一下,腾世良有些疑惑的问道:“米小姐,这首诗和民生有何关系?”
米多多眨了眨眼解释道:“众所周知,我米家是开米铺的,已祖传了八代了,到我爹这一代才把米铺开满整个苍蓝王朝。我很小的时候,娘前就教育我,要珍惜粮食,因为每粒米都含着家夫的辛苦劳作。所以在米家,从来都不会有剩饭剩菜。在我心里理解的民生,就是全天下的老百姓就有饭吃。”
她的声音清脆而响亮,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而凌州本是产粮之地,这些围观的人中就不乏辛苦劳作的农民,她的话在人群里引起了共鸣。
米多多又道:“而今天我能站在这里写下这首诗,要感谢所有凌州百姓对我米家的支持,才有我米家今天的辉煌。我以米家少东的名义在这里向大家承诺,不管你们今日有没有支持我,都可以到米家领一担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