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恨离满脸敬佩的道:“我下了这么多年的棋,从来不知道还有这种棋,也不知道这种棋的变化可以有如此之多,今日我算是开眼界了。米小姐,待我将这种棋研究了之后,再接着向你讨教。”
米多多其实心里对他也有几分佩服,这厮以前从未下过这种棋,今天只是粗略的掌握了一下规则就能下到这般,实属不易,如果不是她从小被夏寻梅逼着下象棋,今日未必能赢他。
只是她的脸上却半分不露,她取过他放在一旁的折扇,重重了敲了一下钟恨离的前胸后,满脸高傲的道:“我很忙的,和我下棋需要预约!”
钟恨离碰了个软钉子,灰头土脸,米多多看了他一眼后道:“等到比赛全部结束之后,你就回镇远王府将房契拿来吧!”说罢,她冲楼少凡嫣然一笑道:“少凡,我们两天后见,你就等着娶我吧!”接着坐上她的软轿,招摇无比的离开了菡萏水榭。
而那些围观的人群却暴发出热闹的吼声,不管怎样,她也算是代表凌州赢了,凌州的百姓顿时激情昂扬。事后常有好事者说起她这一段战绩,说她如何惊险的赢了棋圣钟恨离,又如何的聪慧无比,为凌州争了光。也因为这一件事情,象棋在整个苍蓝王朝推广起来。
而人群中却有人议论:“我方才去茅房的时候看到米小姐和楼少在那里卿卿我我,只怕是在做那种事情。果然,爱情的魅力是无法估量的!”
“就是,如果没有爱情的力量,从不会下棋的米多多又怎么可能赢得了棋圣。”
“那我们以后和人赌棋的时候,是不是下棋之前先去茅房里那个之后有助于棋艺的提升?”
“有道理!”
坐在软轿之上的米多多听到这些话差点没从软轿上跌下来,凌州百姓的想象力还真不是盖的!她只给那么一点提示,他们就能有这么深的联想,她想不佩服都不行。
而那些下注赌米多多会输之人,更是赔得厉害,赌馆的老板笑的嘴巴都合不拢来。而凌州百姓对于两天之后她和楼少凡之间的比赛,已经有人开始松动了。只是一想起楼少凡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文字造诣来,众人还是赌楼少凡会赢。
米多多离开之后,钟恨离的眼睛却还看着她离去的方向,脸上写满了爱慕之情。而他的脑中也在回想她方才下棋的棋艺,嘴里不停的称“妙!”
楼少凡见到钟恨离脸上的表情,眼里多了一分寒意,当下淡淡的道:“人已经走远了,你如果真的看上她的话不如去米府提亲,我想米老爷和米夫人一定开心的紧。凌州所有的男人都会松一口气,感谢你为他们除了一害。”
钟恨离恋恋不舍的将目光收回道:“她实在是一个极特别的女子,我还真的想娶她了。”
王敏之皱着眉头道:“阿离,你这个冰块居然也对女人动了心思了,实在是难得!只是好像是我先看上她的吧……”
钟恨离轻哼一声道:“你还好意思说,都怪你害我丢了这么大的脸,让你去迷惑一个小丫环都迷惑不了,真不知道你这第阳城第一风流才子的名号是怎么得来的?”
“我真的是看着那个什么会长将围棋的棋牌全放进去的,根本就没有象棋的棋牌,可是为什么她抽出来的就全是象棋的棋牌呢?”王敏之皱着眉头,满头雾水的道。
楼少凡的脸色微微一变,走到台前将那个盒子拆开,只是里面赫然全部是围棋的棋牌,他粗粗一数,里面刚好十块,嘴角露出一抹浅笑道:“你这一次是彻底栽在她的手上了,她去茅房和南雪去大厅,不过都是障眼法罢了,今天的比试她早有所备,只怕是早就算到我会有那个提议,她抽出来的棋牌全部都藏在她的袖子里,这个盒子也只是障眼法罢了。”
楼少凡的话音一落,三人对视一眼,钟恨离的脸上有了一丝惊讶道:“她怎么可能会算到这些?”
楼少凡苦笑道:“我和她争争吵吵斗了三年,她已将我的脾性摸透,所以早有所备。而她这些年来一直在打理米铺,年纪虽小倒把生意场上的那些事情全部摸的清清楚楚了,做起事情更是从不按寻常的方法来处理。你这般败在她的手上倒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他也记得他刚回到凌州的时候,他就没少吃了她的暗亏。
钟恨离的眼里满是惊奇,王敏之的眼睛微微一闪道:“少凡,这样一个聪慧的女子就真的像你说的那么不堪吗?”
“我也调查过她,她的确是经常出入青楼伶馆,也会经常在那里过夜。只是说她调戏其它男子的事情,我倒是见的极少,但是她和沈浩轩倒是走的极近。”楼少凡的眸子清清亮亮,却有一分懒散,细细一看,却又似含了些许怒气。
钟恨离的眸子微眯道:“沈浩轩,他倒是很护着她。”
楼少凡微笑着道:“据我所知,米家米铺的生意在凌州之所以做的红红火火,除了米家两个女人不凡的经营手段之外,和辽南王府是脱不了干系。所以阿离、敏之,你们若是真的想要娶她的话,只怕得先将辽南王府扳倒,否则只怕佳人难抱。”
王敏之看了楼少凡一眼道:“少凡,我可不可以将你的意思理解为挑拔离间?”
“随便你怎么理解。”楼少凡冲他淡淡一笑道:“我只是在告诉你们事实而已,更何况那一日沈浩轩对她的态度你们也都看到了。”
王敏之淡淡一笑道:“整个阳城的人都知道,凌州是整个苍蓝王朝最为富庶的地方,而辽南王在这里经营已久,先不说他有没有拥兵自重的现象,要扳倒辽南王府只怕不是一件易事。”
“明人不说暗话。”楼少凡浅笑道:“你们大老远从阳城来到凌州,真的只是想念交这个老友?”
王敏之、钟恨离两人都扭头看向他,六目相对,里面各有文章,到最后,三人却又都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
米多多回到米府后,一下软轿就狠狠的敲了南雪一计暴栗道:“死丫头,光知道看男人,那个王敏之不就是有几分姿色,你就看傻看呆了!今天好在你家小姐我早有所备,否则今天只怕是丢人丢到家了!要是丢了半座镇远王府,看你这个死丫头怎么赔给我!”
南雪知道她已将今天的事情看透,只得硬着头皮道:“我不过是学小姐而已!”
米多多双眼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道:“还敢嘴硬,今天晚上不准吃饭!”
南雪满脸委屈的道:“小姐,你就饶了我吧!我今天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也知道在凌州,没有几个男子能有王公子那样的风姿。”说着说着,小丫环的眼里有了些许的花痴。
米多多有些无语的道:“你这个笨丫头,真的是没救了!”
很快就到米多多和楼少凡比试的那天,她还没走近,就远远的看到沈浩轩坐在那里,她的心里不禁打了个寒战,这个时候看到他,八成是没好事。
而他的身侧坐着凌州的两个大儒,一个是去年凌州会考的榜首张进言,另一个则是凌州的书香世家墨子迁。凌州的府尹腾世良闲来无事也来凑热闹,坐在评委度上,通判朱会鹰也坐在那里,一共五人。
米多多一见沈浩轩坐在评委席上,就恨得牙痒痒,这个该死的男人,光知道破坏她的好事!今天她如果不能在逆境下赢了楼少凡,她就不是越挫越勇的米多多!
米多多才一走上高台,王敏之便在旁问道:“米小姐,今天怎么不坐软轿来呢?”
米多多笑眯眯的道:“本小姐今天高兴走路,不高兴坐轿。”她的眼睛眨了眨道:“王公子这般问我,莫不是想做我的轿夫?”她见王敏之微呆又扁着嘴道:“只是你就是想做我的轿夫,得等我赢了少凡你才有机会。”说罢,她大剌剌的走上台,毫不客气的在楼少凡的身侧坐了下来。
楼少凡的眼睛一如往昔,似温柔又似淡漠,他淡淡的问道:“不知今日米小姐又定下了什么规则?”
米多多还未说话,台下有女子大声呼喊:“楼少凡!楼少凡!”她看了一眼那一大堆蜂拥而来的女子,不禁有气,她看着楼少凡道:“少凡,你的爱慕还真不少!”
“没有米小姐的多。”楼少凡一边喝着茶一边淡淡的道。
谈论诗文和画画下棋不尽相同,除了赏景之外还在乎情调,所以早有人备好香茗。而菡萏水榭是凌州第一景,六月的荷花香气盈人,在那高台之上,湖光山色尽收眼底,绿柳红荷相映成趣,碧波轻荡,水鸟飞翔,更兼微风轻拂,实在是人间一大美景。
米多多见他喝茶,她也不客气的端起桌上的一杯茶一饮而尽,那茶是新沏的铁观音,第三泡茶味正浓,会品的人会说这是极品好茶,可是喝在米多多的嘴里,除了又烫又苦之外,她实在是品出不出其它的味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