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气清,微风习习,真是出游的好天气,我在甲板上放了一个小桌子,上面有新鲜瓜果,茶水点心,真的和出游没什么两样。刚刚离开柳阳城,踏上新的旅途,现在心里还新鲜的很。所以我坚持把桌子放在甲板上,干吗?看风景嘛!
当年去西藏玩,我坐了两天两夜的火车,虽然是卧铺,但旅途中疲惫和无聊给我人生笼罩了一层深深的阴影,回来之后感觉自己被扒了一层皮,自此之后,听到火车这一个词,我就感到不寒而栗。以后出门旅游,首选周边游,凡是行程超过八百里的,一律不去。
开船之前,我曾问过刘郁文的具体行程,刘郁文是这么说的:
“我们先坐船,行驶到洛城,大概需要三天时间,因姑娘不会骑马,所以到洛城休整一天之后,我们改乘马车,如果马车不停的走,大概需要要八天,便可到达京城阳京。”
所以一共需要十二天。
刘郁文接着说了一句话,“这只是最快的计划,如果途中遇到天气不佳,或者人困马乏,到时候难免作适当休整,那到阳京的时间就要顺着往后延了。”
我沉默了半天,“郁文,我觉得我活着到不了阳京了!如果我在半道上就挂了,你记得一定要把我骨灰带到阳京,顺便有一句话告诫世人,一定要搞好现代化基础建设,封建落后害死人啊,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这就算是我的临终遗言了!”
刘郁文笑笑,用手指向甲板,“姑娘请上船。”
好吧,我认命。既然没办法改变行程,那就改变自己的心境,体验一把古代的边走边游,且行且珍惜。
刚开始还好,一边看风景,一边喝茶吃点心,但过了一会之后,就感到很无聊了,看风景除了水,就是岸边的树,千篇一律,看得人头晕,茶越喝,嘴越苦,点心吃得多了,肚子胀胀的不好受,稍带着心情很郁闷,看见谁都感觉乌云罩顶。
“郁文,你知道吗,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高铁,从柳阳城到阳京只需要两个半时辰。”我如同一条死狗般瘫在桌子上。
“郁文,你知道吗,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飞机,从柳阳城到阳京只需要一个时辰。”我的声音越来越虚弱,越来越无力。
“郁文,你知道吗,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磁悬浮……”好吧,我没坐过磁悬浮。
刘郁文包容的笑笑,他习惯了听从我嘴里蹦出来的一些奇形怪状、匪夷所思的事情。哪里奇形怪状?哪里匪夷所思?这分明很正常好伐!现在想想以前很多人都整天喊着向往大自然,回归大自然,我现在就处在原始的自然环境中,可是我多么怀念以前的现代文明建设啊!
“这船走的也太慢了。”我又忍不住抱怨,“就算是只乌龟,爬也爬过去了。”
“这一段水路水面宽,水流较缓,到前面,水流较急,船会行驶的快些。”刘郁文答道。
其实我并不是嫌船走的慢,而是太无聊,想找些话来说而已。相处下来发现,刘郁文是个比较安静的人,无聊的时候,逗一个安静的人说话,也算是一种乐趣,现在在这条船上,已经是唯一的乐趣了。
“郁文,给我讲个故事吧!”我怂恿道。
刘郁文皱皱眉头,为难道:“在下不会讲故事。”
“哦,那我讲个故事给你听吧!”我正襟危坐,刘郁文洗耳恭听。
“从前有个人去拜访他的朋友,他朋友家里养了一只鹦鹉,朋友告诉他,这只鹦鹉很聪明,和人一样,他决定试试。
他对那只鹦鹉说:我会唱歌。
那只鹦鹉也跟着说:我会唱歌。
他对那只鹦鹉说:我会说话。
那只鹦鹉也跟着说:我会说话。
他对那只鹦鹉说:我会飞。
那只鹦鹉说:你胡说。”
“嘎嘎嘎嘎——”整个甲板上都是我放肆的笑声,惊跑了本来在湖面上游来流的野鸭。刘郁文也忍不住咧开了嘴角,“怎么样?很好笑吧!”我得意的问。
刘郁文笑道:“故事不好笑,你很好笑。”
唉,算了,我突然发现,找一个聪明的人聊天,比较有趣,找一个安静的人聊天,比较无聊,但找一个既聪明又安静的人聊天,纯属自虐。船渐渐走的快了,因为明显感到水流比较急,还好是顺流而下,要是逆流而上,恐怕船夫会相当吃力吧。
我喝了一口茶,还是很苦,干脆把茶杯放下,无聊的划圈圈。“好无聊啊!”我感慨。
猛然船身一震,不是轻轻的震,震动的幅度相当之大,让我整个人都栽到桌面上。我从桌子上爬起来,“地震了?”真想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水面怎么可能地震。
船身开始慢慢倾斜,刘郁文一只手抓着护栏,一只手护着我,刘文言匆忙走上甲板,“二哥,不好了,不知道撞了什么东西,船底撞坏了,船舱已经开始漏水了。”
什么?沉船?刚喊完无聊,就来了个这么刺激的事,我的乌鸦嘴特么太灵了。
“能把口子堵上吗?”
“口子太大,堵不住,怕是撞到礁石了。”
刘郁文疑惑道,“这里水深流急,怎么可能撞到礁石?”
“快想办法——”我急吼。
还没吼完,船身又是一声巨响,整个船似乎要裂开一样,不,是真的裂开了。刘郁文一把抱住我,两脚用力一蹬,就飞向空中,我吓的一口气没提上来,大哥你轻功这么好,直接飞到阳京好了,干嘛还坐船?只在一瞬间,我看到几个人从水面掠出,每人手中一把剑直朝站在浮板上的刘郁言刺去。还没等我喘过气来,刘郁文已经抱着我到了另外一块浮板上。
浮板顺着水流往下游漂,我紧紧抓着刘郁文,生怕会掉下去,可是我又看到刘郁言一个人对付好几个人,更是担心,我扯扯刘郁文,“你去帮郁言,我会老老实实的待在浮板上,漂到哪儿算哪儿!”我发现我什么也做不了,竟还要分散他们的战斗力。
刘郁文断然拒绝,“不行。”
“只要你能尽快处理好,还是有时间救我的。”
“不行。”刘郁文相当固执。
“他是你弟弟。”我急道,
“来不及了!”
“什么?”话音未落,刘郁文身形急转,用剑挑开不知从哪儿刺来的一剑。对方二话没说,转身又是一剑,刘郁文又挥手挡开。
“襄王殿下。”
襄王站在另一块与我们平行的浮板上,“你们果然是认得本王的,快快束手就擒,本王姑且饶你们不死。”
刘郁文将我护在身后,横剑在前,浮板在不停的往下游漂,眼见着刘郁言越来越吃力,漂得越来越远。这个襄王是这群人的头吧?
我在刘郁文的的身后,“先擒住襄王,不用管我。”擒贼先擒王,这是我现在唯一想到的办法。
刘郁文很坚定,“不行”。
“怎么又不行?不然你想我们一起死?”
刘郁言很坦白:“我一人打不过他。”
“那上次你——”
“上次是因为我和三弟二人,借着天黑路熟,才勉强脱身的。”
我无语。
话说着,襄王已经攻了上来,刘郁言一边护着我,一边对付着襄王,已经非常吃力,不小心,手臂、腹间已经被划破数道,护着我的手已经鲜血淋淋。我一阵心疼,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任由刘郁文把我扯来扯去,躲避襄王的攻击。
我可以允许我的无能,却不能允许我的懦弱。所谓怒从心头走,恶向胆边生,襄王你太欺负人,十几个人打三个人,而且还三个人中还有一个不会武功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