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冯宝宝微挑眉,用得着学么?南宫非就是那种极度委屈、多舌的典范,也许,她是浅移墨化了吧。
方想到这里,‘扑扑’的声音在窗外响起,冯宝宝眼神一亮,“黑客来了。”
花无痕感到一丝不可思议,“真的。”
冯宝宝示意他去开窗。
方方将窗子打开,一只浑身黑透的八哥飞了进来,“死鬼、死鬼!”
“黑客!”冯宝宝抬起手臂,任黑客停在她的手臂上,“小声些,小声些,杀头,杀头。”
黑客听懂了她的话,放低了声音,“别吃醋、别吃醋。”
呃?什么意思?
“别生气、别生气!”
呃?这又是什么意思?
“姐夫,姐夫!”
冯宝宝猛然大悟,她来海洲的事情,只留信于杨怀素,而杨怀素一向称南宫非为姐夫,也就是说,南宫非现在陪着杨怀素,那‘别生气’和‘别吃醋’之语莫不是说的南宫非?要知道,黑客聪明之极,莫不是这段时间杨怀素劝南宫非‘别生气,别吃醋’的话,都被它学来了?
花无痕也是聪明之人,一如冯宝宝般的想到了个中联系。心中猛地略过一丝酸痛,与眼前佳人分别的时刻到了么?要知道,这段日子,是他有生以来最为快乐的日子,他是真的将佳人当作自己的妻子在照顾,真的将佳人的孩子看作是他的孩子。
“快,将这里的事情写明,绑在黑客的腿脚上,让它带出去。”冯宝宝猛然间特别想见到南宫非了,她想尽快将这里的事快刀斩乱麻,她知道南宫非一定会有办法将这里的事处理好,她可以不用再伤脑筋了,可以安安心心的在这里等了。
花无痕默默无言的取来纸笔,将这里的情形大致写了出来,递给冯宝宝看过,冯宝宝直是点头,将怀中的竹哨再度取了出来,将纸条卷成筒状塞入竹哨,又有红绳系好,“黑客,乖,飞到怀素那里,小心些啊。”
黑客有些轻浮的‘啵’了一声,展翅而去。
东吉国未来的国师爷,现今的太子太傅南宫非大驾光临海洲,海洲的巡抚急忙率领一众文臣武官出城相迎,海洲的百姓亦是万人空巷的迎接到了城外。
“恭迎太傅!”
天蓝的衣袍,俊逸的容颜,柔和的笑容,修长的玉手轻抬紫玉扇,“都起来罢。”
眼见着百官和百姓都站了起来,南宫非指了指身后的软轿,“内子身子不便,不能与诸位见面,望诸位海涵。”
巡抚急忙作揖,“不敢,不敢,太傅大人,下官已在海洲楼安排好一切,请太傅大人到海洲楼一聚。”
“不用了。”南宫非晃了晃手中的紫玉扇,“此次我本是陪着夫人在外游玩散心,无意中看海洲方向上空阴云密布,想着只怕有大的灾难发生,所以绕道至此。所谓食君俸禄、担君之忧,想着来看看,如果不是我所观所测所虑,我当离去,不劳大人安排了。”
“什么,海洲有难么?”
“天啦,会是什么事?”
“……”
听着底下的议论和担心声,南宫非笑道:“不必担心,天佑我东吉,此次大难自会拨云见日。”
要知道国师一脉向来能预测未来,指出弊端,巡抚吓得脚颤抖了起来,“请太傅大人指正。”
南宫非指了指东面方向,“可知道,离此六十里,那里是什么去处?”
巡抚依着南宫非手指的方向看了看,“回太傅,那里是一片荒芜之地,三年前,有一杨姓的商人买下那里的一片盐碱地,在那里晒制海盐。”
南宫非轻‘嗯’了一声,眯着眼看着那方向,“那片海碱地的上空怨气聚集,只怕,海洲之灾出在那里。”
闻言,巡抚的冷汗流了下来。那片地确实邪乎得紧,不谈这几年相继死人无人报案之说,也不谈仍旧有那么多盐工拼命挖盐之谈,就近日这海洲谈得沸沸扬扬的金子一事,他都觉得诡异之极,正准备仔细查证,不想南宫非来了。
“所谓亡羊补牢犹未晚矣。我要去那里看看,到底是因何而聚集怨气?”
“是!”巡抚急忙作揖,“只是太傅沿途劳顿,要不要先憩息会子再去那里?”
“不必了,事情紧急。”
见南宫非没有进城的打算,巡抚继而回身看向一众跟随的武将,“还不派兵保护。”
一时间,城外忙碌异常。盐碱地是不祥之地,只怕会给海洲带来灾难之说一时间传了开去。人尽皆知。
南宫非和巡抚、总兵来到盐碱滩的阵势较大,守门的护院急忙禀报了杨掌柜,杨掌柜似乎早就等着这一天的,笑眯眯的迎了出来,“拜见巡抚大人,总兵大人。”
“你就是杨掌柜?”巡抚久闻其名却是不见其人,见杨掌柜点头,巡抚指了指南宫非,“还不拜见太傅大人!”
太傅?未来的国师爷?杨掌柜愕然,急忙跪了下去,“恭迎太傅大人!”一股不好的预感升上心间。
“起来罢。”南宫非依旧端坐马背,看了看围院中的情形,都是些着破衣烂衫的盐工和衣物尚可的护院,“我们要进去看看。”
“这……”杨掌柜的冷汗流了下来,能拒绝么?不能!只好擦了擦冷汗,干笑二声,“太傅大人请,巡抚大人请,总兵大人请。”
要说这盐碱滩,自杨掌柜买下后,这巡抚和总兵都没有来过,虽屡次听闻有死人的事件发生,但因那杨掌柜的善后之事作得相当体面,而且将死者送归乡里,做得天衣无缝,倒也让人抓不住把柄。再说那杨掌柜的税上缴得相当的及时,逢年过节的打发也从来不少,反正死的不是海洲的百姓,反正也没有人来告状,所以,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任他去了。
未来的国师爷驾临盐碱滩,盐工们听闻了这个消息,立马停下手中的活,齐聚海滩拜见,所谓‘国师在,东吉固’的道理他们都知道。
“好了。”没有看到自己想见的人,南宫非压下心中的懊恼,指了指盐碱滩,“此处果然有怨气聚集。”
怨气聚集?所有的人愣了神。
南宫非掐指说道:“此处怨气聚集,挡住我朝天子的东来紫气,难怪会有怪异天像显现,原来如此。”回身看着目瞪口呆的杨掌柜,“你这里,是否死去了不少人?”
杨掌柜的急忙揖手,“三年来,共计一百二十人。都有名册记录。”语毕,挥了挥手,早有管事的小跑入内取出一本名册,递到杨掌柜的手中,杨掌柜的又毕恭毕敬的呈到南宫非的手上。
南宫非仔细的翻看着名册,“三年来,故去这么多人,官府为什么没有记录此事?”
巡抚闻言,急忙作揖,“没有人报案,所以官府没有这方面的记录。”
杨掌柜的也回道:“小人用的,都是外地的盐工,不是海洲人,所以没有在海洲备案。只是将那些个死去的盐工都送回了他们的故里厚葬。”
很狡猾啊,这样分散开来,平摊到各洲、郡、县,死亡人数就少之又少,自是不会引起官府的注意了?
“为何不用本地的盐工?”
“跟随小人出来混钱混饭吃的盐工都与小人有几年的感情了,他们宁肯多干活、多吃苦也不愿意小人再招进多的盐工,特别是本地的盐工,他们担心本地的盐工会抢了他们的饭碗,所以……”
“嗯。”南宫非点了点头,“这个道理也说得过去。”语毕,将名册丢到杨掌柜的手上,又指了指盐碱滩,“只是,这片碱滩因了这故去的一百二十人的冤气聚集,这里成了不祥之所,挡住我东吉天子的福泽,长此以往,会给东吉带来不利,所以……”眼神不再柔和,而是变得相当的凌厉,“来人,封了此地。”
“这……这……”一直以为是官府来查封此地,不想是未来的国师爷来查封了此地,而且此地不祥,这样,他想再卖一个高价的愿望只怕就要落空了,杨掌柜有些措手不及,“这是为什么?”
南宫非厉眼看向杨掌柜,“因为这故去的一百二十人知道上当受骗,冤魂不散,甘冒天下之大不韪聚集此处,就是等有人为他们申冤,一旦冤情去除,他们自当散去,各自投胎。”
闻言,所有的人都震惊了。包括那些还跪在地上的盐工和护院。
如果是巡抚或者总兵来查封此处,他们也许会反抗,可查封此处的是未来的国师爷啊,国师爷的话就是真理,他们能不相信么?
很快的,所有的盐工、护院被巡抚和总兵带来的人围至一处,杨掌柜和几个管事的都单独控制了起来,帐本和名册亦被巡抚的人接了手。
“事不宜迟,此冤气已聚数年,有损我东吉龙脉。”南宫非的神情相当的凝重,看向巡抚和总兵,“马上在这里搭建审判台子,我要亲自审理此案。”
都关系到龙脉了,事关重大,很快的,盐碱滩上搭起了简易的审判台子,南宫非高坐其上,巡抚和总兵分别坐在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