嚣张不满的声音自周无诟的口中溢出,一时间,御香楼所有的人都看向了他,包括他认为的美若天仙的紫衣男子——那个盖过他的风头的‘冯爷’!
“哟!”老鸨摆弄着身躯走向周无诟,满脸堆笑,“公子莫恼!”
冯宝宝只是诡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各位美娇娘回各自原来的位子上。自己却是徒步上楼。
看来,今天这立地太岁的心情很好!御香楼所有的客人长吁了一口气,再度恢复到方才冯宝宝没来前的生色犬马之中,只是声音,明显安静了许多。
“查清楚了?”
听到冯宝宝的声音,不用问,也知道是在问那个不知天高地厚、贬低美娇娘的客人了,落雁急忙倾身上前,“西如国的工部侍郎,奉西如国皇令,用他们国家的青铜抵换我国的金子。”
原来是他?冯宝宝似乎挑衅的看了一眼周无诟,“便秘!”
呃?便秘?这哪跟哪?落雁傻了眼,主子的话向来有些令人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
冯宝宝好笑的看着落雁,“他有便秘!”
非常顺其自然的接口,“为什么?”
“你没有看见?”冯宝宝噙着一丝诡笑,大大咧咧的指了指周无诟的方向,“他的脸上写着:生人勿近、违者格杀勿论?”
“噗哧!”
“噗哧!”
“噗哧!”
“……”
熟悉的敢笑不敢怒的场景,再次出现在南宫非的眼前,一直处在三楼雅间看着她一举一动的他,嘴角不自觉的再度轻扬!
冯宝宝的这些个话,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正好可以清晰的传送到每一个人的耳中,当然,也包括那个将什么都不放在眼中的周无诟耳中。
明显的挑衅,周无诟忍无可忍,在西如国,好歹他也算一霸啊,拍桌而起,“大胆,敢笑话大爷!”
呃?大爷?又一个大爷?
瞬时间,御香楼的醉生梦死幻化成了平静无波,似乎看好戏似的,都看向冯宝宝和周无诟二人。
冯宝宝噙着一惯的诡笑,缓步移至周无诟面前,慵懒的坐下,貌似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这方抬头笑看着眼前人,“周无诟?”
声音出奇的柔媚,明明眼前是男子,周无诟仍止不住心中一荡,似乎,从气势上首先就矮了一截似的,迷蒙着眼睛,点了点头。
“西如国的工部侍郎?”
周无诟再度点了点头。
“西如国中……西如城的小霸王?”
原来,自己的名声还是传得极远的,周无诟终于不再迷蒙,而是得意的点了点头。
冯宝宝坐着抱拳作揖,“久仰!久仰!”斜睨了周无诟一眼,再看一眼在他身边的数名美娇娘,都是御香楼的头牌啊,他居然这般不满意,伤了美娇娘们的心啊,看她们那委屈的神情,看她们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到这位侍郎的身边,她的心都有些疼了,“怎么,御香楼的头牌不能令侍郎满意?”
这话又扯到哪里了,周无诟不明白的看向冯宝宝。
“要不然,侍郎的脸色也不至于这么差!”
原来,话又扯回原题去了,周无诟也不笨,听出话音,不屑的‘哧’了声,“比我西如国的美女,差远了。”主要是,服务的态度差远了,不够热情。
“嗯。”冯宝宝点了点头,“没办法,只怪侍郎长相太不出众了。”
不出众?周无诟冷哼一声,以示抗议!在西如国,他也算翩翩佳公子一枚,多少女孩要倒贴的。
“猛的一看不怎么样。”看着周无诟越来越差的脸色,冯宝宝轻笑一声,故意凑近仔细瞄了瞄,“仔细一看,还不如猛的一看。”
‘蓬’的一声,装着花生的盘子飞向了冯宝宝,也未见眼前大动,略一斜身,冯宝宝就躲过了周无诟的攻击,一个起身,出手,速度快极,年青的工部侍郎已被冯宝宝反手压制在桌上,一只脚还踩着侍郎的脸,“君子动口不动手,不想,西如国的家教不过如此,一言不和就动手了?”
好歹在西如国,他也能对付二、三个人不成问题的,为何在这个看似柔弱的公子的面前,他只觉不能动弹,而且,痛痛痛,周无诟的冷汗都流了下来。
跟随而来的二个属下要出手相助,却被落雁有意无意的隔开,亦是动弹不得。
“长张鞋垫脸,就别怪人踩着!”冯宝宝再次加大了脚上的力量,诡笑的看向冷汗直流的周无诟,“你老妈生你的时候一定是满怀焦虑、心不在焉的,瞧瞧这张脸,真够潦草的,却在我东吉城耀武扬威、挑三拣四?”瞧把那些个美娇娘的心伤得,恨不得梨花带雨了都。
呃?鞋垫脸?长相潦草?三楼雅间的南宫非再度苦笑不已,睁着一双如星的眼睛,仔细观看着二楼的动静。
“你你你……”周无诟显见得气极败坏了,“你敢公然污辱西如国的使臣?”
“错!”冯宝宝一脚将周无诟踢开,还拍了拍鞋子,似乎嫌周无诟脏了她的鞋子似的,“我现在污辱的是周无诟,可不是西如国的使臣。”看着周无诟狼狈不堪的脸,冯宝宝摇了摇手指,轻声‘嘘’了声,笑着摇头,“如果西如国的皇帝陛下知道他的使臣居然用公款到御香楼买醉,不知道,你这个工部侍郎的位子还保不保得住?”
“你!”周无诟再度语塞,是啊,皇帝陛下最反感有人拿公款吃喝的,虽然他和西如皇室攀着亲,但显然,在这里,他不能打使臣的牌子了。而且这种时候以使臣的身份压人,简直是有辱国威!不过,不怕,没有西如国那个远水的皇帝为他撑腰,他有个姐姐在东吉皇朝当妃子,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要不出一天就报到眼前人的身上去。
不能揣测周无诟心中所想,冯宝宝依旧诡笑着走上前,一手很随意的搭在周无诟的肩上,显得是多年未见的朋友似的,“相信我,我真的不愿意用脚趾头鄙视你,刚才的一切,都是你的错!”
他的错?他不过扔了盘花生,眼前诡笑的人就将他整得不能动弹,而且在口风上占尽便宜,现在还来个猫哭耗子?可是,肩上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而是相当的大,‘好汉不吃眼前亏’,周无诟明白,今天,他碰到对手了。
只是这个对手,现在靠着他,居然飘来一抹淡淡的桃香味,清晰之极,令他不由自主的再次荡了心神。恍惚中,再一次发出感慨:为什么不是女子霭?
抬起皓腕,指了指一众美娇娘,慵懒的声音透露着一丝不容反驳,“东吉城的花魁们,美不美?”
周无诟急忙点头,“美、美!”
“是不是残花败柳?”
头摇得如泼浪鼓,“不是,不是。”
“嗯……”冯宝宝点了点头,“儒子可教。”语毕,拍了拍周无诟的脸,“下一次,不要让我再听见你方才的糊言乱话,否则,我会亲自教授你如何做个有品位的色狼!”
色狼有品位?一窍不通,但……现在所处的环境恶劣,特别是看着眼前诡笑的、清俊之极的脸,周无诟总处于控制不住心神的状态,在还未回神间,已是被冯宝宝一脚踹出了御香楼。
当然,冯宝宝的力道掌握得相当好,不至于伤到人家。
“从此之后,不许此人踏进御香楼半步。”敢说御香楼的娇娘们不美的人,死定了,“连花姐姐都看不上,太无品了,是得好好的教训教训!”
紧接着,是周无诟的二个属下被扔了出来,三人相扶着,一步三回头、不满的离去。
听说,今天,还来了一个面生的公子,就在三楼的雅间?奇怪的是,那公子一名美人也没有要?莫不是,他也看不上御香楼的美娇娘们?如果是,她定也要让他不好过,美娇娘的心都很脆弱、经不起三言两语的。
想到这里,冯宝宝不经意的抬头,有意无意的瞥过三楼的雅间,奈何,那里珠帘摇曳,看不清里面的行情。
所谓敌不动,我不动!冯宝宝缓步登上三楼,敢在她这里动土的人还没有出生呢,她今天就坐镇在这里,人奈她何?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一名风风火火的红色的身影出现在御香楼的一楼,身后还跟着四名蓝衣神捕装扮的大汉。
但见此女生得明艳动人如皎花照水,两眼熠熠生辉,身材丰满却不雍肿,行动亦相当的敏捷,似一团火,忽东忽西。
众人一见,立马明白了,京城四霸中的老四‘霸王花’杨怀素来了。
杨怀素四下张望,抬头间,看见三楼回廊处坐着饮茶的紫色身影,立马‘噔噔噔’的上楼,不忘对四名手下叮嘱,“你们在下面守着,不许人进来捣乱。”
捣乱?谁敢?
一屁股坐在冯宝宝的身边,拿起茶杯,一饮而尽,杨怀素这方开口,“老大、老大,怎么回事?”
冯宝宝淡淡的看了眼红衣女子,“什么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