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得喷酒、喷茶声一片,嫣然公主的脸都红了,颤抖着手指指着冯宝宝,恁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相公,公主居然指责我们夫妻男女授受不清、不知羞耻?”冯宝宝的声音充满了柔媚和委屈,又这般软玉在怀,任是柳下惠重生,只怕也当不了原来那个柳下惠了。
感觉到一方大手停在了她的腰间,力道明显加大,不想身边这个温润如春风的人居然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行偷偷摸摸之事?冯宝宝眯了眼,不着痕迹的离开南宫非的怀抱,坐正了,故意淫猥之极的再次笑看着公主,“莫非,公主根本不知道夫妻之道?”
眼见一众人傻了眼,公主也愣了神,冯宝宝再度亲腻的重新靠在南宫非的怀中,笑睨向公主,“公主,其实……民女这番作为和夫妻之道比起来,是小乌见大屋了。”
误导、误导,明明是误导!
“咳咳……”
“咳咳……”
“咳咳……”
“……”
惊世骇俗霭!这种话,在御香楼说出来,任何人都会说正常得狠。可在这种场合下说出来,与理不合、与理不合啊!
“呃,宝儿,好了,嫣然不懂事,你……呃,大人不计小人过,怎么说她比你小十二个时辰,论理是你的妹妹,你这个做姐姐的,就让着妹妹一些、教着妹妹一些。”
皇上发话,现场的咳嗽声总算是停了下来。神武大将军的脸彻底的绿了,好在是夜间,看不清楚。恨眼看向那个孽障,只见那孽障居然笑着摇头站了起来,对着皇上方向揖了揖手,“紧遵圣命!”语毕,走向公主,“那……今天,我这个当姐姐的就好好的教教公主,什么是夫妻之道!”
“你,龌龊,我不听。”嫣然公主将手捂着耳朵。
“咦!”冯宝宝故作惊异,“莫不是,公主知道夫妻之道?”看向一众侧耳倾听的人群,冯宝宝抿嘴一笑,“夫妻之道,贵在交心。”
呃,所有的人愣了神,冯宝宝的答案出乎意料之外,与她往常的形象不符,有问题、有问题!
“贵在交心?”嫣然公主拉下了手,迷茫的眼神看着冯宝宝,显见得,捂着也没用,还是听进去了。
“怎么?”冯宝宝再度惊异的看向嫣然,“瞧公主惊呆了的神情,莫不是,公主所想的与我所说的不一?”似乎想起什么似的,猛地大笑起来,“噢,对了,才刚公主可是捂着耳朵直说‘龌龊’什么的,莫不是……”睁大那双灵动泛滥的凤眸,“莫不是,公主想像中的夫妻之道不过是……床上运动?”
“噗……”
“噗……”
“噗……”
“……”
漫天漫地的口水,呃,顺带茶水、酒水之类的再次喷了不少,群臣憋着,不敢笑啊。
“你你你……”
看着嫣然公主怆惶而逃的背影,冯宝宝勿自‘啧啧’出声,“难以置信啊,说惊世骇俗的话吧你不爱听,说实话吧你又想多?真教人为难霭!”
花朝节,百花之神的生辰,这一天,家家都会祭花神,闺中女子剪五色彩笺、取红绳,将彩笺结在花树上,谓之赏红。还有的,到花神庙去烧香,以祈求花神降福,保佑花木茂盛,当然,也祈祷找到好的姻缘。
这一天,一冬禁囿的男子们或放下手中的活、或抛开案上的书,帮着自家的姐妹们或系红绳、或结彩笺的同时,趁着这个明目,也会顺便出来转一转、看一看,保不准就凑成了好的姻缘。
神武将军府,为了迎接花朝节的到来,早在三天前就做足了十成十的准备,之所以如此盛况,是因为,这一天,是神武将军府唯一的千金——冯宝宝及笄的日子。
早在三天前,神武将军嘴就笑咧了,将一应请柬发放到了京城一应官员绅士手中。
所以,现如今,神武将军府已是人满为患,大到朝庭的宰相,小到京城的府台,都携着家眷前来观礼。
一袭大红衣衫的杨怀素依旧以维持秩序为已任,看到绿衣的梅花女神,急忙清嗓子,“王尚书府二千金到!”
接着,一袭红衣的桃花女神亦是到了,杨怀素急忙再道:“南宫国师府姨侄千金到!”
再瞥眼间,一袭浅粉的女子到了眼前,杨怀素忠于职守,“李侍郎府三千金到!”
“……”
如此一一的叫喊着,无非是提醒闺房中替老大冯宝宝装扮的落雁和羞花注意了,那些个一直嫉妒老大美色,又拿老大没有办法,只好暗地里下毒舌的女子们到了。
“广源铺唐姑娘到!”
这一声方落音,方才还叽叽喳喳的人群瞬时安静了下来。
白色的衣裙,黄色的手绢,绿色的披风,一面相冷艳的女子出现在一众人的面前。
南宫非眯眼细看:原来,这位冷艳的女子就是广源铺的当家唐三彩,以小小年纪垄断了整个京城的当铺,手段之快捷、方法之毒辣令所有同行措手不及、心有不甘的拜下风。
瞬时间,落雁和羞花二人从里间奔了出来,一人拉住了随着唐三彩前来的丫环沉鱼,一人拉住了唐三彩,直往房中带去。
“好丫头,及笄了呢。”唐三彩一进闺房,已是急步走到端坐镜前的人面前,面前的人儿风髻雾鬓,点额寿阳,淡扫蛾眉,浮翠流丹。一袭紫衫,衣襟、袖口处的浅紫遍绣深紫色桃花更衬得人儿皎如秋月、灿若春花,“啧啧啧,你莫不真是花神下界?”
唐三彩伸手抚摸着冯宝宝衣襟处的紫色桃花,“瞧这手工,只怕,又是雁儿那丫头赶天赶地的赶出来的吧。”
落雁闻言抿嘴一笑,“唐姑娘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这小祖宗,任谁的手工都瞧不上,只好累死我。”
闻言,众人都大笑起来。只听唐三彩‘诶’了一声,“我方才进屋的时候,看到他了呢。”
他?谁?
看着几双疑惑的眼神,唐三彩一扫一贯的冷艳,抿唇轻笑,“还有谁?我们的姐夫啊!”
再闻哄笑声,可想而知是杨怀素那个大嘴巴将那晚皇宫中的事传了个沸沸扬扬!
“你们尽情的笑吧。”冯宝宝瞥了众人一眼,“反正,有我笑你们的时候。”
“嗯,好好好。”唐三彩压抑住心中的笑意,“该出去了,我方才进来的时候,瞧伯父和伯母的神情,有些焦急呢。”
再怎么不计世俗,再怎么不怕老爹,对于老妈,冯宝宝是礼敬三分,主要是,母亲生下她的时候是死去活来,她记得清清楚楚,出生之时她就发誓“此生不负老妈!”
房门被冒冒失失的侄子冯天赐撞开,“姑姑、姑姑,快些,奶奶生气了,只当你又溜了。”
“来了。”
在几个丫头和唐三彩的簇拥下,因之前沐浴而显得慵懒之极的冯宝宝被众人推出了闺房,来到神武将军早就在正堂东边为她的及笄之期专门搭建的‘花神阁’,那里,奉着花神娘娘。
随着冯宝宝安静的跪在了花神娘娘的画像前,神武将军和夫人亦站在了正堂门口,一一恭迎着宾客的到来。
“宰相请!”
“国师请!”
“太傅请!”
“……”
一应宾客行正规揖礼后入场,各就各位落座,神武将军方起身,“今天是小女宝儿的成人笄礼,感谢各位宾朋佳客的光临。”言及此,挥了挥手,喜庆的乐曲自正堂帘子后响了起来,神武将军继续说道:“宝儿,拜见各位叔伯前辈。”
冯宝宝闻言,站了起来,行至场地中,面向南,向来客行揖礼,然后再次向西跪坐,面向花神娘娘的画像。
大嫂拿着梳子含笑走了过来,二嫂则手托托盘,上面放着琳琅满目的各式簪子,件件夺人眼球。
大嫂轻轻的替冯宝宝挽着髻,熟练的将冯宝宝的头发梳成双鬟髻,然后示意冯宝宝,要她挑选一枝簪子。
冯宝宝瞥了眼二嫂手中的托盘,上面大大小小的放着不下二十枝簪子,显见得是父母、哥哥、嫂子们为她挑选的,有木制的、金制的、银制的、铜制的、玉制的,他们可以说挑选得非常细心,即便是远在边陲守关的二哥都寄了好大一包礼物回来呢。
一枝通体碧透的鸡血石簪子引起了她的好奇,奇就奇在那上面天然起一紫色结节,经细心玉匠打磨出一朵桃花,似一朵紫色桃花开在血染的桃枝之上。
爱不释手啊,“就这个。”
见冯宝宝居然选择了这枝玉簪子,神武将军夫妇、大嫂、二嫂等人无不惊异、欣喜,同时将眼光看向了在宾客席淡然含笑坐定的南宫非一眼:原来,真的选了他的!
大嫂从冯宝宝手中接过玉簪,轻轻的替她戴上,迎着光晖,紫色的光线勾勒着点点夺人的耀彩,与紫色衣物的人儿争相夺辉,相融之极。
神武将军夫人含泪走了上来,后面跟着一个老妈妈,老妈妈的手中亦有一托盘,上面有数件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