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来这里,一来是陪你的父母,二来是想告诉你。二弟已经到京了。”
“凤翔?”
凤飞点了点头,再次将离他站得远的人拥到胸前,“过二天,你随我一起去打猎,到时候,就会见到他了。”
她安心的偎在他的怀中,“为什么不就在皇宫替他摆宴接风洗尘?”
闻言,凤飞居然轻声笑了起来,“要知道,二弟一旦归来,天朝的女子都似疯了般,他哪有时间和你我相聚?”
身披黑金盔甲、腰挎圆月弯刀!想起《皇子录》中对凤翔外貌的描述再加上原先听那些小宫女们对他的赞叹,他应该是风月场中的高手罢。哪有时间顾及兄弟之情、天伦之乐?
皇家猎苑,连绵搭起不下百座营帐,那是所有跟随而来的文臣武将们晚上休息的地方。虽然有专门的别苑可供人们休息,可凤飞提议,按北方游牧民族的生活习性,扎下了营帐住宿。
狩猎的第一天,幡旗飘飘,马蹄阵阵,秦雪吟左右四下看了看,没有看见想像中那个身披黑金盔甲、腰挎圆月弯刀,即风流倜傥又阴毒狠辣的人。
看着一袭月牙白短衣猎装,姿色清丽的女子,凤飞的眼睛似二月的暖阳,“雪儿,你在找什么?”
“凤翔!”她回头看了他一眼,“不是说,今天可以介绍我们认识么?”
闻言,凤飞的眼角堆上笑意,“你看不到他了。”见她疑惑的眼神,他继续说道:“宇文尚书宇文辉的妹子宇文秀一大早就将他拉去狩猎去了。”
宇文尚书家的妹子宇文秀一身武功,巾帼不让须眉,颇有豪情,应该是那个习惯征战沙场的凤翔欣赏的一类女子吧。想到这里,她耸了耸肩,“好吧,总会见到的。”见到后要多多躲着些的好,总觉得那些所述、所听、所闻中的凤翔不是什么好人,一旦对上号了,就离远些的好,可不要有什么事犯在他的手上。
“陪我打猎去。”凤飞策马到她的身边,“我保护你。”
第一次,她露出娇憨的女儿神态,“打猎可以,但陛下不允许派人跟踪我。”
他哑然失笑,“是保护。”
“臣妾想独自去打猎。再说……”指了指身边端坐马上的谨娘,“还有谨娘陪着我。”
他摇头,“不成!”
她指了指最近的二个山头,“我们就在这二个山头打猎,万一有什么事,我们出声呼救就可以了。”见凤飞明显不同意,她继续说道:“皇家猎场,陛下还担心什么?陛下一直跟在身边倒显得臣妾一无所能似的。”
他爱极她,又见她说得诚肯,只好由着她,看着远处的二个山头,点了点头,“太阳下山前,一定要归来。”
“放心,臣妾骑着马,不出一个时辰就可以回来。不用等到太阳下山。”
“好啊,如果今天雪儿能猎到一只兔子,我就算输了。”
“这是陛下说的。谨娘,我们走。”秦雪吟露出难得的笑,马鞭一挥之下,马儿负痛奔出,“我去猎只兔子来,让陛下认输。”
凤飞含笑看着她消失的方向,有几个士卫出现在他身边,“主子,要不要我们跟着?”
凤飞摇了摇头,“不必了。她喜欢独处,如果发现我派人跟踪,她会生气的。”
“是!”
“你们带一些人将那二个山头围住,不要让猛兽进入就成了。”
“是!”
凤飞策马来到一众跟随而来打猎的文臣武将面前,“出发。”
一时间,马蹄扬尘,大队人马绝骑而去,徒留下数座帐篷零乱的座落在各处山丘上。
再说秦雪吟,好不容易能够出宫而且不受任何人保护、跟踪,自是觉得畅意之极。在皇宫中她得憋着自己好动的性子,摆出一副喜静的国母之姿。真实的她喜欢畅游在这一方山水中。畅游山水方是她的本性。
眼见着野鹿、野兔在她面前一一跑过,她搭好的弓箭却是没有放出一只,她轻叹一声,“唉,原来,果然被你说中了,我连一只兔子都不可能猎到。”主要原因是,她还真下不了那个手。
“我就知道姑娘好心,肯定舍不得。那就射鸟罢。”
闻言,她看了谨娘一眼,又抬眼看着远方树林,“好啊。”
谨娘看着姑娘勉强之极的神情,‘噗哧’一笑,“依我看,姑娘待会儿一样会舍不得射鸟的,不如这样……”她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远方的平原,“我到那里去看看还有没有兔子,如果有,我就射一只来,权当姑娘射的。至于姑娘就到那林子中等着我,现在日头挺毒的,姑娘到那里避避太阳也好。”
秦雪吟擦了擦额头的汗,也是,长久养尊处优,她现在确实有些弱不禁风了。“也好,你要小心些。”谁叫她在凤飞面前夸下海口的,总得猎一只不是?
眼见着谨娘骑马而去,秦雪吟策马往林中走去,临近森林边缘,她跳下马,牵了马走到最近的一棵大树坐下,林中不时传来‘啾啾’的鸟叫声。她欣喜万分的抬眼四顾,果然,有一只翠绿中艳黄的以白色羽毛居多的鸟引起她的好奇,她站了起来仔细的盯着看着。
草丛中的动静她没有发觉,马儿首先发现了,惊得一时叫了起来,抬起前蹄竟是跑了。
“诶。”秦傲雪这方发现马儿跑了,一时不知所措,可脚边似乎有什么在溜动,她吓得一动不敢动的往下看了眼,一条红黑相间的、体型有些大的蛇正溜到了她的脚边。
她吓得惊叫一声,再也不管一动之下那蛇是否会咬到她,迈开步子死命的往前跑去。
心慌之下,她也没有辨别方向,尽是跑向了森林的最深处。突觉得脚上传来阵阵的痛楚,她急忙停了下来,细看之下,左脚脚踝处已是青肿,而且明显的有一个牙印浮于肿起的皮肤之上。
“莫不是被方才的蛇咬到了?”她想坐下来检查一下伤势,至少要系根绳子什么的止止毒,奈何方方坐下,不远处又有一条青色的蛇正向她溜来。
再次惊叫一声,她吓得花容失色,再次迈开腿跑了起来,紧接着再次惊叫一声,她——掉进陷阱中了。
只觉得脚踝处刺心的痛,她慌乱的站了起来,看着比她的身高还要高一个的陷阱,“真是出门不宜啊,早知道就在帐篷弹弹琴都是好的,悔不该不听你的话啊。这下倒好,如何出去啊。”
低头看自己一身的狼狈,不看还好,一看之下,这陷阱似乎不是陷阱,似乎是一个蛇窟啊。
“啊,救命啊。”
天要亡她么?她一辈子没做过什么坏事啊,为什么一条条的蛇偏将她赶到了蛇窟来?
“走开,走开,啊,救命啊。”任她如何驱赶,那些蛇听不懂她的话,仍旧在她的脚下游走着,有的似乎想爬到她的身上去。
就在她要绝望的时候,上面响起一个揶揄的声音,“嗨,再叫声救命我就救你。”
有人,“救……”她欣喜的抬起头,对上一对好看的黑漆漆的眸——是他!那个在皇宫的假山山洞中‘轻薄’她的人?那个‘命’字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他的眼睛也亮了,“是你!”邪邪的笑容泛上他的脸颊,“有缘啊!”
她咬着唇,低下头,拼命的躲闪着那些在她的脚边溜来溜去的蛇类,就是顽强的不喊一声‘救命’。
“有骨气。”上面的声音更是揶揄之气尽泛,“诶,我要走了。保重。”
这个男人还是不是个男人?居然见死不救?真要走了?她震惊的抬起头,确实,那个男人居然不见了踪影。
感觉到软软的东西爬上了她的脚,她再次惊叫起来,“啊,救命啊!”
“哈哈哈……”上面传来男子的笑声,即而,黑衣玄装的男子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嗨,再叫声救命我就救你。”
她咬牙切齿的妥协,“救……救命!”
他好整以暇的掳了掳他的黑发,“嗯,救命之恩可是要以身相许的。”语毕,跳了下来,一个回旋,她已是成功的被他抱出了蛇窟。
她急忙推开他,背过身,整理着逃避蛇追和掉进陷阱时被弄得零乱的衣衫,“谢……谢谢!”
“谢谢?”他扳过她的身子,“我只消说个不用谢就可以解决?”看着她疑惑的不明所已的眼神,他含笑说道:“那以身相许该如何解决?”
“你!”她有些恼火的看着眼前笑得恣意的人,“登……”后面的‘徒子’二字却是及时的止住,因为,她不想再‘冤枉’他。
“嗯,聪明的姑娘。”他托起她的下颔,紧盯着她的红唇,“自从那天吻过你后,别的女子我已无心再吻,你说,你该拿什么来赔偿我?”
一时讨要救命之恩,一时居然扯些烂理由要赔偿吻?眼前这人到底是不是人啊?
他不是人,是魔鬼。一个笑得灿烂的魔鬼!她扳开他的手,不再搭理眼前这个人,直往林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