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轻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如果说原来她认为有牵挂不利于行事,所以宁肯没有牵挂。如今正如南宫非所言,她因了牵挂而觉得相当的舒心。她转过身,紧紧的抱着南宫非,“师傅留有遗言,他一生的痛苦写了扎记留在这里,如果有缘,我将寻得到它。师傅还说,如果我没有真正爱一个人,要么假寐,在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
“知道了
二人一径穿过树林,而且是一个忠情忠义的人。那么,花无痕看了冯宝宝一眼,“宝宝不是说,那个卜仁中了她十成掌力么?足有千斤之重,应该心肺俱损,又掉下悬崖,我想着只怕是九死一生了。”
“但愿吧。”南宫非看了身边的女子一眼,那天晚上肯定是惹怒她了,要不然,她出手不会这般狠,也可以想见,当时她是恨及了卜仁会伤了他。想到这里,他心抹过一丝暖意,又看向花无痕的方向,“无痕,要劳烦你在这里再待一段时间,直到京中新任命的官员上任,你方可返京。”
“太傅放心,无痕一定不辱使命。”语毕,却是看向冯宝宝的方向,“宝宝,你要保重啊。”
“放心,没什么大碍了。”冯宝宝笑看向花无痕,又看了眼人群中站立的谷知秋和花无双一眼,“无双的身份现在还不能暴露,返京后再说罢。留着她在谷府,也可以增进知秋和她的感情。”
增进感情?花无痕怪异了看了冯宝宝一眼,继而看了小鸟依人般的站在谷知秋身边的妹妹一眼,叹了口气,没有作声。他明白谷知秋,就像谷知秋明白他一样,要他们二人再对另外的女子增加感情,似乎不怎么可能。
豪华的战船,鼓胀的蓝帆,遨游在宽敞的湖面上,不出一柱香的时间,已然入了海道。
如今战船上宁静之极,南宫非、冯宝宝小夫妻每天总喜欢相依相偎的靠在躺椅上看着日出、日落。
小满、小寒姐弟二个时不时的就闹着要么下棋、要么钓鱼。允文和允武二人则总是忠与职守的拿着千里眼观察着附近的动静。
七星中除却摇光和玉衡二人被南宫非留在京城中照顾南宫清和南宫浣,天权、天璇二个返京城报捷外,其余的三星现在都聚在战船上,各处闲散的坐着,要么眯着眼晒着太阳,要么手捧着书阅读,永远不要上鬼见愁来寻找。因为,各有各态。
如此这般,过了月余,南宫非的身子彻底的好了,更因了小青蛇胆的原因,自觉身子比以前更充满了活力。眼见着前面要转入山道,战船再也不好陪着他们上路,南宫非、冯宝宝二人决定一如新婚般的仅二人上路。
“公子爷,不好吧,您的身子和少夫人的身子都方大好,我们还是跟着罢。”允文自觉回去不好交差,决定陪着他们夫妻为上上策。
南宫非摆了摆手,“湖洲一战,你们应该知道夫人的身份了,想一想,我和夫人在一处,有了她的保护,我还能够碰到什么麻烦?”
天枢亦有些不放心,“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再出现一个卜仁呢?”
“那是我受着伤,要不然,卜仁一定死在我的手上。”冯宝宝说是说着,可如果自己没受伤就真能打赢卜仁么?她有一丝不确定。
“好了,我知道你们担心我们。”南宫非将手中的紫玉扇展开,示意性的摇了摇,“想当初,我们夫妻二人新婚的时候单独上路,不一样没发生什么事?更何况,我的紫玉扇又重新配制了冰魄,你们应该知道这扇子的威力。”
好吧,人家都提到新婚单独上路的事了,如果他们再跟着确实就有些不明事理了。公子爷说这番话,明显是想让他们不要打扰他们小夫妻的二人世界。
“那公子爷和少夫人就多加保重了。”
大人们明了事理,小孩子不一定就明事理,小寒和小满就吵着围了上来,“我们要去,我们要和姐姐一起去葬小青。”
“葬小青的地方特别的高。”冯宝宝夸张的比划着,“依你们二个小家伙的速度,那座山只怕要爬七天七夜,那样,小青的尸身就会腐烂的。”见二人嘟了嘴,冯宝宝笑道:“再说,你们也希望小青能完完整整的入土为安是不是?”
小满和小寒嘟着嘴点了点头。
“姐姐答应你们,如果再碰到一条和小青一般的蟒蛇,一定将它带回来?好不好?”
“小满、小寒,是这样的……”无论南宫非和这对姐弟说了什么,反正二人被南宫非好哄歹哄的哄得愿意随着战船回东吉城。
“那太傅,姐姐,你们二个要早些回来啊。”
即便有千般不舍。”
在众人的帮助下,从战船上牵下了一匹马,将装有小青的盒子驮在了马背上。
顺着湖道的甬道来到山的南麓,首先映入眼睑的是一片宽阔的草坪,因进了秋天,小草都已泛出黄色。再往远望,成片的树林密密麻麻,秋风扫过,发黄的树叶片片落下,似翻飞的蝴蝶,即便找到了,再往前走,轰鸣的水声传来,听这声音,知道不远处肯定有一坐大型的瀑布。再往前走,高大险峻的山便矗立在一众人的面前。
“鬼见愁?”
看南宫非对这石碑有兴趣,冯宝宝在石碑前驻足,“这是形容此山的险峻,顾名思义,鬼见了都发愁。人就不用说了。”
抬头看了眼高耸入云的大山,南宫非耸了耸肩,“应该没有问题。”看了眼身后跟随着的背着小青的尸身的马,“只是如果要负上这盒子,有些吃亏。”他毕竟没有内力,仅能自保。
“我来吧。”冯宝宝二话不说,从马背上拿过装小青的木箱,扛在了她的肩膀上。
“夫人,小心伤口。”
“都一个月了,我也没有那么娇贵。让马自己觅食去罢。我们下山的时候再来找它。”冯宝宝一笑间,已是提气一跃而上。
见她跃得轻松,南宫非悬着的心方是放下,急忙吹了声口梢,马儿会意,一路奔去。看马儿远去,南宫非急忙尾随跟上冯宝宝。不出一个时辰的时间,只见她已是在一翠竹林立的地方停了下来,半蹲在那里,手里轻轻的抚摸着一块石碑,上面用刀具之类的物什刻着二个字,“蓝蟒”!
石碑的后面耸立着一个土丘,上面的青草业已转黄。
知道小青名字的由来,南宫非明白这‘蓝蟒’二字意味着什么。亦是轻步走到石碑下,蹲了下来,摸着石碑,“是这里么?”
冯宝宝的眼睛一红,“嗯。”
“让小青入土为安吧。”
“嗯。”
因为没有工具,南宫非撇了几根粗一些的竹子权当工具用,不一时,已是挖了一个比装着小青的盒子还要深许多的深坑。
冯宝宝亲自将小青放了下去,又默默的用手将土一点一点的推到坑中,直到盖住了盒子,她又拍了拍,确信结实了,这方将多余的土堆到上面,又从附近挖了些草埋到上面,“一到春天的时候,这些草就绿了。”语毕,又搬来一块大的石块,用力一拍,直插土中,手指如风般的刻下二个字——小青!
原来是指力刻的,不是刀刻的,“小青会喜欢这里的,能够这么近的陪着它的母亲,它一定会非常高兴。”
“嗯。”冯宝宝再度点了点头,眼睛又红了,“小青,你好好睡吧。今生你成人大义,来世必定成人,我也不会懂。”,冯宝宝亦是被南宫非拉了开,“和为夫说说,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他不希望她太过于难过。
“不远的地方有一瀑布,那里有一竹屋,我们可以在那里休息几天,趁这几天还可以时不时的来看看小青。”冯宝宝回头看着小青的坟茔,“我还想在小青的坟头种一些药材,小青喜欢那些药材。”
“好。一切依夫人。只是这秋天不适合栽种啊。”
“我们移植一些成型的药材过来,明年一样的能开花结果。”
“嗯,好。”
二人轻功都属上乘,不出一刻钟的时间,已至瀑布边上,果然,那里伫立着一坐翠竹搭成的小竹屋,掩映在山水间,别有情致。
步入竹屋,里面家具一应俱全,“这是什么地方,似乎是有人专门开僻的?”
“这里,是师傅最喜爱的地方。自师傅过世后,几年了,我再未来过。”
“师傅他老人家最喜爱的地方?”
“我想,和师傅一生所爱之人有关吧。”
“师傅所爱之人是谁?”
冯宝宝摇了摇头,一一揭去遮掩灰尘的白幔,“师傅没有告诉我,只是说,他因为有了情,有了爱而毁了容。所以,他告诉我,作为黑白判官的传人,最好是不要动情,心冷是根本。再加上我的梦魇,所以……”
“夫人。”南宫非从后面抱住她,“为夫要感谢你的师傅授予你一身武功,授予夫人一颗正义的心。可为夫却不同意师傅所说的不要动情,要冷情之说。”扳过她的肩膀,“夫人,难道,你不喜欢为夫、不爱为夫么?”
冯宝宝轻叹一声,抱住南宫非,将头埋在他的胸前。
无声胜有声啊。南宫非心中流过一抹感动,“夫人正是有情、有爱,所以再出外做事的时候,都会有牵挂。有牵挂不是不好,而是可以更谨慎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