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怀疑他不是游玩至此?”
“防着些的好。防人之心不可无,方送走了陈尚书。我的报喜奏折只怕还没有到圣上的手中,关键时刻,我不想出纰漏。”
“明白了,谷府中有我们的人,他们进了谷府,一言一行逃不出我们的耳目。”
“嗯,去罢。”
知道南宫非是未来的国师爷,一路上迎接的人群是一波接着一波,热闹非凡,直到谷府门口,谷老太爷和谷老夫人早得到下人禀报的迎了出来。将南宫非等人迎进了大厅。一众人等都相互做了介绍。说起来,祖上各有渊源,倒也不显得生疏。
“伯父、伯母请节哀。”
听着南宫非温润的声音,看着他那如沐春风般的神情,谷老夫人直是淌眼抹泪的说道:“可怜我那儿媳妇,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即便现在为她办丧,可连个名字都没有。瞧瞧我们家知秋,哪里还像活着的样子。”说到动情处,再度落泪。
“名字?”
“媳妇说她命硬,她的父母没有替她取名。”
“伯母,非儿不才,若伯母信得过小侄,小侄倒想替弟妹取一名字。不论她是在阳间或是阴间,都能令她逢凶化吉。”
“噢,好好。”谷老夫人转悲为喜,她知道南宫非是未来的国师爷,国师爷都作了保证了,还有什么是不相信的。
南宫非当着众人的面,问了一些谷知秋是如何认识那已去的夫人的事,又具体的问了问年纪、出生,直是点头,掐指算了算,最后看向谷老夫人,“依非儿看,弟妹可以赐名冯临水。”
“临水!”谷老夫人一声惊叫,继而震惊的看了儿子一眼,“临水,临水,有缘,有缘,秋儿住的地方就叫临水阁啊。”
“是么,太巧了。”南宫非的嘴角微微勾起,继续说道:“弟妹已然往生,伯母勿需挂念,她走得相当的安心舒畅,若她知道引得伯母、伯父等人如此牵挂,反倒令她会不安。”
“是么?好,好。”谷老夫人抹去眼角的泪,“听太傅的,听太傅的。”都算出名字了,原来这个无缘的儿媳与儿子真的是有缘啊。不枉儿子要为她守丧五年。
“非儿,过来。”谷老太爷长吁一口气,终于开了口,谷府和南宫世家祖上本有渊源,称呼南宫非的名字倒也不为过,见南宫非恭敬作揖,谷老太爷继续说道:“听了贤侄的一席话,茅塞顿开,好歹在这里多住些日子,陪伯父散散心。”
“非儿此来本就是来讨挠伯父的。”
“哪里的话。”早知道冯宝宝感染了风寒,谷老太爷问道:“要不要我请个大夫替宝儿看病。”
“不必了。”南宫非直是摇头,“非儿略懂医术,只是船上缺几味药材,这方下的船,不想凑巧碰上了这档子事。”
“父亲。”谷知秋此时似活过来般,走到谷老太爷的面前,“儿子听了太傅的一席话,心胸霍地开朗,知道娘子走得安详已然往生,心中再无牵挂和纠心,更感谢太傅替我家娘子取了这么一个与知秋有缘的名字,所以,父亲和母亲也不必再为儿子担心,儿子会好好的处理娘子的事,重新振作起来。”
“好好好。”看到儿子又活了过来,听到儿子这般说法,谷老夫人也高兴了起来,一桩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纠心之痛减轻了许多,急忙吩咐谷府的丫环、婆子们,“去将‘踏枝阁’收拾干净。”
见丫环们下去收拾去了,南宫非夫妇二人也正好替灵位上完香。谷老夫人这方上前,拉住冯宝宝的手,“晚上就在‘踏枝阁’休息,多住些时,身子养好了再走。看上哪个丫头,就和我说一声。”
“谢谢伯母了。”冯宝宝指了指花无双的方向,“那个丫头我一见可喜,就她罢。”开阳、小寒等人都在战船上,不可能照顾她,再说,她也担心无双出事,拉在身边,对花无痕也有个交待。
就这样,花无双名正言顺的成了临时委派在冯宝宝身边的丫环了。
一天后,南宫非掐指为谷家少夫人算得与谷知秋有缘的名字一事传遍了湖洲的大小角落。
“真有这么神?”
胡知三听着卜仁打听到的消息,将信将疑。
卜仁直是点头,“听我们的人说,太傅大人只是打听了那冯氏的生辰,是如何遇到、如何结为夫妻的事,于是便取了个冯临水的名字,结果,不想正应了谷知秋的住宅的名字。”
“看来,国师真是神人,难怪国人都要敬仰。”
“那我们?”
“好生招待,确保太傅大人在这里的安全。不能让他在我湖洲出事。还有,不能让他知道这里其它的事。”
“明白。”卜仁迟疑了会子,“那个谷府决定冯氏头七的那一天送葬,我们要不要去。”
“去。”胡知三掳着胡须,“好歹谷府是湖洲的名门望族,我们岂有不去之理。再说,太傅在谷府,一定也会去的,我们去为冯氏送行正好可以显得我们多么重视书香门弟。”
“只是头七之后,再过三天就是十五了,如果这个月的十五没有练成坤仪功,以后再练习成功,就要大打折扣了。这一隔就隔了二个月了。”
“可黑白判官的判官令……”胡知三沉思了半晌,看了卜仁一眼,“你去查查,那监牢中有多少女囚是够资格练功的。黑白判官再厉害,绝对想不到我们换了方向,改用囚犯练功。”
“早察过了,加上那个杀人的晴儿,正好是十名。可是,其余的九名罪不致死,倒不好安排由头。如果失踪了,对上面不好交待。”
胡知三摆了摆手,“先应付卜老弟的事,至于失踪么,慢慢来,一段时间传出一人得疟疾而亡,一段时间付出一人因疫而亡,一段时间传出一人因疯而上吊的事情就可以了。至于那些要求见的家属,都找个借口不予见面即是了。这件事,我会亲自和按察使说明,你不必担心。只作好练成大功的准备既是了。”
卜仁喜形于色,“多谢大哥。”
“谢什么。”胡知三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练,你练成武功,对我们也是个保障,更可以为我们以后铺路。”
“大哥。你总是说为我们以后铺路。我们以后要铺什么路?”
卜仁的一席话,令胡知三笑了起来,“到时候,你们自是知道。总而言之,成则为王、败则为寇,有了你的武功,我们就多一层保障。”
“好吧。小弟愚钝,一切只听大哥的。”
胡知三点了点头,“只是,现在这里即有黑白判官,又有太子太傅,还有一个不按理出片的立地太岁,我们得小心翼翼的行事,他们中的任一个我们都不能小觑。”说到这里,似乎仍有一些不放心,“我总觉得,这一次的兆头不好啊。”
“大哥担心什么?”
胡知三看了卜仁一眼,“这样,如果我们真的出了什么事,卜老弟,你也许是唯一一个可以逃脱的人,到时候,你就去潮洲找潮洲王罢。他会成为你的依靠。”
“潮洲王?”
胡知三再度点头,“他是内子的姐夫,到时候,一定会收留你为他所用。”
“就算有事,到时候,我一定会救大哥和大嫂一起逃出生天。”
“不用。”胡知三直是摆手,“就算出事,你也无需顾及我。只管去潮洲王处报信。到时候,潮洲王自会想办法来救我。”
“真的?”
胡知三点了点头,“再说,以你之力能救几人?就算救了我们出来,不过是朝庭追击的逃犯。如果我姐夫出面,救得光明正大一些,我们也可以脱掉囚犯的帽子。”见卜仁不服气的神情,他继续说道:“当然,这是做的最后的打算。未见得会出现这个局面。只是因了那黑白判官的原因,我得多防着些。”
卜仁冷哼一声,“黑白判官纵横江湖数百年,犹以近六十年为最,从未传出他失败过的事。如今我倒想见识见识他,一较高低。我要他第一个栽在我的坤仪功的威力下。”
“有卜老弟的雄心壮志,我也就放心了。你尽管去练功以应付黑白判官。我则汇同布政使、按察使去应付太子太傅、立地太岁。”
谷府的少夫人谷临水的头七终于风风光光的办完,谷府的事也告一段落,众人都喘了一口气。
谷府踏枝阁中,由于忙活了一天,冯宝宝腰间的伤口又拉开了少许,又泛出些许血丝,南宫非正小心翼翼的替她上着药,“都说了,你不用去了,你偏要去,看一看,又裂了些。”
冯宝宝嘟着嘴,“我又不是故意的。”见南宫非以怨恨的眼神看着她,她觉得更委屈了,“看来,相公是嫌弃我这里有一道疤痕了?难看了?”
“你呀。”南宫非又好气又好笑的戳了戳她的额头,“你还不相信为夫的医术?这道疤痕,不出一年就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