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坠下去的时候,她的心也跟着死了。她跪在那里,也想要跳下去,却想到老子山还在混战。于是她忍痛回去御敌。
可是,老子山已然陷入绝境,自己的力量太过薄弱。最后大长老用了一生之力助自己转世。而他召集了最后的几位长老,用生死咒将老子山封印了起来,自此老子山再也没有人出来过,也再也没有人进去过。
魔九不知何时已经放了手,桑烙面上满是痛苦之色,心口撕心般的疼痛让她难以呼吸。魔九看着她眼中露出伤痛,弯身抱起她往后山灵泉走去。
“为什么要我醒过来。”桑烙靠在他的怀里,熟悉的怀抱却令她倍感难过。
阿九,你不该让我醒过来。
心口的疼让她再次失去的意识,只感觉身上一凉然后又很快被温暖包裹着,热气传递进身体,十分舒服,连着身上的不快也一并消失。
魔九抱着她的身体,单手伏在她的背上,片刻,手掌抚着的地方成了一片黑紫色,又过了片刻,一道黑色的东西从桑烙的背上冲了出来,射进魔九的体内。
魔九冷哼一声:“老鬼,你没听我的话制止那死东西,又让这脏虫伤了她。你说,我该怎么罚你?”
泉后传来声音:“她若不死,定伤主人你性命,老鬼不得已而为之。”
“哦?什么时候我的生死要你来管了?找到他!杀了他!滚!”他的嗓音在这泉洞里并未消散,急速的传向温泉后跪地的老鬼。
老鬼猛地吐了一口鲜血,俯首说道:“是。”
魔九看向桑烙的眼眸忽然变得温顺极了然后轻声开口:“过了这么久,我竟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
他顿了顿,又开口:“但你却能够不顾一切杀了我。”说完,抱着她的手狠狠的收了收,将她裹的更紧。
然后似乎想起了什么,看向她的心口,玫瑰的印子变得更加明显,他刚想伸手。桑烙却在此时醒来,睁眼正好瞧见一只修长的手正欲附上她的心口。她面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连忙用手挡着心口想要退开,却被魔九伸手抱住。肌肤的靠近,令温泉的温度升的更高。
“红纱,我等了你好久。”魔九轻轻靠在她的肩上,喃喃道。
“这个世上,不应该再有红纱。也不应该再有阿九。”她也轻轻回答。
魔九微震,心中一片凉意。却仿佛撒娇般的说道:“那么红纱要再杀一次阿九吗。”
桑烙闭眼,额上的汗滴在泉水中发出“滴答”的声音。
“不是我,带着鬼军上老子山的不是我。我从未忘记对你发过的誓。”
“我在慧境上看到是你带着鬼军上山的。”
“你还是不信我,呵呵。”话毕,伸手点住她的穴道,右手再次伏在她的心口,桑烙只感到心口一阵窒息,片刻慢慢缓和。
魔九松开她温热的身子,起身离开,像是没有留恋一般一眼也没有回头。
若不是你,那我在慧境见到的有是谁呢?
若不是你。若不是你。她忽然觉得害怕,眼中却像是做了什么决定,充满了坚定。
江白衣正筹划着去老子山的事宜,皇帝这边传旨来说孤狼家的人也要同去。
“这孤狼族倒真有本事,能哄的皇上还真的同意了。”萨多在一旁开口。
江白衣淡笑:“要去便去吧,能不能活着回来就看他们本事了。”
那笑里明明藏着冷意。
片刻,又若有所思道:“七月初七就要动身了,这几日多注意各府的动向。”
萨多点头离去。
紫色的身影从假山出来,柔柔的道:“白衣,我也要去,你路上总需要照顾。”
“不必了,你退下吧。”
沈青锤头眼中露出暗伤,他近日一直避开他,所有的行动也都不让她参与。心中难过一时竟然没有动作。
江白衣见状,面露不悦:“沈青。”
沈青回神:“白衣,为何这样对我?”
“别再让我说第二次,下去。”江白衣脸色微沉。
沈青那张梨花般的脸满是泪痕,咬着牙缓缓走开。
江白衣静坐在石凳上,若有所思。皇帝为什么会让孤狼那两兄妹一起去呢?
桑烙回到荆棘阁,铜陵的葬礼已经完成。
桑烙此刻有种十分混乱的心情。拥有两世记忆的身体,让她觉得有些心累。素白的玉兰散花纱衣让人再也看不出这是一个嗜血的女子。
“主子,江白衣送了帖子来。”琉璃拿着紫色封面的帖子说道。
桑烙看了看,七月初七,她淡笑:“还真是好日子。”
“主子,铜陵的屋子可以给我用吗?”
桑烙这才抬头仔细的看她,眼前的女子没有铜陵清秀,身上却散着一种淑女的气质。
“可以。”
琉璃言谢又道:“您会为铜陵报仇的吧?”
桑烙这次没有马上说话,琉璃一脸失望。
又听桑烙开口:“那些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琉璃收起失望,脸上露出喜色。
“以后,我这里不用你伺候,你回你以前的地方吧。”
琉璃吃惊几乎想都没想问道:“为什么?主子,琉璃一定会尽心伺候主子的。”
桑烙淡淡看着她,这个女子看向她的眼神除了恭敬还有一抹难以言喻的情绪。她忽然想到什么说道:“你是不是怪我没有救铜陵。”
这话不是问句而是肯定。
琉璃背心满是冷汗,连忙跪下:“琉璃不敢。”
不敢?却是这样想的吧。
“铜陵爱美,即便治好也定然不能容忍自己毁容。她又这般痛苦,给她痛快才是最好的解药。”
琉璃征住:“主子。”
桑烙挥了挥手,示意她出去。
琉璃退下后,桑烙弹指向石壁一侧,石壁募得移开,然后她徐徐走了进去。
此次前去老子山她必须要做准备。《红纱仙典》原是前世老子山的遗物,也是她上一世所修之道。如今拥有两世记忆想要参透想来也不会太难,她必须要突破瓶颈。
七月初七,大都城门出现了一道奇观。
大约是二十余人,前行的极几位都是帅气的公子和俊俏的美人。身后还有侍卫小厮女婢跟着。只听其中一位女子道:“这桑烙架子倒是大,居然让我们等这么久。”
身着云纹华服的男子淡淡出声指责似得叫了女子的名字:“沈青”
沈青低头面露不甘却也老实呆着,这次出行是好不容易求来的,不能再惹白衣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