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玄贞也是生意不错起来,早上有两趟看阴宅的来路,下午又有专人请他去府中去看风水,顺便看看那些未出阁的大家闺秀们的姻缘红线。
嘿!是不是要出什么大事了?还是皇帝要选妃子了?平阳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们,纷纷躁动起来,像是在迎接什么人做准备。这不中午开饭的功夫只有阿四和聂喆,外加我一起吃。其余人都还没有回来呢,我心里什么能容忍好奇的存在,想向阿四打听,可顾及聂喆在这里憋着不好问。
聂喆埋头吃饭,头顶好像长了眼睛似的,冷冷的说道:“想问什么就直说好了。凳子快被你磨烂了。”这个狸猫真是观察过人啊,我嘿嘿的坐到他旁边,笑得谄媚的问道:“老板,最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啊?我看有些不对劲嘛。”
聂喆抬眸瞄了我一眼,忽然露出丝丝笑意。这笑得诡异,看得我一阵鸡皮疙瘩,立刻拉开和他一段距离,聂喆凑近过来:“香姑,你哪只眼睛看见不对劲了。”
这丫,装什么呐!满大街的人都在传平阳城要来一位大人物了,那些有钱人恨不得将自己闺女送上门去。这小道消息我听得不能在听了,怎么可能视而不见呢。
“老板,甭拿我当傻子。谁不知道平阳城里要来一位大人物啊,那些有钱人不是纷纷来买东西孝敬吗?要不店里的生意怎么会那么好。”
话音刚落,我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错话,赶紧捂紧了嘴。聂喆的耳朵比猫的还好,听见了我说店里生意不好,立马炸了毛似的,蹦起来:“香姑,如果没有这个店,那么你就要喝西北风了。做你事、少说话。”
狸猫生气了,本是英气勃发的面容因为生气,更加显得虎目眈眈。从鼻子里喷出一声冷哼,气冲冲的离开了。我端着饭碗有些无辜的眨眨眼,阿四叹了一口气坐到我身边来,夹一块菜放进我的碗里,“香姑,老板这两天心情不好,你莫要惹他。那些消息少听些,反正该来的始终要来,你好好做你的事就好了。对了,最近你家那口子怎么没来啊?”
阿四问得好奇怪,没事问玄贞干嘛?不会是受某人的差遣来问的吧。哦,真是一只别扭的狸猫。看不到玄贞的人,就拿我出气,还狠狠的骂了我一顿。
我一点都不生气,但是我也要让他再难过一点。我眼珠一转,顿时冒出一个邪恶的念头,叹了一口气说道:“唉,最近不知道是不是犯了太岁。玄贞好端端的受了伤,还憋着不让我知道。昨天晚上都吐血了,可把我吓坏了。”
说完我假装拭了拭眼角,颇为悲伤的抽泣了两声,悄悄看向门边。果然那一抹熟悉的蓝色一闪而过,我心里乐不颠的嘿嘿直乐起来。死狸猫,你的那小心肝应该抽疼了吧。哼!
本来我只是想作弄下聂喆的,因为我觉得他很紧张玄贞。这种紧张让我有些吃味,玄贞又不挨着你什么事,干嘛要你担心嘛。但是一下午我观察聂喆怎么都有点坐立不安的感觉,几次看我好像有话要问似的。
我大概猜得出他想问玄贞,我就装傻,装作很忙的样子。根本看不到他欲言又止的神情,聂喆是坐不住了,他让我提前回去,说店里没什么要我帮忙的了。还有就是他看见我就烦。
我当然是求之不得,趁着市集还没有散,我还打算着去买两根猪骨熬汤呢。市集的猪肉贵真的很实在,花了六个铜板便买到两根猪骨不说,上面没怎么剔干净说完肉割下来还能炒上一盘菜呢。
再买上一把青菜和两颗萝卜,两天的菜都有了。古代就是有这点好,蔬菜和肉都是纯天然绿色的,完全没有化肥农药的毒害,就白水煮青菜,味道都很不错。
满心欢喜的提着食材往家走去,在拐弯的巷子口,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眼前。是聂喆!我呼的一下闪到一棵大树后躲着,仔细看看他到底在做什么。
看起来他有点焦急,往我住的小屋方向走去,站在门前举棋不定的想敲门又放下。最后像是鼓起了勇气,敲了敲门。不一会儿,玄贞熟悉的脚步声传来了。聂喆终于进门去了。
好啊,这是死狸猫,居然胆大妄为到这个地步。趁我不在家就想来窥视玄贞。哼,说不定玄贞也在等着这只狸猫的吧。前不久还抱着我深情款款,让我忘记了他是个GAY的事实。
好!是骡子是马,今天就要看看了。我肚子里呼的窜起一股火,挽了挽袖子,决定‘捉奸’。
我悄悄的翻院门进去,大白天的两个人居然把屋门关上,鬼鬼祟祟的躲在屋子里做什么?很值得人怀疑,我将手里的东西放进厨房。心里没来由的想象着他两人相拥倾心相谈的样子,我便恨得牙痒痒。
死狸猫滚回你的猫窝去,这是我的地盘容不得你在我家放肆。我咬牙,蹑手蹑脚的来到屋门前,耳朵紧贴着门板仔细听着里面的说话。
什么也听不见?难道他们已经按耐不住圈圈叉叉了,现在不进去看看的话一切都完了。我站起身,深呼吸几口气。抬腿猛地踹开屋门,一阵风的冲进来,大喊:“玄贞,你在哪?”
瞪着眼睛四处看看,卧室里传来微弱的声音,“娘子,回来了?”我一步步走向卧室,心里像打鼓似的咚咚直响,咽了咽口水。慢悠悠地走过去,猛地掀开布帘,不敢看里面那揪心的场面。
“娘子,你闭眼做什么呀?”
什么,还要我亲眼目睹这残忍的一幕吗?瞎子你太残忍了,可是迟早都要面对这个事实的。我缓缓张开眼睛,慢慢看清楚眼前到底是何等场面。
很平静,两张有些诧异的面容投向我这边,玄贞似乎真的有些不舒服似的,坐在床上脸色苍白,而聂喆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看似很关心的正在嘘寒问暖。
见我进来,聂喆立刻皱眉责备道:“你不是早就走了的吗?怎么到现在才回来,你不知道玄贞不舒服吗?”我听着这话怎么这么别扭,像是大户人家的大夫人正在教训小妾似的。我缩手缩脚的站在墙角边,绞着衣角低着头,嗯嗯的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当这个妻子太失败了吧。一天自顾你自己,玄贞你是怎么照顾的?”聂喆的责备升级了,听得我左右不是。忍不住嘀咕出声:“那换你来当好了。”
聂喆的耳力极好,立刻听见了,眉毛倒竖的吼过来:“你说什么呐?再说一遍。”我抬眼看着他,聂喆圆目瞪着,玄贞半躺在床上听着我的嘀咕,别过脸不自然地咳了咳。
我看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是可以摊牌了,我抱着成人之美终成眷属的品德,决定做出一个决定。我打定了主意,抬腿来到我的小床前坐下,双手环胸的冷眼看着眼前这两个人。
聂喆搞不清楚我怎么忽然这个样子,愣愣的等着我下一步的举动。我在肚里酝酿了一下,尽量心平气和的说道:“两位,今天这么赶巧,我们把话说开了吧。”
“什么话?”
“什么话?”
咦!这两人还真是心有灵犀啊,说话都是这么有默契的。可我怎么觉得他俩的脸色忽然变得狰狞了些。我心里一阵发憷,是不是被我发现了他们的事,他们没法活了。
可已经到了不得不说的地步,你们瞒不了我的。我也不愿意接受你们相爱的事实,可是,我冷眼射过去,“其实你们两人早就是一对了,是吧?”
空气似乎变得稀薄了,玄贞冷着脸,看着我,没说一句话。可是那一副要把我生吞活剥了的样子,表现得很淋漓。
而聂喆呢,瞪大了双眼手指抖抖的,七窍生烟的蹦跶起来,咯咯作响的咬牙声音。听得我不自主的咽了咽口水,他是不是事情暴露了,想咬死我来湮灭证据啊。
我抖抖索索的看着周身是火的聂喆,开口问道:“你、你想干嘛?我、我说、说错了吗?”聂喆低头一手戳着我的脑袋,暴跳如雷的怒吼:“我想劈开你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是大粪还是豆腐渣。”
嘿!死狸猫还骂人,这就是传说中的恼羞成怒吧。我哎呀哎呀的站起来,试图解释点什么,“你们误会了。我绝对不是那种有偏见的人。我对GAY的抱着平等对待的态度的。只要你们勇敢的迈出这一步,我可以尽我最大的力量来支持你们。”
我说得大义凛然,抬头挺胸。做人诚实是我一向的准则,要是可以再当个活**帮助其他人的话,我就更开心了。只是这次的助人为乐,我心里觉得酸酸的。算了,做人要向前看,不属于我的人,强留也是徒劳的。
“那,娘子,请你先解释下。你刚才说的那个什么‘给’是什么意思?”玄贞终于说了一句话,不过声音冷到了冰点。我知道这是他生气的前兆。我抖抖双肩,看着面前这两个欲把我掐死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