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程可收住了哭声,从膝间抬首。
因刚才哭的太过激烈,导致无法完全收住,控制不住的抽泣着,她借着墙壁的支点慢慢站起来,用衣袖随意的抹了下脸上未干的泪水,怒瞪着眼前这个神情似笑非笑的男人,若不是因他的馊主意,她今日又岂会如此狼狈。
“看我笑话是不是会让你很有成就感?那么我告诉你,以后没有机会了。”
程可说完后,头也不回的就狂奔而去。
而停在原地的路成梵收敛了神情,略一思索,往程可离开的地方看去却已没了芳踪,便转身离开。
程可打了辆出租车回到公司找方习薇,路上打了电话给林凡,请他帮忙收拾下东西。
“方经理,对不起,我看到那些眼神我……”
程可心中的那抹阴影总会像毒瘾般时不时出现啃噬着她的灵魂,而这些过去方习薇是了解的。
“嗯,那好吧,你坐会儿,我去向唐老板说。”方习薇拍了拍程可的肩,以示安抚。
过了大约半小时后,方习薇回到办公室,浅笑道:“小可,没事了,一会儿你就把路氏的资料移交给张苔苔。”
听到张苔苔的名字,程可的心脏不由一阵收紧。
张苔苔,和程可一样同为唐毅广告策划部同事。
但同人不同命,她的家庭虽还称不上是豪门望族,却也算是家底雄厚,父亲是某企业老板,哥哥是在S市排名第一的龙氏环球里任决策部副总。有了如此关系,为公司拉了不少大项目,也正因如此,唐老板对她非常器重。
几月前策划部改革,部门分为A、B两组,在竞选组长时,两人就有过交战,但程可深知,若不是方习薇助她,或许B组的组长也轮不到自己。
方习薇于程可来说,在公有良师之恩,在私有益友之情。
这次的事情应该是让她对自己失望的很彻底。
“方经理……”程可想说些抱歉的话,桌上的内线响了起来。
“你好。”方习薇接了起来,说了几句后便挂了电话。
而后便神情严肃的看着程可道:“小可,方姐对你如何?”
程可不明白为何方习薇突然这样问,连忙点头道:“方经理对我的恩情程可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只要是能力所及便一定义不容辞。”
这些话其实藏在程可心里很久,早就想告诉方习薇,但总觉得这种话说出来很别扭,此时却也说的顺溜。
方习薇见程可真诚直率的样子,心里确实也感动了,微微的笑了笑。
“刚才的电话是唐老板,他说路氏来电,倘若我们公司换了项目负责人,他们会立刻终止原定的一切合作计划。”
“什么?”程可有些不敢相信,路成梵这家伙到底要干嘛:“可是,合同上并未写明合作期间不可以更换项目负责人啊,他无缘无故终止合约是要赔偿我们损失的,才不怕他,让他去终止好了。”
说到路成梵这家伙,程可气就不打一处来,练就的遇事从容淡定的本事早已抛到九霄云外。
“小可,你到底是涉世未深,先不论到底是谁赔偿违约金,就单我们损失了这个大项目而言,我们公司的形象在外界就会大打折扣。”
方习薇说的一点不错,之所以路氏能涉及各行业且成为每个领域的佼佼者并非毫无道理。
“这家伙简直不是人。”
“嗯?哪个家伙?路氏的?”
见程可咬着下唇不愿提起,方习薇也不强迫,忙道:“小可,就当方姐求你了,继续路氏的项目好吗?”
是的,她可以不为公司考虑,但对方习薇却不行。她最后轻轻点了点头,“方经理,我能知道让你求我的理由吗?”
之前秦瑞告诉过程可,方习薇和路成翌的微妙关系,可她始终想不明白,原本从不与外界合作的宣传为何这次要寻找伙伴,又偏偏是方习薇所在的唐毅广告?
说是她们公司在业界赫赫有名,那比他们公司实力更甚的也不少?不过路成翌既然是前任总裁,难道真是巧合?
方习薇略一迟疑,终将秘密娓娓道来:“我在国外留学时和路氏集团路成翌认识,并且后来成为了恋人,我们回国后,他就带我去见他父母,打算告诉他们要结婚的消息,没想到他父亲听后雷霆大怒,立刻拒绝了,并且当着我的面说我是孤儿野种,没有显赫家事的女孩是不配做他们路家媳妇的,而且警告我不要妄想攀上枝头做凤凰。”
“岂有此理,又是这句话。”程可想起了某个场景。
“嗯,所以当初你说罗夫人和你说的一席话时,我就告诉你,如果罗健没有立场,你再苦撑也是枉然。”方习薇苦涩的一笑。
“路成翌也没有立场对吗?”
方习薇眼眶内噙着越积越多的泪珠,看向别处,终究是负荷不了滚落下来。
程可没有说话,因为她知道现在说再多安慰的话也是枉然,释放出来才是解脱,伸手递去一张纸巾。
方习薇擦拭了泪水后,哑声道:“你是疑惑为什么路氏集团这次却选择我们公司为合作伙伴吧?”没等程可回答,她继续道:“是我去求的路成翌,我老公是在我最失落的时候给我温暖的男人,虽没有什么家财万贯,却真心待我,他使我明白了什么是爱,为了让我可以不用终日奔波,不惜挪用公款投入股票,想藉此大赚一笔,却不想股市持续下滑,他不得不挪用更多的资金补仓,最终被老板发现,好在他们老板答应只要归还这笔款项可以不予追究,我便用可以拿回路氏集团的广告策划的承诺向唐老板借钱。”
“所以,这个项目不能有任何差池。”原来如此,程可茅塞顿开,但接着又有个新的疑问浮出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