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死丫头虽然人讨厌了点,但也直率可爱,没有什么心机。表面上风风火火的,但内心里却是个需要别人保护的小妹妹。她就那么喜欢那个薛海吗?
他回过头看着柔声弯弯说:“你既然这么喜欢他,又为什么不让他知道呢?反正你们也不是亲兄妹……”
还未听雪狼说完,弯弯就说道:“你不明白,我们不可能,不可能……”她的声音很柔很弱但却带着一股子无法抚慰的忧伤。是啊,她们之间怎么可能呢?同为女子,她喜欢她,是她情愿,可是若让她知道,她又该如何自处。
她那样清贵无暇,她那样遥不可及,她只是把自己当妹妹而已。除此,别无其他。其实在自己心里,总是把薛海当成一个完美的男子去喜欢,讨厌她变成薛梨香,变成女子。女子的她让她抗拒,但是有时有期盼他是女子,好来打断自己那一丝不该有的念头。
看着她颓然离去的背影,雪狼心下一阵感慨。情这个字果然碰不得啊!
中午,正待出发之时,弯弯忽然提出要去相国府借一个人。是当时初进相府时门口的那个家丁。那次和他寒暄时,得知他是伯海罗迭镇人士,带上多多少少会有用。
昨晚飞羽打听到那个家丁现在成了欧阳若的贴身书童,想要人,恐怕没那么容易。薛海本不想费那么事,再不济也不需要非要找人带路。但是雪狼听说了薛弯弯这个提议之后,鼎力支持。说他们一行人出行未免太过碍眼,有个当地人好掩护。这俩人一搭一唱配合的相当默契,明眼人一看就是串通好的。看着他俩人感情日渐增进心里也很欣慰,薛海无奈只好应允。
镐京月捱茶楼里,粉色广袖曳地裙的女子静坐屋,眉间的桃花花钿艳丽静好。一双素手拖住香腮,美丽杏眼中的眸子转来转去,颇有灵气。
“薛姑娘今日怎的想起欧阳了?我还以为姑娘早把我忘了呢?”又是那招牌的出场,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欧阳若一身青色衣衫。灰浅色的花纹疏密的散布着,一双狭长的剑眉下,一抹精光一闪而过。唇间的笑容在见到弯弯时微滞,转而又恢复正常。
“欧阳,你可来了!说过了,叫我弯弯,干嘛这么客气啊?”弯弯边倒茶边热情的同他打招呼。
欧阳若愣了一下,笑道:“今日的你……很不同!”
“哦?什么不同?”
“很热情,很……很有生气!”
额,难道真如那个狼崽子说的,自己的这个性子没有男人喜欢。哎,早知道就应该装回平日里那副大家闺秀的样子了!那个小门主背地里老和她作对。他爹叫残狼,他又叫雪狼,所以弯弯干脆喊他狼崽子。弯弯正在尴尬之时,只听得欧阳若温润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这样的你,很可爱……”
弯弯惊讶的抬起脸看他,正好对上他深情的眸子。她第一次仔细的看着这个男子。不知觉间,他的剑眉,他的朗目,他的俊颜已经深刻在脑海里。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不觉脸一烧,急忙低下头去。他这是在夸自己吗?
第一次有了这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很奇妙!这是为什么呢?其实,缘分已在初识时的那一眼泪光中萌芽深种,只是她不知,他更不知……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欧阳若便离开了月捱茶楼。只剩下弯弯留在房内,薛海和雪狼后脚便进了客房。雪狼大步走上前问:“喂,死丫头。有没有被占便宜啊?”
“啊,你谋杀啊!”弯弯一听就知道是那个主谋。也不知这个狼崽子是怎么想的。干嘛非要弄这么一档子事。
“如你所料!”
“那欧阳那小子怎么这么快就离开啊?”
“他说他得赶回去收拾行李!”
“这小子……呵呵呵呵”雪狼贼贼的笑着。一丝得意浮上眉梢。
门口的薛海看到二人如此言说,也没多说什么就离开了。聪明慧智的他,怎么会料不到呢?花这么大工夫怎么会只为了一个小家丁?
就这样薛海,弯弯,雪狼,欧阳若和他的贴身伴读——萧山雨五人便走上了这趟伯海寻药之旅。熟不知这看似目的简单的一场旅行,将这五人的命运紧紧联系在一起,却又将他们的感情划的支离破碎……
夜凉如水,悠悠的笛声传来,忽高忽低,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这春光月色下的小屋人家,灯火微亮,里面是一团和谐温馨的合家欢乐,而在这微弱的灯光外,是离人无话的凄凉……
“你这家伙,是不是经常溜门撬锁,故而时常游走在这房顶上?”薛海闻言放下手中的萧,负手放在背后,回头望去,只见雪狼一袭玄色束身衣袍站在月色中,一脸邪魅的笑着。薛海只淡淡扫了一眼就躺在了屋顶上,看着这夜空。
雪狼笑笑摇了摇头,在离他一尺之外的屋顶上也躺了下来。他算是摸清了这个薛海了,这人看似冷酷,但却是个好脾气的主,当然,只要不触犯他的禁忌的话。众所周知,他的禁忌就是别人靠近他。
时间仿佛就在这一刻静止了似的,两个人躺在同一片屋顶上,看着同一片星空,但谁也不做声。任时光就这样偷偷的溜走。雪狼撇过头去,看见薛海望着夜空的侧脸,他的皮肤很细腻,在这月色的映衬下更显的莹白,娇俏的瑶鼻微微挺起似是镀了一层银光,点绛唇紧抿,一袭白色袍子,随意散落,静若处子。他禁不住叹息一声,哎,这人要是个女子该有怎样的倾城啊!
薛海听得雪狼叹息一声,淡淡的撇了他一眼,又回过头来看着夜空说:“这趟伯海之行出发已有五日了,踏盟的人有传来什么消息吗?”
雪狼不满的瘪瘪嘴,这家伙把自己的踏盟当成自己的了?老是通过自己吩咐踏盟办这办那。看似是个正人君子,对自己却是坑蒙拐骗。一句我们是兄弟,就理所应当的对自己吆五喝六,而自己竟然心甘情愿。哎,凌负啊凌负,你怎么会以这样的方式败给这样一个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