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弯弯下身来,对着薛海轻声说:“大哥,我晚饭做好了,天色不早了,你吃了晚饭早点歇着吧!啊!”无奈面前的人还是没有任何声响。弯弯一下就恼了。
“那个残狼到底跟你说了什么,从我从狼堂回来时你就这样失魂落魄的。我找他去!”说着便起身要出去,这时冷不防听到身后的薛海出了声:“弯弯,我累了。陪我到房间坐会吧!”他的声音略带嘶哑和疲倦。说完他便向东厢房走去,一进卧房就径直走到了床边,躺在了床上。弯弯看到他那张苍白憔悴略显疲惫的脸,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他今日有些不同,但又说不上有什么不同。只是这些不同让她的心生生的疼。
跟着他走进了东厢房,只见他静静的躺在床上,一身白袍落在床沿边似月光流泻了一地。弯弯端起桌上的饭菜缓缓走到薛海身旁说:“大哥,吃点东西再睡吧!”
“弯弯,叫我一声姐姐吧!”床上的人儿此时闭着眼睛说道,那声音柔弱的没有一丝力气。弯弯滞立在原地,一言不发。或许是久久没有听到动静吧,薛海慢慢的睁开眼睛,慢慢的挪起身子靠在床框边,却看到了弯弯眼里的点点泪光。他艰难的笑了笑,说道:“傻丫头,怎么哭了,你不是喜欢叫我姐姐吗?”
“现在不喜欢了!”
“那就叫我梨香,就这一晚。好吗?”
那个薛海又变回了那个薛梨香,这样忧伤,这样冷情,这样遍体鳞伤的薛梨香,她要怎么面对,怎么安慰?
那晚的薛海,不,是薛梨香。她说了很多话,关于挽风小筑的,关于那七年她不知道的梨香和她那位美艳的娘亲的。后来又说起了成了薛海后的很多事,包括这次来镐京除了寻药救父,还有另外一个心思就是为她选个托付终生的人。
这一刻的弯弯才醒悟,薛海也罢,薛梨香也好。都是面前的这个么人,无论他的寂寞还是他的伤痛都是他触摸不到治愈不好的。自己对他所存的那份心思是多么可笑,他一直只是把自己当成妹妹而已。直到天微微亮,她才沉沉的睡去。他这一睡竟睡了两天一夜。
在这期间,弯弯往狼堂那里跑了好几趟,但每次都是败兴而归。这一日的下午,刚才从狼堂回来的薛弯弯,正嘴里抱怨着那个可恶的小门主雪狼,他去了几次找残狼,都被他以身体抱恙回绝了。一抬头却看见薛海站在院子望着那棵梨树发呆。
“大哥,你醒了!”薛弯弯雀跃的说。
“恩”他只是淡淡回应。转过身来,看着他说:“惊鸿和飞羽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暂时还没有,这千手郎君行事很小心,只是打听到在两日前,莫忧愁已经离开了伯海。至于那毒人参估摸着十有八九已不在他身上了。”弯弯此时十分镇定,没了往日的那份毛毛躁躁的样子。
薛海眸光一沉,并没有说什么,径直走进了屋子内。
入夜,万籁俱寂。一抹黑色的身影跃入东厢房。咦!人呢,这屋子怎么空无一人,那丫头不是说他病了吗?
“小门主拜访薛某的方式还真是特别啊!”一股清幽的声音自头顶而来。雪狼气急,这家伙居然在房顶上,害得本小门主还要翻窗而入。
不消片刻,雪狼一身黑色紧身衣袍便跃上了房顶,只见薛海仍是一身白衣斜躺在房顶上,身旁躺着两壶酒。他走过去没好气的说:“贤弟真是好兴致啊,对月饮酒,不过这夜深露重,听令妹说你这几天身子不太好,怎么想起爬上这房顶上来赏月了?”说完便走到薛海身边坐了下来。
薛海看到雪狼坐下,便也起身坐了起来,将其中的一壶酒扔到雪狼怀里。自己则拿起另外一壶酒灌了起来。雪狼笑了起来。说道:“你知道我要来?”只见那人放下手中的酒坛子,回首看着他说:“那日听六伯叫你负儿?”
雪狼顿了一下,不禁莞尔,这家伙词不达意,到底想说些什么?但也不避讳,虽然这个人自己不喜欢,但面对他,自己总是容易放下心房。他笑笑说:“说贤弟不要说你不知道兽灵门的掌事之规!”
“这个薛某早有耳闻,每位兽灵门的堂主一旦继承登位,就要抛弃原有姓名身份只以兽灵门各堂的兽名为名。薛某只是好奇,小门主的名字是?”薛海浅笑着说。
“凌负,凌霄的凌,辜负的负。”
“哈哈哈哈,好一个辜负的负,哈哈哈……”
“不过,贤弟说真的,你的名字真的很俗啊,薛海,真够普通的。”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普通就普通了吧!”薛海笑着说,完全没有一丝的怒意。
雪狼看他如此便想下意识的把手伸过去,想来个兄弟间的拥抱,但下一刻就看见一管玉箫横在胸前,薛海此时变了脸色冷冷的说道:“小门主,那日要是越过了这玉箫的距离,别怪薛某心狠手辣。”
雪狼悻悻的抽回了手,不满的说道:“我还以为我们是兄弟呢?”
“我们是兄弟!”
“是兄弟抱一下也不行啊?”
“不行!”他的脸色和语气一样的坚定,不容置喙。额,这是什么道理,不过在此事想想也没必要在此事上浪费时间。他斜了一眼薛海说道:“你就是个怪人!”
薛海也不做解释,继而说道:“我派去的人,查了好几天都没有查到莫忧愁的行踪,小门主那日说想找到毒人参也不难,不知有何妙计?不妨说出来听听!”
“呃”雪狼打了个饱嗝,说到:“贤弟当着我的面就坦露自己的实力,你就对为兄放心?呵呵呵……”
“你不是早派暗盟调查过薛某了吗,既如此又何来坦露一说。更何况小门主也说了咱们是兄弟,不是吗?”额,这家伙!
“其实,那天为兄就告诉贤弟了,其实为兄也不知道。不过……”他斜睨了薛海一眼,故作神秘的说道:“百密总有一疏,是人就总有考虑不周之处。这毒人参不管现在在不在伯海,这趟伯海之行都是非去不可的。贤弟敢不敢和为兄来个君子之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