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这才注意到隐藏在人群中的紫菀,紫菀的男子装扮可比自然成功得多,以往修长的细眉被加粗,喉咙被高领的衣物遮住,看不出喉结,尔垂上的耳洞也被小心的隐去,只是一双眸子,一颦一笑,皆是风情。倒是让周围不少人觉得可惜,好好的一个少年郎,却生了一双勾人的媚眼,看起来太过文弱些,与时下众人喜欢的风格不一样。
众人又见那两个少年郎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亲密,不由得大为咋舌,同时不少的太息之声响起,紫菀更是听到了一个极低的感叹之声:“如此美好的少年郎居然断袖了,真真可惜,太可惜了。”
凌阙却认出了莫少身边的紫菀,那一双眸子,如此相似,这么多年来,他从不曾忘记。看着紫菀笑颜如花,一股苦涩从他的内心深处隐去,想不到多年不见,她已经出落得如此美艳,如此倾国倾城。
云紫然却并没有认出紫菀,她还记挂着自己喜欢的花灯被别人夺去,恨恨的剜了一眼莫少和紫菀,又朝着凌阙跺了跺脚,撅着嘴不理他,一片刁蛮的模样。
凌阙虽然心里并不喜她的刁蛮任性,但还是耐着性子温柔的劝说道:“本来就是人家先来,好了,不生气了。我再给你猜别的花灯,你看那兔子灯也停好看的。”
凌阙的话语虽然一如既往的温柔,但是云紫然还是听出了里面潜藏的不耐烦。云紫然咬了咬嘴唇,秀眉微蹙,心里不禁有点害怕,害怕凌阙真的不耐烦。
这些日子一来,六殿下凌阙对她温柔重爱,她看着凌阙温柔俊美的侧脸,一颗芳心早已沦陷。
她不时的撒撒娇,任任性,闹闹小脾气,都只是为了能得到他不一样的重爱,只是为了能得到他的温柔相待,让她相信自己对他是重要的,他也是一样爱自己的。
往日里,他一直很温柔,很重溺,可是今夜,为何,她却总感觉他有一点不耐烦,有一点心不在焉。
云紫然抬头偷偷看了眼身旁的凌阙,却见凌阙目光米离,望着不远处相携而去的两个少年男子。
云紫菀不禁撇了撇嘴,她想不透,两个短袖的少年有什么好看的。
上元节一过,莫少就准备动身去往杭州。
穆王府内,穆王妃慵懒的靠在铺着厚厚的狐冒缎子的雕花楠木椅上,以往精明的双眼阖着,左手杵着雕花的扶手,支着脑袋假寐,右手伸出,任由婢女给她长长的指甲涂满鲜红的蔻丹,看起来要娆凌厉。
良久,穆王妃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指甲,朝着婢女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
婢女乖巧的行礼退了出去,还体贴的把门关上,很快,房间内出现了两道影子,却是一高一矮两个国字脸的中年男子,两人均着夜行衣,身影飘忽,是不可多得的高手。
“查到了什么?”穆王妃小口的啜了口茶,毫不在意的问道。
高个子的黑衣人连忙行了个礼,小声的汇报:“主子,三日前一早,莫少便出了城,属下打听到他是去往杭州了。”
高个子黑衣人一说完,矮个子的黑衣人连忙接口:“主子,属下也打听到了那倚香阁就是莫少的产业。那老板楚姿是个贪财,莫少念着她以前是倚香阁的老人就并没有处置她,把她留了下来,主子要想控制倚香阁,可以从此人入手。”
穆王妃盯着青瓷杯里的茶芽良久,才露出一个讥诮的笑容,“贪财?真是个好货色,只是毕竟是跟在他身边的老人,怕不是那么好控制的,可有查到别的什么?”
“属下听说那老板有个唯一的侄儿,只是,属下一连盯了几天,也没找到那个人的藏身之地。”矮个子的黑衣人说道。
眼瞧着王妃不再说话,一双柳叶眉微微蹙着,两个黑衣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又一齐拱手:“属下无能。”
王妃摆了摆手,“罢了,你们且查出那个老板的侄子,一有消息,一定要把人给绑来。”
“是。”两黑衣人一拱手,就又消失在穆王妃的屋子里,没有人察觉到他们,甚至是守在门口的婢女也没有察觉到里面的谈话声,没有察觉到有人进出王妃的屋子。
又三日后,入夜十分,正是倚香阁最热闹的时候,楚妈妈见着一波一波来到倚香阁的客人,高兴得合不拢嘴,看来今夜又是一个大丰收的夜啊。
楚妈妈一边在心里盘算着今天她赚了多少银子,一边想着成箱的银子闪着光芒的模样,忍不住嘴咧得更开了,一双勾魂目更是闪着光泽,看起来更是魅惑人。
夜越来越深了,楚妈妈看着桌上只剩下小半根蜡烛,正欲熄灯睡觉。然而,黑夜里,烛光一闪,似有一阵风吹过,楚妈妈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楚妈妈摇了摇头,正欲转身,一把锋利的匕首在这一瞬间压上了楚妈妈的修长的脖颈。
楚妈妈一惊,身体已然落入了一个宽大的怀抱,瞬间,肩膀上传来痛楚,隔着衣料,楚妈妈也能感觉到那人左手掌心的厚厚茧子。
楚妈妈本能的挣扎,然而低沉的一句话却让楚妈妈的心彻底落入冰窖,“你还想不想见你的侄儿,你最好乖乖的听话。”
那人见楚妈妈瞬间安静了下来,左手满意的在楚妈妈画腻的脖颈上墨了墨,又低声吩咐道:“想要见你侄儿的话最好乖乖跟我来,不要动什么歪脑筋,不然你的乖侄儿可就性命难保了。”
最后一句话成功的压制了楚妈妈心里所有的想法,楚妈妈无奈的点了点头,脖颈上细腻的肌肤被锋利的匕首划破,瞬间映出一条淡淡的血痕。
后面的人一松手,楚妈妈这才连忙压住脖子上细细的伤,想转过身去看清那人的相貌,却只看到一个全身乌黑的瘦高身影。
那瘦高的黑衣人跳出了窗子,楚妈妈无奈的跟了出去。黑衣人带着楚妈妈七拐八折,来到了一处小小的院落,这院落无论里面还是外面都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黑衣人领着楚妈妈来到正面的一见房子,推门而入,入眼就是一个白衣的青年男子被绑在雕花的椅子上,连嘴巴都被抹布紧紧塞住,只能徒劳的发出呜呜的声响,一双眼眸只能怨恨的盯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