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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糟糕的未来(2)

中国历年总劳动年龄人口

数据来源:易富贤博客

另外,虽然发达国家早就出现了老年化,但总抚养比(非劳动力人口与总劳动人口的比例)仍然很低。根据联合国的资料,最近20多年,发达国家的总抚养比一直低于50%,是历史上负担最轻的时期。但是从2010年开始,发达国家总劳动力达到顶峰之后开始减少,其总抚养比将快速增加,而事实上中国也面临着同样的问题。

2010年中国老年抚养比(65岁及以上老年人口与15~64岁劳动人口的比例)只有11%,也就是9个劳动人口对应1个老年人口,并且只有城市4,000多万老人享受社保金。而从2010年开始,老年抚养比加速上升,20多年后将是3个劳动人口对应1个老年人口,40年后将是2个劳动人口对应1个老年人口。

与此同时,从2011年开始,中国15~49岁总育龄妇女开始减少,20~29岁生育旺盛期妇女也在快速减少。正如易富贤所认为的“妇女是生育的主体,育龄妇女减少意味着人口再生产能力的降低”。他据此推断出,2016年中国人口将开始负增长。

上述数据也得到了中国官方的承认,一篇发表于天津人口与计生委官方网站的文章给出的相关数据如下:

中国已于1999年开始进入老龄化社会,是世界上较早进入老龄社会的发展中国家之一,是世界上老年人口最多、增长最快的国家。2004年底,中国60岁以上人口达到1.43亿,占总人口的10.97%。自1982年第三次人口普查到2004年的22年间,中国60岁以上的老年人口平均每年增加302万,年平均增长的速度为2.85%,高于1.17%的总人口增长速度。按照人口学家2006年的预测,如果现行的人口与计划生育政策保持不变,到2020年为14亿,2030年为14.15亿,2040年将达到峰值14.91亿。与此同时,60岁以上的老年人口分别为2.31亿、3.35亿、3.84亿,并继续上升,到2050年将达到4.12亿以上。根据联合国人口署的资料,中国的老年比每五年平均增加的百点从1997年左右就超过了世界平均水平,也高于发达国家的发展速度,预计到2015年将达到,4.39%的最高速度(这与中国的第二次人口生育高峰有很大关系),同期世界平均老年比发展速度也达到最高,仅为2.36%。

当然中国人口的这种走势,其结果或许没有易富贤所认为的“中华民族从此衰落”这样悲观,但中国国家活力将减弱则是毋庸置疑的——在年轻人口和劳动人口比例减少、创造财富的人口无论相对量还是绝对量因此也将减少的同时,在未来中国国民收入支出中,用于老龄人口养老、医疗等所占的比例将越来越高,无疑这将侵蚀国家用于投资和防务的开支,使国家在保证长期发展和国家安全方面面临很大挑战。因人口结构改变而发生福利成本不断上升和国家活力减弱,将构成中国经济与社会诸方面发展所面临的一个长期性问题。

这就是目前这个星球所要面对的现实。早在2002年,在西班牙马德里举行的第二届世界老龄化会议上,与会者就听到了惊人的数字。到2050,年,全球的老年人口将史无前例地超越年轻人口。儿童的数目预期将只增加1.4亿人,而60岁以上的人口将增加6亿人,70岁以上将增加4.48亿人,这一数字比现在的美国和日本的总人口还要多。80岁以上的人口也将增加2.53亿人,该规模相当于俄罗斯和日本人口数的总和。今天,全球的儿童与老人比是3∶1,到了2050,年将变成1∶1。这也就意味着,我们目前所积欠下来的这笔巨额的债务将无法偿付,没人生产了,又何来的财富呢。这就是未来的麻烦所在,未来不是比我们现在更好,而是更糟。

不能承受的债务之巨

截止2008年年底,美国政府、社会保障、企业、个人、非营利组织的债务合计已经达到国内生产总值的8倍,那么这笔巨额的债务,谁来买单?更重要的是,我们的社会正在慢慢地老去,应纳税款的人越来越少,而要享受社会保障、医疗保险、医疗救助计划的人却越来越多。债务只会越来越恶性膨胀。

代际核算

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必须为自己的债务买单,也许不是马上,但迟早得付清。如果赖账,我们就要陷入现代版的债务人监狱,譬如你将破产、你将失去你的信用卡,你将无法借到房贷,甚至于被迫交出所有流动资产。更重要的是,你得忍受社会对你失信而产生的歧视。

但自己的账自己付这个道理,在讨论政府财政时好像被遗忘了。对于政府,它可以将自己造成的烂摊子丢给别人,由他人来弥补这些政府开支。方法很简单:等下一代人进入劳动力市场,政府就可以将自己所制造的这些账单转交给他们。

如果某天某个人跑来告诉我们,有人正使用我们孩子的钱在购物,我们的第一反应显然是愤怒,我们会诅咒那个该死的小偷,不齿甚至痛恨他的偷窃行为。但如果这种方法变得更曲折更为间接些,情况或许就会截然不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通过政府批准而大肆使用孩子们的钱来为我们自己购物,这种事情早已持续了数十年了。更为可笑的是,对于这种行为,我们每个人都觉得心安理得,甚至觉得政府帮我们花销得还不够,认为政府远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我们的政府,事实上一直都在尊重“民意”,他们帮助我们实现这一愿望的工具就是代际核算。

代际核算,很多人听起来也许很陌生,但它已面世差不多50,年了,而且正广泛用于大约30个国家。IMF、世界银行、英格兰银行和财政部、欧洲央行、欧盟、新西兰财政部、日本银行与挪威财政部,就是资助代际核算研究的官方机构。代际核算也已普及至阿根廷、芬兰、冰岛、泰国、韩国和以色列。

代际核算正在“改善”我们的生活。无论那些账单是用来缴纳我们的社会保障、医疗保险或医疗救助福利,还是用于购买隐形轰炸机或领导人的特供商品,或者用在教育等令儿童直接受益的事物上,事实上这些账单都有代际核算的功能在里面。这也正是陈志武们所谓的“金融的逻辑”的重要一部分。

我们的儿孙们将不得不支付这笔账单,如果他们也无法支付,最后出现的,将是一场财政大灾难。现在让我们先了解一下代际核算,并用它帮助我们去衡量一下那个可怕的财政大灾难。

政府面对的跨期预算约束等式是,现代和未来必须共同承担的政府支出,及官方债务净额。我们用如下方程式来予以说明:

这是一个相当可怕的数学表达式,方程式里的C代表政府所有支出的贴现值,无论是5,000欧元的公共路灯,或是价值1,400亿元人民币的厦门填海工程,甚至包括备受卡斯特罗喜爱的雪茄在内。代际核算的范围包括所有地方政府和中央政府。

式中D则代表政府的官方债务,但须先减去资产。政府资产包括金融资产、有形资产(如美国联邦政府置于肯塔基州纳克斯堡价值约500,亿美元的黄金),以及国有企业的市场价值。B则代表了每人应缴净税款的贴现值。而净税款等于所有未来应缴的税额减去所有未来的移转收入。那么无疑,A就是那个巨大的灾难。我们可将方程式进行重新排列:

A=C+D-

以文字表示,可读成:

未来财政大灾难A=政府支出现值C+减去当前官方资产的官方债务D-当前净税贴贴现值由此可以看出,留给未来的灾难,等于政府账单总数减去由这一代人缴纳的钱。换句话说,如果政府账单额度固定,或者缩减的空间很小,我们现在缴纳得越少,代表我们留给未来的灾难越大。

如果我们继续将B予以再分解,得出B=T(预估未来要付的税款的现值)减去V(未来承诺可获得的转移款项的现值)。即在A=C+D-B中,以T-V取代B,则可以得到以下的方程式:

A=C+D+V-

以文字表述可读成:

未来财政大灾难A=政府支出现值C+减去官方资产的官方债务D+隐性债务V-当前应纳税款的现值用这个方法写出这条方程式,可以看到,未来财政大灾难主要地取决于包括社会保障、医疗保险、食物券、福利支出、医疗救助计划和其他所有移转项目的贴现值在内的隐性债务和显性的官方债务。从目前已知的情况来看,这一事实并不乐观。

财政大灾难

美国财政部最新的数据显示,联邦政府到2011年5月16日已突破14.29万亿美元的法定举债上限。根据设在纽约时报广场的国债钟显示,目前的联邦公债数据已经超过14.4万亿美元,这相当于美国2010年国内生产总值(GDP)14.66万亿美元的98%。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于7月24日发布的最新报告则预估,美国联邦公共债务总额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例2011年将达99%,预计2012年将达到103%。这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大概相当于3.087亿美国人每人负担4.6万美元。美国财政部部长盖特纳在2011年6月写给国会议员的信中更透露,目前美国政府每花1美元,其中就有40美分是借的。美国众议院议长博纳在近日的讲话中则把这一数字提高到42美分。如要立即付清这笔债务,需要3.087亿美国人免费为美国联邦政府工作1年。只有这样,联邦政府才有足够多的金钱去还清它为美国人所借的债务。

拥有98%的债务占GDP,比率并不光彩,除非你将这个数字与其他更高比率的国家相比较。以全球第三经济大国日本为例,日本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债台高筑”国家:日本在过去的20年间,为克服通胀主义带来的衰退,遵照凯恩斯的精神,试图以不断地举债来刺激经济。但结果却是,经济并没有因为政府大量举债刺激而好转,但政府债务占GDP的比重,却一直在增加。该数值从经济泡沫破灭之前的50%,攀升至目前的200%。日本财务省2011年8月10日公布的数据显示,截至2011年6月底,日本的国家债务总额(包括国债、借款和短期政府债券)为943.8096万亿日元(约合人民币78.76万亿元),再创历史新高。按照日本人口总数1.2792亿计算,国民人均负债约达738万日元。这些债务占GDP的比例达到185%,在发达国家中居首位。国际货币基金组织预计,如果加上地方政府负债,到2011财年日本国家负债总额将达到997万亿日元,债务总水平可能会达到当年国内生产总值的227.5%。另据经合组织(OECD)数据,日本政府2010年的财赤规模占GDP的比重为8.14%。此外,大地震重创了日本经济,使得债务前景更加堪忧。根据巴莱克资本的评估,日本灾后重建可能需要5万亿~7万亿美元,大概相当于日本政府2010年年度支出的6%。而日本政府2010年预算中,新发债券用于弥补政府赤字的数目也是6%左右。

意大利算是日本的难兄难弟了,该国的总债务也占到其GDP,的128%。但英国经济与商务研究中心却认为,如果意大利国债利率长期维持在目前6%的水平,而经济增长依然缓慢,意大利公共债务总额相对国内生产总值的比例将会在目前128%的基础上继续攀升,到2017年将达到150%;即使其长期国债利率能够回落至4%左右,2018年债务率还是会高达123%。也就是说,除非意大利未来几年的经济增幅超出预期,否则即使政府紧缩开支,其债务水平也难免继续攀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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