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岁的少年,不知在汹涌的河水中被翻了多少次,实在体力不支,晕死过去,被河水吞没河面之上已看不见身形,云姓老者见状,直接跃入河道,不过河道下方的情景却是将云姓老者深深震感了,一座云晶雕刻成的铸剑台在暗流涌动的河底纹丝不动,莫说如此巨大的整体云晶举世罕见,更何况这云晶毫无杂质,叶姓老者所得先贤以水铸剑之法,竟然在多年摸索之下快要成功,以水淬剑,用真气控制活水,日以继夜的洗刷剑身,去除杂质,继而成型,但他此刻顾不得其它,云姓老者如箭矢破空,顺着水流方向追去,片刻之后云姓老者托着少年浮出河面。
第二日奇珍堂依旧繁忙,昨日替云老头收摊的伙计久等不见云老头回来,呢喃道:“这老头,不会被吓跑了吧?”
奇珍堂后院一直生活着叶掌柜和叶城,闲人不得入内,此刻叶城的房间内,叶城躺在床上,脸上擦伤依旧明显,似乎陷入梦魇,不断地轻声叫喊着“爷爷,爷爷……”木格子窗,在晨风吹拂中微微开启一条缝隙,惹得院里牡丹花香即刻钻了进来。
云姓老头守护在叶城身旁,抚摸着叶城,眼里露着慈祥,感受到充满爱意的抚摸,叶城面部渐渐舒展开来,云姓老者收起手,望着叶城说道:“其实我又何尝不希望这是一场梦,是你命里的定数又怎么逃得过?”
云姓老者随即掐指一算,面色大骇,凝视着床上叶城。眼前这的十多岁的少年竟然是无相之人,命里没有定数,千年难遇,而千百年来出现的几人生为人杰,死为鬼雄,不甘心的老者心一沉,又掐算起来,却引的气血沸腾,神识如烈焰灼烤,猛的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强行窥天意而遭反噬。云姓老者长舒一口气,停下手中掐算,眉头舒展,朗笑道:“既然命里无定数,那就一切随缘吧!”
云姓老者游走四方,偶得一奇书,上面记载着几分卜卦之说,却是残篇,近几年来也安稳下来,在奇珍堂门口看起相来,慢慢参悟,几年下来看尽众生相,也略微有所成就。
床上的叶城此刻也被屋里动静扰醒,瞬间从床上翻爬起来,看着云姓老者,扑下床来,急切问道:“云爷爷,我爷爷呢,他昨晚受伤了,现在没事吧?”
老者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顿了顿继而平静的说道:“跟我走吧,我带你去见他。”
一老一少,出了城向北上了龙门山。龙门山,峰峦叠嶂,恰似九条巨龙蜿蜒交错,呈九龙戏珠之势,故称龙门山。山上泉眼无声惜细流,树荫照水弄轻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龙门山景色正好,少年却无心留恋。
一路上云姓老者沉默不语,看见如此,叶城心渐渐慌了起来,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脚步越发沉重。行至山顶,云姓老者停下了脚步。山顶之上立着一块碑,上面书着“叶云天之墓”,字指尖粗细,入碑极深,一看就是内力磅礴之人所书,最后一字迟迟不肯收笔,可见立碑之人对于逝者的深情。看着青石做的墓碑,犹如一道霹雳狠狠地击在叶城心底,自己唯一的亲人,一夜之间没入黄土,与自己生死两隔。不愿相信眼前所见,叶城歇斯底里叫喊道:“不,不……怎么会这样,不是真的,不是……”,面如突如其来的打击少年一时受不了,双手在胸前直摇,退缩了几步,狂奔着往山下跑去。
云姓老者见状也并未有其他动作,只是站在山顶崖边望着云海,云海无形却也有形,等待着少年的回来,老者相信少年一定会回来。有些痛只有自己懂,自己明白,自己看开,逃避虽然是最先冒出来的念头,但是真正的勇者一定会克服,勇敢面对起来,面前云海翻滚,几息之间,已变幻了多种形态,卷舒自如,人生一梦,白云苍狗。错错对对,恩恩怨怨,终不过日月无声,水过无痕。
半柱香过后,叶城回来了,早已拭去了眼泪,此刻脸上倒是挂上了几分平静,云姓老者知道此刻是给叶城一个解释的时候了,开口说道:“城儿,昨日天生异象,洛河之水被邪灵所控,叶老头为救洛阳生灵免受涂炭,自身陨落,也不枉大义一生,你也到了懂事的年纪,节哀顺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