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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觉醒者的实验

天之山,弦之大陆正中。

这里天地灵气极为浓郁,所有的植物,动物都仿若受到天赐,在这里安居乐业,享受着每一天的快乐。

如往日,叶子随风荡,鸟鸣绕林间,处处都刻画出大自然的神奇。

这个时候,几道身影踏叶而过,使得树梢之上的鸟儿受惊腾飞,四散开来,看其速度,恨不得翅膀更大,飞得更快,仿佛遇到什么极为可怕的事情。

几道身影急急而进,踏风而行,目光一直于前,眉宇间透出担忧,那里一间房屋坐立,孤独而起,顺着连绵的山,宛如沉睡的龙头一般,静静吐息。午日的阳光徐徐落下,似是有些阴沉。

“能够躲避我们精神力探测的地方只剩下这里。”其中一名男子停下,目光闪烁地望向前方,缓缓开口,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通知他人。

“希望还能赶得及。”为首的老者神色凝重,缓缓开口,与其他人对视一眼后继续前进,其之速,在临近目的地的情况下再次加快。

那方向,正是天之山内的神秘之地,天一族禁地所在边沿。

简陋房屋,其内一张巨大的长桌,一个高大的药架,放着无数的药物,长桌之上,放着几瓶开盖的中药,大片的药味弥漫而开,散发极为浓郁的味道,似是要将小屋撑爆,却是没有一丝往外溢出,很是诡异。

“行儿,将它喝了,对你日后有益。”长桌旁边,一个壮年汉子半蹲身子,犹豫很久后终于下定了决心,将手上的东西递到面前的10岁男孩眼前,那是一个透明的玻璃杯子,里面盛放绿色的液体,浓浓的香气溢出,似是美味的汁液。

“很有益的?父亲,别骗我!”歪了歪头,男孩眼珠转了转,接过杯子,深深地闻了闻溢出的香气,却是没有立刻喝下。

“不喜欢?”男子语气蕴含复杂,拳头握起,深深吸气间,闭上了双眼,脸上的神色变幻不停,显然在内心深处产生极大的挣扎。

“很好喝,谢谢父亲。”在男子内心极度矛盾之际,男孩飞快地喝下了一小半的液体,意犹未尽地盯着剩下的可口饮料,双目放光,想继续,却是没有再次动嘴,反而小跑而走,到了药架的一角,把杯子递给了从那里探头而出的六岁的小女孩,“雪儿,很好喝呢,给你。”

“哼,算你还记得我。”小女孩得意地接过杯子,美美地喝了起来,直接将一大半的绿色液体全部喝下,打了个饱嗝,舔了舔嘴唇,纯真的目光炙热地注视前方,发出甜美的声音,“逆哥哥,还有没有?”

“没了。”男孩摸了摸头,很是尴尬地回头一望。

“都喝了?”男子突然从回过神来,呆呆地看着空空如也的玻璃杯,闭上双眼,深深吸气,幽深的眉宇透出一抹痛苦,稍纵即逝,然后化作坚定,睁开的双眼变幻间映射出溺爱,那是父亲对儿子的期待,但其中似乎多了些忧伤。

“雪儿,你又来了?”男子看着这名娇小的女孩,神色更为复杂,眼里透出歉意,但拳头的紧握意味着其心中的坚定,他相信,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对逆行,对崔雪,甚至是对逆霸天自己同样如此。

“是啊,叔叔,我又偷偷跟着逆哥哥来了,嘻嘻,这里很多好吃的东西,雪儿怎么会不来。”崔雪泛了泛明亮的大眼睛,拍了拍略微胀大的肚皮,很是皎洁地说。

闻言,逆霸天蹲下身子,宠溺地地抚摸两人的头发,复杂的脸色满是期待,望子成龙,盼女成凤,这是作为父亲,作为大人对亲近孩子的盼望,就算沧海桑田,依然不变。

深深呼吸,逆霸天表情严肃起来:“行儿,雪儿,等等你们可能会承受一些痛苦,但无论如何,都要坚持下去,不要让小小的痛苦淹没心神。咬紧牙关,不要让冲动掩盖自己的意志,永远记住,你就是你,绝对不是其他人或者力量所能控制。”

痛苦?逆行,崔雪对视一眼,歪着小脑袋表现出极大疑问。但下一刻,一丝痛楚凭空萌生,两人终于明白逆霸天话语里的痛苦。

逆行开始眉头一皱,几许痛楚在双手乍现,定睛一看,几条隆起的青筋宛如蚯蚓一般在双手游动,越来越粗,达到一定程度后骤然止住成长趋势,但其痛却是增加了何止一倍,闷哼中,逆行直接跪在地上,脸上冒出汗水。

而旁边的崔雪年纪太少,而又喝得最多,脸色煞白一片,头蒙蒙地倒在地上。远远看去,其身漂浮的气体产生扭曲,淡淡的绿气夹带灰色飘荡,那里居然是一抹极为恐怖的力量,连空间都仿若承受不起。

“父亲,好痛。”逆行呼呼喘气,整个身子卷缩在地,脸色同样煞白,幽幽的双眸望向眼前的逆霸天,表露出其内心的不解,他想不明白,为何父亲要这样对待他们。

逆行一阵汗水涌出,胸口仿若巨山压顶,郁闷不已,连呼吸也困难起来,手上的青筋开始蔓延,往肩膀,往身躯传递,甚至双腿都突显出来,其身上的疼痛更是成倍增加,使得逆行的口发出凄厉的嘶吼,艰难地探手,逆行祈求地望向父亲。

苍白的脸转向昏迷的崔雪,逆行虽然拳头死死握住,承受极大的痛苦,但其双眼却透出一丝温柔,他的祈求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崔雪,这个自己唯一好友的妹妹,也是值得付出的其中一人。

“行儿,如果没有让雪儿喝下大半的青液,你便不用承受如此痛苦,好似她现在那样安稳地陷入昏迷,就算你与她一人一半,同样有这样效果。但你为何给了她一大半?”逆霸天侧脸,大手抚摸着逆行的头发,隐藏内心的不忍,“因为爱,所以才给予。不对吗?”

“同样道理,我要你自强,为你日后打下更好的基础。这样才不会再受困于人,再因别人一句话语便丢失心底最为重要的人物,我要你更强,强大到无人能敌,这样我才放心走上上面,去维护那一个她。”

“行儿,记住了,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保持自己的理智,追求强大的力量,那样的话,觉醒不算什么。”逆霸天深深看了逆行一眼,压下内心最后的不忍。

闻言,逆行拳头死死地握着,身子忍受剧痛,剧烈地颤抖起来,几条狰狞的青筋蔓延至脸,入骨的痛随之传递,汗水大股大股外冒,把衣衫打湿,在地面形成水湾,但其目依然平静,夹带温柔,望向那道娇小的身影。

父亲,他不恨,就算身上入骨的疼依然如此,皆因对方一句话语,因为爱…

哎,一声长叹,逆霸天站了起来,幽幽的双目透出悲哀,复杂的双眼扫过地上的两人,然后往外望去,透过墙壁,似是看穿外面,顿时,其眸的悲哀散去,取而代之的一片坚定,然后低低地开口:“终究还是来了,但我的实验是不会被打断的。”

推开木门,逆霸天一步踏出,身后的门立刻关上。

随着步伐的前进,脚下的空气似是多了一阵特殊的旋风环绕,一步一步间,逆霸天整个人往空中上升,摇摇而望,他人好似踩着一条延伸上天的无形阶梯,踏天而行,蕴含说不出的飘逸之意,身动似风,行如流云。

“霸天。”一声呼唤遥遥传来,这声音雄厚无比,虽然遥远,却似耳边道说。这声音威严,但其内蕴含的颤抖是人便能听出,其中的意味复杂,有无奈,有不舍,有失望,颗更多的是愧疚。

“风扬族长。”逆霸天眉头一抖,缓缓开口,其目循声看去,那里一名头发灰白的老者虚空而立,衣衫无风自动,飘逸的衣服也有些凌乱,赫然便是天一族的族长风扬到来。其身后几名大汉同样踏空,神色复杂而阴森地盯着逆霸天。

“霸天,你收手吧。”风扬下意识地握紧手掌,眸中的复杂始终挥之不去,显得挣扎,对于对方行为,作为天一族族长的他只能阻挡,可他内心却是不愿面对眼前之人,这个自己当年辜负的天一族天才。

“放手?”仿佛听见天大笑话,逆霸天突然大笑,一丝疯狂往外透漏,随之而动的便是气息的暴戮,形成一股绝大的风弥漫开来,似是要把凝固的空气生生撕裂,“十年前,你叫我放手,十年后的今日,你依然叫我放手?”

哈哈哈,一声话语,逆霸天狂笑不已,淡淡的碧绿浮现双眼,那里的疯狂更盛,但其内蕴含的悲哀是人也能发觉。

“你是我族的天才,总有一日能够夺回失去的事物,但觉醒却是我族的禁忌,你绝对不能侵犯。”风扬心中一疼,那双手握得更紧,身子不禁颤抖,他在害怕,对方的选择,这样的话,风扬只能违背良心,也要出手,因为这是天一族的禁忌,数千年来绝对的禁忌,任何人只要触犯,无论修为多强,最终只剩下身死的下场,除此之外,他根本毫无办法。

“知道吗,十几年前我烟寒她落日湖畔相遇,在那里相识,相遇,相知,依稀记得那一日夕阳西下,金光映照,那道迷人的脸容,与我私定终生,那道无悔,无憾的绝美身影。”逆霸天虽然疯狂透漏,但其身散发的忧伤连四周的气息也被感染,幽深的双眼似是陷入回忆。

“那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她要无悔,要无憾,我还以为,仅仅因为一个女人欲要托付给男人而产生的矛盾,得到解决。因此我,逆霸天,下定决心,让她成为一辈子最幸福的人!”

“可行儿出生那天,来了几个不速之客,他们一句话便要她离开,永远离开!那时候的我身为八级元者,居然撑不了对方一招!也就是这个时候,看着烟寒的苍白脸色,我终于知道,之前的无悔,之前的无憾到底是何。”

“之后你们来了!”逆霸天冷冷掉扫了四周一眼,疯狂之色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漠,宛如寒冬的冰霜,让人不自觉地生出寒意,“我本以为你们是为了助我,却万万没有想到,天一族,我的同伴,居然要我放手,还出手将我击晕!”

“就因为不速之客中青年的一句说话:烟寒,下界之人焉能匹配!”

烟寒,下界之人焉能匹配!

“敌人的强大,天一族的安危,加上你们的出手,令我不得不退,不得不放手!但如今,我再也不会!心中只剩一个信念,我!逆霸天,要强大的力量,抢回幸福!”说着,一股绝大的气势猛地爆发,逆霸天幽幽的双眸充满决意,那是一种视死如归,为了追求心中至爱,永不放弃,不惜代价的决意!

“若有人阻我,遇神杀神,遇佛杀佛!”逆霸天向前一踏,淡淡碧玉的双眼似是君临天下的帝皇,蔑视所有,磅礴的气势汹涌而出,引动整个禁地,使得宛如沉睡巨龙的山脉发出惊天的怒吼,那怒吼是山的不甘,也是逆霸天欲要反抗的决心。

他这一踏,使得天地动荡,隐隐流动的气流骤然凝固,如定格的影像,再也不动!

天地不仁,我要破天!强者压迫,我欲杀神!一踏震天,一踏撼地!

面对这惊天一踏,风扬瞳孔一缩,枯瘦的身子急忙倒退,急退中,风扬把手一挥,一股柔和的风随之而动,与前方凝固的空气轰轰碰撞,剧烈的反震之下,这股柔和的气息往后急散,帮助其他人脱离气势的压迫。

与此同时,其他人全部脸色一变,磅礴的气压宛如巨大墙壁狠狠撞击,使得众人急急后退,但无论他们如何倒退,这无形的墙壁仿佛永不到底,直接压迫所有人的胸膛,就算风扬挥出的柔和气息抵挡,同样无济于事。

一砸之下,除了风扬之外,其余人等全都闷哼中喷出鲜血,一脸骇然地盯着眼前之人,这个让他们熟悉,曾经妒忌,曾经羡慕的天一族天才,十年前,他们还能一击制服对方,可十年后的今日,居然连对方的气势都无法抵抗,莫大的差距,让他们不得不正视,不得不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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