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拓皇城。
摄政王亲率满朝官员,十里相迎。远远地翘首眺望着浩浩汤汤的回京军队,龙宇贤心中难耐激动。宽大的官袍下,紧握的拳头微微有些颤抖。
近了!他看见一身龙袍,气宇轩昂、威严沉霸的龙宇翔一马当先,行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此时,他面容素整却难以掩盖眉梢的喜悦,望见城楼上翘首期盼的龙宇贤,龙宇翔微微加快了行进的速度。
终于,大队人马在城楼下停住。
龙宇贤慌忙转身下楼,疾步走到龙宇翔面前一把抱住他伟岸挺拔的身躯,声音哽咽:“皇兄,你终于平安回来了!”
是的。龙宇翔这一走就是几个月,就连年关也没有回来相聚。冬去春来,他日日夜夜独自一人在皇宫中的高台上翘首向南关城方向眺望,满目忧郁和焦急。只盼着那个笑着拍着自己肩头的大哥能蓦然出现在眼前,紧紧抱着他,对他说:“贤弟,皇兄回来了。”
龙宇翔嘴角凝笑,轻拍了拍龙宇贤的后背,温声道:“是的,我回来了。贤弟,我们赢了。”
满朝官员此时恭敬的匍匐在地,对着一身明黄龙袍的龙宇翔齐声拜呼:“恭迎皇上凯旋归来!恭喜皇上一统乾坤!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龙宇翔目光一一扫过众人,声音沉炼清朗:“众爱卿平身。朕此次能够安心赴战,全靠了摄政王与众位爱卿为朕处理朝政,稳定后巢,提供军资后援。众位都是有功于宇拓的大臣,如今天下一定,这万里河山还需众爱卿誓死守护,倾心操持,永葆我宇拓皇朝万世之繁华!”
“请皇上放心,臣等定不负皇上所望!愿为宇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众官员再一次深深拜下,齐声高呼。
龙宇翔看得见他们心中激昂的热情和狂热,那时为国捐躯、即便是粉身碎骨、挫骨扬灰也会深感荣幸的精神。
龙宇翔满意的点点头,转身来到身后一辆精致的马车旁,微笑着向门帘伸出了手。
众人惊愕:马车中竟是何人?能够得皇上亲自相扶!
只见一双纤细莹白的玉手轻轻撩起门帘。众人怔愕的盯着那双看似有若无骨却又处处透着掌控天下生杀威力的秀手。抽泣声阵阵,心中暗自猜测,拥有这双手的人会是什么样子?
柔滑沁凉的玉手搭上龙宇翔温厚的大掌,龙宇翔嘴角笑意更浓,轻轻地握住。一只鲜红的九凤朝履轻轻迈出门槛,轻纱一般的门帘被风荡起一角,隐隐一动,门帘被大幅度撩开,凤冠霞披,一袭艳丽的凤袍身影一晃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众人顿时瞪大了眼睛,嘴巴里似是能塞下一个鸡蛋。
但见那女子,盈盈浅笑,清浅恬美,一身华裳雍容华贵。美目盼兮,熠熠生辉。她眉目如画,清贵无暇,眉宇间清丽脱俗的气质令人望而不禁沉迷其中,难以自拔。她周身那股子清秀淡然的气韵,仿佛汲取了天地间的灵气,耀眼炫目,不敢直视。
但见她灵巧的跳下马车,水光潋滟的眸子一一扫过众人,众人不禁心中一颤,只觉得凡被她目光拂过之处,皆能够清洁万世污尘,灵魂都好像被洗涤一般,顿时觉得心旷神怡,清爽自然,不禁欣欣然陶醉,良久无意清醒。
她与龙宇翔执手相望,满目温柔浅笑。优雅贵气的轻移莲步,来到众臣面前。她转眸俯视跪了整整一条街的臣民,仿佛是上神睥睨世间万物生灵一般,众人皆有一种被看透了的恍惚感觉。
辅政大臣张贵忠满脸震惊之色,嘴角抽了又抽,终于从嗓子眼挤出一丝喑哑的声音:“皇……皇后娘娘?……”
苏小夜清浅一笑,清悦的嗓音如出谷的百灵清脆悦耳:“张大人,我们又见面了。”
众人被这道天籁之音蓦地震回了神智,慌忙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恭身拜下:“臣等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他们不知道相传薨逝已久的皇后怎么会突然又复活过来。但是,只看龙宇翔默默凝望她的那双眼神,柔和温暖、宠溺无边但能够肯定,这个皇后绝对是以前薨逝的那个苏小夜。若不然,这天地红尘中,还有谁能让皇上如此捧在手里细心呵护,还有谁能有资格让皇上如此宠爱疼惜?
“众位大臣不必多礼。有劳各位十里相迎,那此时就摆驾回宫,设宴为陛下接风洗尘吧。”苏小夜温雅一笑,如三月春风,温暖数人之心。
宇拓二十四年,宇拓大军在帝后协力之下,一连苦战几个月终于将乾坤大陆六个国家全数击垮,再无反抗能力。各国权贵纷纷前来朝拜,对宇拓俯首称臣。自此,九州升平,四海同庆。
万民自发筑九层寰宇宝塔,纪念景辉帝日月同光之伟绩,歌颂景辉帝推旧政,整新纲,南平倭奴,北灭戎狄,开创一代盛世太平。
万民称颂,尊其真龙天子,万世明君!尊夜馨皇后为千古贤后,芳名流长!
卧龙殿。
“皇兄,你回来已经半月有余了,也该亲临朝政了吧?皇弟我早就不想面对着这些繁杂的文件了。郁闷都郁闷死了……”龙宇贤哀怨的睨着慵懒的斜躺在软榻上惬意品茶的龙宇翔,苦着脸,其样子无比委屈可怜。
原本满怀欣喜的以为皇兄凯旋归来,便能够将他手中的任务接回去,可怎想,他竟然借口休养,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他苦苦纠缠丝毫不放在眼里。真是郁闷死他了。
多次想要找龙宇翔诉苦,推卸这坐第一把交椅的权力,可是他那个腹黑的皇兄不是刻意将他挡在门口,就是故意躲的他远远的,尽量避免和他见面。
他任劳任怨,不辞辛劳的每天瞪着眼睛跟一大堆奏折打交道。可他的皇兄倒好,不是悠闲地躺在寝宫里品茗休憩,就是在凤仪宫与他那个更为腹黑的皇嫂下棋抚琴,赏景练剑,卿卿我我,温柔缱绻。
有时他郁闷之极,气势汹汹的登门问罪,不让进,就硬闯,晾他们侍卫也不敢将他怎么着。好不容易,挤破了脑袋,才有幸闯进那么一两次,待见人家伉俪二人悠闲舒适的品茗对弈,他在人家面前大倒苦水,滔滔不绝,说得口干舌燥,嗓子冒烟,可人家伉俪二人一贯优雅潇洒的对他一致采取同一个态度——无视。
龙宇贤郁闷的几度昏厥,软的不行决定走威逼之路,可是,我们可怜的贤亲王,面对油盐不进、刀枪不入的两个‘无赖’,气得牙齿咯咯打颤,眼冒金星,两腿一蹬就直直的翻到地上,被凤仪宫侍卫驮回清琇殿灌了两碗苦药汁,这才好转过来。
醒来后,龙宇贤仰天长啸:他这‘天下第一美王’啊!竟在自己的皇兄、皇嫂面前彻底翻船了!闭门谢客,沉思了整整一天一夜,最后无力有清醒的意识到:跟卧龙殿和凤仪宫那两个‘非人类’斗,简直就是自找死路,自我摧残。还好,咱们的贤亲王一向珍惜生命,意识到这个严峻的问题之后,二话不说,便整冠抚袍乖乖的昂首挺胸、气宇轩昂的上殿上朝。尽管,他那‘幼小’的心灵自觉委屈万分,可是,别无选择,只得硬着头皮,咬牙切齿的忍受皇兄、皇嫂的‘虐待’。每每触及皇嫂那看似温和实为凶险的目光,他满腔委屈只得压进肚子里,任其腐烂,只得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蹲墙角画圈圈抱怨牢骚两句,但他绝对是不敢在苏小夜面前表露半分的!
然而,这一天却出乎意料的龙宇翔和苏小夜主动找上门来了。
御书房。
“皇兄、皇嫂?啊哈哈,你们终于想明白了,啊哈哈,太好了。是不是打算接手朝政了?那我终于可以好好的清闲放松一下了!”见龙宇翔和苏小夜牵手进来,龙宇贤‘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满脸欣喜的大步迎了上来,仿佛他一下刻真能解脱一般。
苏小夜与龙宇翔相视一眼,嘴角笑意竟然有点诡异,眼中尽是狡黠与算计之色。
龙宇贤万般讨好的给龙宇翔和苏小夜让座,倒茶。眼巴眼望的就等着龙宇翔贵口一动,说一个:“贤弟多日来辛苦了,也该休息了。就由朕亲临朝政吧。”
可是,流年不利,事情总是让咱们的贤亲王目瞪口呆,脸色惨白。
“贤弟,这段时间看来,你处理朝政的水平与朕不相上下呀。真是个治国的明君。”龙宇翔轻抿一口茶,一脸邪魅的微笑睨着龙宇贤,让他听不出这句有何深意。
“呃……皇兄过奖了,皇弟哪里比得上皇兄沉炼老道。要说这万古圣君,也只有皇兄才称得起。”龙宇贤眨了眨眼睛,对龙宇翔这句话一头雾水。
“哎贤弟过谦了不是?朕见你将国家大事处理的井然有序,在你的治理下,宇拓国运蒸蒸日上,大好繁华之象日渐鼎盛。这等丰功伟绩,怎能称不上万古圣君?”龙宇翔挑眉轻笑,可那笑声听在龙宇贤耳朵里,无异于包含阴谋的奸笑。
顿时蹙了蹙眉,龙宇贤决定不跟他绕弯子,直接道:“以前皇兄避我唯恐不及,不知皇兄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大事!”龙宇翔朗声干脆,转向苏小夜,给她使了个眼神:“夜儿……”
苏小夜莞尔一笑,笑容里尽是狡黠,从宽大的水袖中取出一卷圣旨递到龙宇贤面前,挑了挑眉,看好戏似的瞥着他疑惑的接过圣旨,嘴角不自觉抽了抽,极力掩住想笑的冲动。
“打开看看。”龙宇翔以手摩挲着光洁的下颌,慵懒的靠在椅背上,狡猾的睨着龙宇贤。
龙宇贤疑惑的打开圣旨,快速的扫了一眼内容,身形一震,差点将圣旨掉在地上。
“皇兄……”龙宇贤不敢置信的瞪着慵懒自得地龙宇翔,舌头都有些打结了,“你……你竟然诏告天下,将皇位传给我?”
龙宇翔万分肯定的点了点头。
“不行!绝对不行!皇兄,你不能这么做!我不要做什么皇帝。皇兄你饶了我吧,我真的不想坐在那个位子上,每天面对着那群大臣,那些让人头晕眼花的奏折,皇兄,我都要烦死了!”龙宇贤气急败坏的将圣旨狠狠地拍在桌子上,火冒三丈。
就知道他会这个反应。
苏小夜与龙宇翔相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
“贤弟,这可是盖了玉玺的圣旨,圣旨一下,可不是能够收回的。所以,与其不情不愿、怒气冲冲的被动着,倒不如主动一点,老老实实的接旨照办。这样也省得你再回清琇殿灌苦药了。”苏小夜说着说着语气竟不受控制的带上颤动的笑音。
“皇嫂!”龙宇贤顿时像充胀了的气球,狠狠地瞪了苏小夜一眼,看见她那始终如一的含笑带俏的俊颜时,又顿时泄了气。哎,跟她较劲儿,难免会英年早逝。
“皇兄就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了吗?”龙宇贤早就在他们这对夫妇这里碰的鼻青脸肿,已经深刻意识到:他们若是想要做什么,那就没有人能够拦得住。于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也不与他们多争论,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心理,做最后的试探和恳求。
“没有!”龙宇贤干过果决的回答,毫不留情。
“呃……”龙宇贤自认倒霉的闭上了眼睛,一张俊脸神色变了几变,最终犹如亲赴刑场一般,视死如归,一咬牙,一握拳,狠狠道:“好!我就照办了!”
苏小夜与龙宇贤暗地里眨了眨眼睛——奸计得逞,脸上笑容灿烂无比,直可与日月同光,与天地同辉。灼烧了龙宇贤的眼睛,他慌不迭的将头扭转一边,选择自保,心中再次哀嚎:又一次被皇兄、皇嫂成功暗算了!
当夜,皇家地牢中。
探狱之人面对着被关在铁牢里,用钢绳锁住的两个蓬头垢面的男人,沉默良久没有说话。
“夜儿,他是你爹,就交给你处置吧。”龙宇翔睨了一眼半死不活的苏景涛,温柔的对苏小夜说道。
“宇翔,作乱犯上本就是诛灭九族的大罪。即便他是我爹,但是,也不能徇私枉法。如今天下初定,人心亟待收拢,此时万不可让天下人握住了宇拓包庇的把柄。所以,苏景涛罪应当众处死,可是,夜儿确实不忍,恳请皇上秘密将他处死吧,然后对外放出话,就说‘叛臣苏景涛忍受不了牢狱之苦,于狱中畏罪自杀。”苏小夜望着呼吸微弱的苏景涛,虽然她与他并没有多少亲情,可是他毕竟是她这具身子的亲爹,多少总有一些不忍。所以,思量之下,还是如此抉择。
龙宇翔满意的点了点头:夜儿这个提议最好不过。
“长风,对于你的父亲,你要朕如何处置?”龙宇翔又转向身旁一言不发的北堂长风。但见他死死地盯着苏景涛隔壁的罪人,眉头紧皱,目光复杂,神色挣扎。
“他是臣的父亲,可是却为了自己的野心背叛了皇上。这样的父亲,臣不敢为其求情。一切但凭皇上定夺。臣感谢皇上能让臣见他最后一面,臣……告退!”北堂长风表情哀切,深深地跪拜在龙宇翔脚下,像是费了好的力气才说出这番话,不待龙宇翔有任何的表态,他似是逃离什么一般,迫不及待的择路而逃,其背影落寞、萧条透着浓浓的悲哀。
“哎”龙宇翔望着这个至交好友仓皇而逃的背影,知道他此时心中定是悲痛不已。虽然他与北堂斌父子俩素不对盘,但是那毕竟是抚养他二十多年的生身父亲,让他面对生父投敌叛国、被捕处死的悲剧,着实是太残忍了。
“与苏景涛同等处理。”龙宇翔最后扫了他们一眼,对身旁的狱卒沉声吩咐。揽过苏小夜的肩头,大步向牢外走去。
通道尽头拐角处,苏小夜蓦然回头,深深地望了一眼被吊在墙上的二人,眼中划过一丝悲怆:希望下一世,你们不要让自己的子女如此为难心痛。
三日后。
景辉帝协皇后于九层宝塔之下大宴群臣。
宴间君臣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华贵绒毯上有美姬羽带翩飞,轻歌曼舞,盛世歌舞,泱泱大气。
然而,如此热闹融融的气氛却因一纸圣旨僵硬下来。
“皇上!您正值年轻强壮的大好时光,怎么突然间就要让位了?”
“皇上,宇拓不能没有你,皇上,望请三思啊!”
“皇上,贤亲王虽是难得的帝才,但是皇上身在朝廷,即便是有意想要栽培亲王,那也不必采取这种极端的方式。大不了您与亲王国事共商罢了。”
“娘娘,您劝一下皇上呀。此事万万行不得!”
一干大臣听闻龙宇翔要让位于龙宇贤,纷纷震惊石化。转瞬气氛爆裂,议论阻劝声四起,将宴席吵闹的犹如菜市场。
“众位大臣,朕意已决,你们就不必阻劝了。圣旨一下,择日,为贤弟举行登基大典,顺便也为贤弟将婚礼一并办了。”龙宇翔摇曳着手中腥红的液体,对众人的极力阻劝充耳不闻,幽幽说道。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让位之事还没有个定论,亲王的婚礼又牵扯出来了。
“皇上……皇后娘娘……”一干大臣不死心,还欲劝说。
苏小夜小手一挥,清浅温淡:“众位大臣,都不必极力阻劝了。你们跟着皇上打拼这么多年,自然明白皇上的秉性。皇上下定决心想要做的事情,是有人能够劝得了的吗?众位大臣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如何准备迎接新主,为何为新主办一场完美的婚礼。”
众人一听顿时噤了声。不错,龙宇翔是何秉性,他们再清楚不过。但凡他意决之事,即便是天塌地陷也勇往直前,绝不回头。何况,连皇后娘娘都这么说了,想必是他们这些臣子的话更是如吹过的风一般,一点作用都没有了。
念及此,忠臣纷纷唉声叹气,只得作罢。贤亲王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皇上选他做皇帝,也不失为一个明智之举。
这段下插曲吹过,宴席又恢复起先的融洽气氛。龙宇翔应群臣的要求,起身协皇后登上九重宝塔。
塔顶冷风刺骨,吹得衣袍猎猎作响。风很大,月色却格外明亮,宛如一层薄薄的水银轻铺于塔上。
帝后二人凭栏而立,紧紧相依,无声无息。塔下群臣俯首跪拜,仰头瞻仰,满目崇敬与臣服。
烟花弹跳飞窜爆裂绽放,如烟如雪如火树如银花,将夜空照得如同白昼。
“夜儿,你看那朵烟花!”龙宇翔兴奋地揽着苏小夜,遥指天空绝大璀璨的盛世烟花。
“真美……”月光朦胧中苏小夜高雅,华贵,绝世容颜有说不出的隽秀与清明。她朝他温柔浅笑,眉目如画……
“是南关的烟花美,还是皇城的美?”龙宇翔嘴角凝笑,宠溺的望着她。
“有宇翔在身边陪看的烟花最美……最难忘……”苏小夜清泠的眸子望进那一池柔波秋水中,认真的回道。
龙宇翔一愣,转瞬脸上绽开孩子般欣喜的笑容,爽朗的大笑直冲天际。蓦地,他收敛笑容,神情温柔认真的凝睇着她,双手捧起苏小夜洁净的面容,饱含深情:“夜儿,就让我陪你游遍天下大好河山,看遍世间良辰美景,执手白头,永世修好……”
七日之后。
新帝咸坤帝龙宇贤祭祖登基,同时迎娶东岛主之独女东方若水为后。大赦天下,普天同庆。
新帝新婚之夜,龙宇翔与苏小夜悄悄出宫,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也没有人见过他们的身影。咸坤帝曾钦派一支庞大的队伍寻遍天下,始终无功而返,便只得渐渐作罢。
很久以后,民间听闻一樵夫传言,曾在飘渺仙境见过一对神仙伴侣。他们一个墨袍如玉,一个白衣似雪,彼此相依相偎,静立于漫天飞舞飘洒的花树下,夕阳在他们身上投下炫目光圈,美得令人不忍卒睹。
他与她,就在悬空入云,缭绕若仙境的断崖上,同看这江山无限,天地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