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夜儿,快放手,快放我下去!”高空中,一老头儿被一小丫头拎着后衣领,像拎小鸡似的在屋顶上起起落落。老头儿在空中张牙舞爪,伸胳膊蹬腿儿的乱挣扎。
“夜儿呀!我可是你的外公啊!你可千万不能入魔了就不认亲了呀。夜儿,我知道你现在谁的话都听不进去,我也知道你现在的所作所为都是不受控制的。可是,夜儿,你看在咱俩祖孙一场的份上,千万不能一掌劈了我呀!老头儿我什么都怕就是不怕活着。虽说我现在七十有六了,可是老头儿我还没活够呢,你看看,老头儿我长得如此英俊、气宇不凡,正是青春当年好风光,我可不用你送我上西天。快,快放下我……”
“哎呦喂,我的小祖宗嘞,你想摔死我老头儿是不是?你看我骨头硬老了就好欺负?啊?哼……”某老头儿正说得起劲,某女眼皮一翻,不怀好意的一松爪子,某老头就这么叽里咕噜的在空中翻了好几个跟头,‘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还好他功夫高强,轻功了得,不然被某人冷不防的摔下来,还不得摔个七零八落的?
“你……你你,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某老头儿揉着被摔扁的屁股,无意间瞥见苏小夜冷凝血红的瞳眸,顿时底气不足,心虚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外公,夜儿带你去个好地方如何?”苏小夜嘴角上扬,负手而立,邪气魅惑,一步一步欺近步步后退的西门洪烈,声音幽幽,像是催命符。
“什么好地方……不,不用了,我不去,不去……”西门洪烈连连后退,眼珠子咕噜噜乱转。极乐世界吗?老夫不想去的这么早啊。
“外公……”苏小夜眨了眨血红的瞳眸,声音阴森起来,“当真要违背我的意思?”
“呃……夜儿,有话好好说。咱先不要激动。不是外公不听话,只是……只是那个地方外公不想去……”西门洪烈苦着脸,委屈的都要哭了。
“外公知道夜儿要将你带到哪去?”苏小夜挑了挑眉,“夜儿是想带你去喝酒吃肉,这都不去吗?
“喝酒吃肉?”西门洪烈彻底懵了,心思迅速翻转,眨了眨眼睛,谨慎的凑上前问道,“那喝完酒吃完肉之后不会就送我上路吧……”
“不错。吃饱喝足之后,咱们就上路。”苏小夜斩钉截铁的回道。
“夜儿呀,说来说去你还是要杀我是不是?”西门洪烈表情别扭,情急之下也顾不得什么死不死的,临死也要过过嘴瘾,不骂骂这个翻脸不认人的小兔崽子,他就咽不下这口憋气!“你个小兔崽子你,我辛辛苦苦教你武功是让你来杀我的吗?啊?小王八蛋!你说,你要是杀了我你对得起谁?啊?说话呀!嗯?”
某夜额头爬满黑线,貌似她的武功都是她自学,可没敢劳驾他老人家。
“夜儿可曾说过要取你性命?”苏小夜翻了个……呃……红眼。
某老头儿怔楞,是啊,她倒是没说过要杀我。
“那你把我抓出来干什么?”某老头儿吹胡子瞪眼,一想到被某人毫无形象的拎了一路,他就来气。
“喝酒吃肉。”某夜潇洒万分的弹了弹衣襟,答得又快又干脆。
“你!”某老头儿真是被她搞败了,气呼呼的踱了两圈,河东狮吼,“不吃不喝赶紧回宫!”
长袖一甩,冷哼一声,无视苏小夜,径直往回走。
“哎”苏小夜伸手拉住西门洪烈的胳膊,“外公以为夜儿真得中了三日断魂毒发疯狂吗?”
西门洪烈一惊,猛地转过身,认真的打量了苏小夜一遍,幽幽道:“现在看……不像!”
苏小夜邪魅一笑:“是也,非也。”
“嗯?此话怎讲?”
“夜儿确实中了毒,此毒确实是毒中之王,三日断魂。可是,此毒对夜儿来说,并无大碍。”苏小夜笑得深不可测,“虽然毒性使得夜儿变成了这幅鬼样子,可是夜儿神志清醒得很。”
“这么说,方才的疯狂都是你装出来的了?”西门洪烈问道。
苏小夜但笑不语,狡黠的眨了眨眼睛。有时候沉默就代表默认。
“好啊你……臭丫头,连你外公都敢糊弄!”西门洪烈一个爆栗子招呼过来,气乐了。
“外公,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快走,找个清净的地方,夜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好好讲给你听。”苏小夜神色一正,隐隐察觉三里外有一队人马向这边赶来。
世纪华庭。
这是目前京城乃至宇拓一等一的酒楼兼客栈。现代化的装修,现代化的服务,虽然没有现代化的设备,但是风格绝对是远古时代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
刚进酒楼便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惊诧了。
只见,此处与别处大不相同,不光是空间大、楼层高,就连室内的装设也别有一番风味,让人流连忘返,百看不厌。
顾客进门迎上来的不是精明老道的掌柜老头儿、不是卑躬屈膝的寒酸小二,而是清一色靓丽绝色的年轻姑娘。姑娘们服装奇特,不是水袖长裙、没有珠钗玉簪,全部是统一的红色小西服,红色小短裙,黑色小高跟,秀发高高盘起,纤细莹白的大腿若隐若现,轻盈秀雅、简单大方、端庄大气却又妩媚诱人,魅惑无限。其阵势、气度、笑容堪比空姐恬雅宜人。
再看楼内设置,局部布景,完全打破常规,不是简单的桌椅摆设、不是完全的木质材料,而是采取餐桌与场景结合摆设的理念,房间内错综摆设着小盆景或者植物屏障,植株珍贵,鲜花幽香四溢,沁人心脾,自然而清新。
一楼设有一个现代性的收银台,旁边有个巨大的水晶鱼缸,鱼缸中各种小精鱼五颜六色,水质干净清澈,缸底绿油油的水草摇曳生姿,欢快的鱼儿在水中徜徉游乐,好不自在。
洁白的大理石地板,干净锃亮,光可照人。餐桌大小不尽相同,配套的椅子根据人体机能学设置,柔软舒适,一改冰冷生硬的感触,客人坐上去能够完全感受到按摩的效果,相当人性化。另外设有专项服务区,分别为:家庭区、朋友区、情侣区和单人区。各个区域按照各自的特点,风格迥异,情调独特。
墙壁上镶嵌着数盏琉璃彩灯,每一盏彩灯旁边必会配有一颗夜明珠。晚间灯光不明总有夜明珠帮衬,虽说比不上现代的电灯敞亮,但却别有一番韵味。灯光朦胧,情韵绵长,尤其是情侣区每每都是座无虚席,王公贵族子弟与千金官家小姐幽会聊天,是京城谈情说爱的最佳去处。
楼内摆设富丽堂皇、豪华无限,很多人前去不仅是为了吃饭住店,而是去亲身感受一下从未有过的美妙感觉。走进楼里都呆愣的忘了前来的目的,强烈的视觉冲击力,以及震撼的现实感受,令人目不暇接,不管是心理还是身体都得到至高的满足,惬意合适,如同身处幻境,沉浸在美梦中,其感觉妙不可言。
不光如此,‘世纪华庭’还有一个最大的特点便是冬暖夏凉。
因为在改装之时,采用夏热以水降暑,楼内不断有沁凉的流动水流循环利用,空气湿冷,降温消暑。双面夹层墙与夹层地板在冬日发挥了供暖作用。利用厨房中暖炉烧火,热气沿着夹层蔓延在酒楼各处,抵御外寒为楼内保暖、供暖。
顾客对于这一人性化的设计无不满口赞颂。赞颂归赞颂,赞颂的同时也不耽误往‘世纪华庭’的收银台上砸银子。
如果你是宇拓人若是没有去过‘世纪华庭’,若是没有在‘世纪华庭’吃上一顿饭、睡上一晚觉,那么你就Out了!
‘世纪华庭’在宇拓相当于一个招牌、一个标志、一个象征。凡是有身份的贵族子弟请客吃饭若是不去‘世纪华庭’那是会被别人耻笑的。因为,大家公认,只有‘世纪华庭’才能吃出品位、吃出档次、才能彰显身份、展示富贵。
有人盯着墙上明晃晃的夜明珠唏嘘喟叹:“这等奢华的手笔当真是只有‘澜沧’才能出得起。此生若是能够亲眼见识一下这个‘夜枭’的真面目,也不枉此生呀。”
西门洪烈走进门的那一刹那便呆愣了、失神了。
迎面走上来一对漂亮美眉,端庄大方、亲近自然的微笑加上八颗闪亮洁白的牙齿将咱们的西门老顽童搞懵了。
“欢迎光临。请问二位需要些什么?”姑娘微微鞠躬,笑容灿烂,声音甜美,犹如天籁之声,令人神清同时也令人心迷。
“这……这,这……夜儿,咱们走错地方了吧?”西门洪烈错愕的瞅瞅俩美眉又望望苏小夜,拉着苏小夜的胳膊就要转身出去。
“外公不是要喝酒吃肉吗,这里的酒肉可是天下最独特的。外公都进门了也不坐下来尝一尝吗?现在就走?”苏小夜怕自己现在的样子吓着别人,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个斗笠将她肩上的部位全数遮下。她一把拉住想要往外走的西门洪烈,语气中笑意点点,大有揶揄戏谑之嫌。
“这,这……这是酒楼吗?酒楼里怎么有这么漂亮的姑娘呢?还有,你看这楼内景致奇奇怪怪的,老夫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可从没见过这样的酒楼啊……呃……不过,确实新颖,好玩,好玩!哈哈哈……”西门洪烈一双大眼咕噜噜打量着楼内的景致,脸上的表情一变再变。先是惊愕,然后欣喜,最后兴奋,拍手大笑,像是终于找到一个勾起他兴致的东西,仿佛缠上了便绝不罢手,非要好好地折腾上一番,不尽兴不肯休。
苏小夜额头爬满黑线,看来这老顽童玩性大发了。
“小姐,我们去凤兰阁,麻烦带路。”苏小夜无视西门洪烈兴奋地通红的老脸,客气有礼的对两位迎宾小姐说道。
“呃……小姐,不好意思,凤兰阁是我家主子专用的雅间,不对顾客开放,还请二位见谅。”迎宾小姐微微一顿,歉意的一笑,对苏小夜彬彬有礼,清雅婉拒。
“麻烦小姐将这个交给你家主子,他看后会亲自出来接我们的。”苏小夜也并不为难二位美眉,将一块华玉递到一姑娘手中。
那姑娘扫了一眼华玉,灿然一笑:“请二位在沙发上小坐片刻,我这就去禀报。”说完转身离开。
苏小夜淡淡扫视了一周,座无虚席,服务井然有序,气氛融洽,笑语连连。苍白的嘴角渐渐勾起一抹微笑:梦柯果然是个经商的天才。我只是将构造图案交予他,他便能设计成这等规模,真是带给我不少惊喜。
思忖间,一个月白长袍的英俊少年神采飞扬、满面春风的自二楼匆匆而来。
“枭……呃,二位客官楼上请。”话刚出口便觉不妥,于是也不称呼,眼神晶亮的望了望苏小夜和西门洪烈,赶紧礼让上楼。
苏小夜淡淡一笑,起身对目不暇接的西门洪烈戏谑道:“外公,上楼了。楼上还有好看的呢。”
“哇哦夜儿,你知道这家酒楼幕后的东家是谁吗?若是被老夫找到,老夫一定要狠狠敲诈那小子一番……”西门洪烈信誓旦旦,一边左右环顾一边跟着苏小夜上二楼。
“外公敲诈人家干什么?”苏小夜好笑的问道。
“看这装潢就知道那是个富可敌国的家伙。老夫只是要点小钱喝个小酒,他该不会不给吧。”西门洪烈答得理所当然,“再说,老夫是什么人物,老夫管他要钱那还是给他面子……真是的,这么贵重的东西明目张胆的放在外面,难道不怕遭人惦记啊?万一失窃了怎么办?哎呦呦,你看这个夜明珠少说也值五十万两黄金。还有那个玉雕,哎呀呀,绝品,绝品呀,老夫一定要想办法搞到手……”
西门洪烈一路嘀嘀咕咕、自言自语,左摸摸右碰碰,当真是忙坏了他那双眼睛、那双手、那张嘴。
苏小夜与梦柯面面相觑,差点笑场。这个老顽童啊,若是知道他要敲诈的东家就是自家外孙,会不会当场晕过去呢……
“请进。”梦柯开门,侧身让两位主子进屋。
西门洪烈进屋一看,较之楼下更加清雅大气,虽然每一件物品都是价值连城,但是并不给人一种金银的庸俗之气,反而清贵高雅,让人生不起一丝一毫的厌恶来。
“我靠!这这这……这是……”在屋里到处乱转,屋内所有的东西便被他的大手沾染,肢体碰触,一边鉴赏一边嘟囔,至于他老人家嘟囔的什么,苏小夜和梦柯都没有听清。
“属下梦柯拜见枭主、拜见老圣主!”梦柯郑重的拜下,这举动可惊坏了兀自鉴玩的西门洪烈。
“你你你……你说什么?”西门洪烈眼睛睁得牛大,忙不迭的放下手中的玉瓶,指着梦柯的脑袋就问上了。
苏小夜摇头轻笑,摘下斗笠,自顾自转身在软绵绵的沙发上坐下,取过抱枕放在腰后,慵懒的往后一躺,头枕在双手上,惬意的睨着西门洪烈耍宝。
“属下梦柯是枯骨山死士之一,拜见圣主。”梦柯俯低身子又拜了一拜。
“你是枯骨山的人?”西门洪烈不敢置信。
“正是。”简单的回答,干净果决。
“这家酒楼是你当家?”西门洪烈深吸一口气再问。
“正是。”抬头望了望苏小夜,低头应道。
“这么说……这家酒楼是夜儿开的……”西门洪烈愣愣的喃喃自语。
“正是。”
西门洪烈猛地转身望向苏小夜,双目炯炯似有一把火在燃烧,提气大吼:“好你个夜儿,创出这么大的产业也不跟外公交代一声。你有这么好的酒楼也不请外公常来坐坐。保密工作做得很到位啊!”
“外公瞧你说的。夜儿哪有刻意隐瞒你啊。世人都知道‘世纪华庭’是‘澜沧’的产业,‘澜沧’的幕后主宰便是‘夜枭’。是外公将西圣地推给夜儿之后便撒手不管了,一心只顾着自己游乐,根本就不关心夜儿,才不知道满城风雨、天下皆知的‘夜枭’正是你的宝贝孙女小夜夜。哎外公现在才来兴师问罪未免有些不尽人情吧?”苏小夜故作委屈的瞥着西门洪烈,嘟起小嘴,煞是可爱可怜。
“呃……这个……”西门洪烈搔搔后脑勺,面露尴尬,脸色一红讪笑道,“呵呵,外公也只是一时被这等气势震住了,实在是太意外、太意外。人老了,接受能力比较差,所以一时失态,呵呵呵……那什么,呃,没事没事。夜儿这么能干,外公甚是欣慰。这么个有钱人是我孙女,那多幸福!呵呵,以后老夫可有的好酒好肉的吃了。嘿嘿嘿……”
西门洪烈越说越得意,舔了舔嘴角,笑眯眯的转身对梦柯吩咐:“小子,去给老夫弄点小酒小菜,老夫今日太开心了,要好好地喝上一喝。”
“是,圣主稍等。”梦柯面带笑意,转身出去。
不一会儿,一道亮丽的风景线飘来,一干靓丽的服务员人手一支托盘,托着名贵的菜色,菜香诱人,让人垂涎欲滴。满满的摆满了一桌子,有什么雪山白玉鸡、五彩碧螺笋、兰花芙蓉鱼、香芒蜜饯鸭、金丝灌汤虾、秋菊龙蟹……看得西门洪烈眼睛都直了。
“哇哦想来我西门圣主潇洒一生,自恃吃遍大江南北、天下各地,竟还真的没有见过这样的菜色,惭愧惭愧啊……来来来,坐坐,一起吃,一起吃才香嘛。啊……”西门洪烈盯着满桌子飘香的佳肴,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趴在桌子上深深吸了一口香气,闭目享受回味一阵,猛地一回头指着旁边侍候的服务员道,“那个,你,去弄两坛好酒来!”
起先梦柯无论如何也不愿与两位主子平起平坐同桌用饭,但在西门洪烈的威逼利诱下还是勉强暂时将主仆之礼放在一边,坐下来陪着二位主子吃饭。
席间。
“你们都下去吧。”梦柯对侍候一旁的服务员淡淡道。
别看这个当家的平时见人总是一副温雅笑颜,可是真的与他接触久了才知道他其实是个狠角色。
女孩子家的本来就没有抛头露面在外待见过什么陌生人,可是初来这‘世纪华庭’又被酒楼完全不同的格局建设、不同的服务理念狠狠地雷到了。以至于,她们就像是个刚从大山里走出的孩子见识到车水马龙的繁华大都市一般,是个明眼的瞎子,什么都不会,什么都抓瞎。
那时候,就是眼下这个温雅的清贵公子一点一点的调教她们,时而对她们温言耐心的讲解,时而又面容素整的严厉训斥,软硬兼施、恩威并用,效率可不是一般的高,短短几日便将她们该会的全都教会了。但也就在这短短几日中,她们才领略到这个看似温雅儒弱的当家人是个怎样深藏不露的厉害角色。他的手段让她们既心折又心悸,所以,她们对他又敬又怕,他的话在她们心中犹如圣旨,头可断血可流,他的吩咐是绝不可耽误的。
“是。”姑娘们纷纷恭敬地拜别退下。
“枭主,自从‘聚贤楼’改造成‘世纪华庭’之后,光顾我们这里的客官日渐增多,常常座位都不够用,可是他们还是不愿去别的酒楼,他们就在休息厅坐着等候,即便是一等就是几个时辰,他们也乐此不疲。账户上的数目一天比一天巨大,有时候一天的进账连属下看了都震惊的半天回不过神来。枭主,咱们这个‘世纪华庭’当真是‘天下第一楼’,无与伦比、直可绝世!”梦柯中气十足,语气中暗含深深地震惊与欣喜,一张英挺的面容容光焕发,精神抖擞,意气风发。
“嗯。”苏小夜微微点头,面带浅笑。
“重新开业这几日以来,咱们的‘世纪华庭’将别处的酒楼客栈的生意全都抢了过来,别的酒楼客栈常常找些地痞流氓故意来找茬闹事,可是……嘿嘿……”梦柯一抹鼻尖笑得有点狡猾,让人看了脊骨发凉。他继续,“梦柯当真是钦佩琅刺的办事手段及办事效率。不过三次,那些碍手碍脚的家伙们便再也不敢上门闹事了,非但如此,他们只要是听了‘世纪华庭’这四个字都会吓得屁滚尿流、脸色大变。哈哈哈哈!”
苏小夜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她笑得清浅华贵,如月华般清明,如幽兰般幽雅。单单只是笑容,单纯的笑容让人看不出她的心情。
琅刺的手段和秉性,苏小夜是再清楚不过了。那个冰冷骄傲的男子,少言寡语却感情细腻、办事谨慎,作伪冥依楼的楼主,他是个最合格也最凶残的杀手。可以想象,那些胆敢在‘世纪华庭’闹事的家伙们遭遇了怎样一场令他们永世难忘、此生悸痛的悲剧!
“枭主,‘天下第一楼’和‘烟雨楼’已经被我们完全击败了。前几日,他们由于经营不下去而将楼盘转让给了别人,做起别的生意了。”梦柯道。
“本座知道了。”苏小夜微微颔首,吐气如兰。
苏小夜早就算准了,就算没有‘世纪华庭’和‘浮生一梦楼’,流丹设置在京城的酒楼和妓馆也不会长久。因为,那一日有个叫‘月华公子’的一闹,流丹的秘密情报基地也不再是秘密了。已经引起了宇拓人的警觉,他们只得息事宁人,停业自保了。
“枭主,你怎么这副样子?”见到苏小夜这幅人不人、妖不妖的鬼样子,梦柯一早就想问了,可是直到现在才有机会开口。
苏小夜嘴角凝笑,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中毒症状。”
“谁人敢对枭主下毒?找死!”梦柯一惊,愤恨的咬牙切齿。
苏小夜敛下眼眸,长长地睫毛像一把小蒲扇遮住眼底的神韵:“皇上自会找出下毒人,这件事咱们不用操心。”
“呸!”西门洪烈啐了一口,一个爆栗子招呼到苏小夜头上,念在她中毒的份上,西门老前辈还特意下手轻了些许。
“你这叫什么话!你都差点被人害死了怎么还跟个没事人似的?若不是你福大命大,此时你怕是早就是个死人了!”西门洪烈忿忿的冷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白了苏小夜一眼。
回想起昨天的情形,西门洪烈这颗衰老的心脏还在疯狂的激跳着。苏小夜毫无生气的脸色让他现在想起都心悸后怕。
“外公想知道夜儿为什么能脱险吗?”苏小夜微微轻笑,狡黠的眨了眨眼睛。
二人皆露出好奇之状,愿闻其详。
“夜儿的血是毒血也是药血,自然能够抵御‘三日断魂’。”苏小夜轻松地一笑,夹了一块香醇的鱼肉放在嘴里细细咀嚼而后咽下,砸吧一下嘴略一回味,赞道,“不错,厨师能将桂花鱼做出这个味才算是领略到了掌勺的真谛。”
“哎……咱们正谈着你中毒之事呢,你怎么扯到鱼身上去了。”西门洪烈无奈的一叹,郁闷的灌了一口酒。
这个孙女别的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她说话向来都是自己想说什么说什么,意识流,跳跃性大,往往整的你上句不接下句,有时她一句话能将你说懵了,半天找不着方向。
“有关系啊。”苏小夜淡淡一笑,从嘴里夹出一根鱼刺,“你看。”
只见原本乳白色的鱼刺,此时却是褐红色。
“这根鱼刺上有毒,却又毒不死人。”苏小夜翻动了一下眼皮,将鱼刺扔到桌上洒出的酒水中,‘嘶兹兹’一声,鱼刺翻腾着气泡,瘫软下去。
二人脸色大变。
“我以身试药,本身就是个大药缸,药毒长久积于体内,自然是一般的什么毒都不怕的。只是,‘三日断魂’太过阴毒霸道,它的毒性要比我体内的毒性大很多,所以,才会变成这个鬼样子。不过,也并无大碍,稍加一些时日,我便能用内力将之逼出来。”苏小夜轻啜了一口碧花酿,抬眸望着西门洪烈,“外公,对我下毒之人究竟是谁,我心中已经有个大概了。只是,证据不足,我不能妄加断论。她有心对我下此毒手,自然是存心想要置我于死地。夜儿装疯出宫,一来是掩人耳目,让她误以为我一定会毙命宫外,继而她在明、我在暗,我要静观她接下来更为大胆的举动;二来,我们也找个机会去缥缈峰,秘密探宝。”
“好呀……夜儿智计过人,这一招‘将计就计、瞒天过海’着实用得妙、用得妙哇!”西门洪烈慢慢理会出其中的精妙之处,不免拍手叫好。
“照枭主这么说,枭主知道是谁要害你。可是枭主不先将她清理了以免日后碍事吗?”梦柯不解道。
“此时还不是时候。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呢,本座至少要让她死得明白一点。眼下最重要的不是找出下毒人,而是找到宝藏。”苏小夜眼眸锐利,清明冷然。
“宝藏就在那个地方反正也不会自己长腿跑了,你这么着急干什么?”西门洪烈不以为然。
“会。”苏小夜坚定道。
“嗯?”西门洪烈不解。
“天书被盗了……”
“什么?天书被盗了?”西门洪烈惊吼。迅速稳定一下情绪,“何时被盗的?你可知是何人所为?”
“就在我昏迷之时。究竟是什么人盗走的,这个……我不敢确定。所以,我们要尽快赶去缥缈峰,一定要赶在那人之前将宝物拿到手。”苏小夜清泠的眸子泛着寒光,血红的瞳眸熠熠闪耀,有点阴森冷酷。
先前天书的确是‘天书’,几张白纸,没有人能够看得懂。然而此时的天书却是一张标记清晰扼要的地图,就连小孩子也能够明白图上所画的是什么。这样的天书一旦落入敌人手中,祸患怕是不少,麻烦应是不断。
若是不赶紧夺宝,怕是心急之人早已经赶去得手了。多耽误一刻便是少一分胜算。那自己费尽心机破解的奥秘岂不是在给别人做嫁衣?
“我们何时动身?”西门洪烈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一改玩闹心性,面容素整。
“我贸然出宫,龙宇翔一定在派人到处搜寻我们俩。现时出发不为妥当。我们要等到天黑之后,连夜赶路。”苏小夜郑重,眼神锐利,神情冷淡。此行势在必得,不拿回宝物,誓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