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公公,最近其他宫中有何动静?”苏小夜闭着眼睛,闲散的躺在院中花园里的吊床上左右轻摇,好利来侍立跟前为她摇扇拭汗,明媚的阳光透过葱郁的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回娘娘,这几天看来皇上与北堂公子貌似交情匪浅。几乎每天北堂公子都会在御书房呆上一两个时辰,具体都做了些什么奴才也不清楚。”好利来习惯性的咧嘴笑,可那笑容并没有一丝真实度。
“哦?”苏小夜微睁开眼睛斜睨着好利来,嘴角勾起一抹虚虚幻幻的轻笑,“北堂庄主早已经走了吧?”
“呃……娘娘如何得知?”好利来惊异的瞪着苏小夜。她被禁足凤仪宫从不见与何人接触过,怎会知道宫外之事?
清灵凤目流光溢彩,微含娇媚,“如果你是北堂庄主,希望看到自己的儿子与皇上交往过密吗?”嘴角笑意更浓,语气轻缓淡然。
“呃……”好利来错愕片刻,而后恍然领悟,甚是崇敬的望了望苏小夜,重重的摇了摇头。
“埋出去的眼线都还听话吗?被利用的人总不会忠心长久,每人多加几两月银安抚一下,若有发现不安分者,你知道该怎么做。”苏小夜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本宫闷得太久了,今日天气正好,本宫要出去活动活动。”
“娘娘,您现在还在禁足期,若想出去还是等到明天吧。”好利来赶紧提醒,深怕这个随性的皇后‘一不小心’再被皇上圈个十天半月的。
“本宫一刻都不想等了。放心吧,此后,他再也不会轻易惩罚我了。”似是看穿了好利来的顾虑,苏小夜明灿灿的一笑,似是春风拂面,定心安神。显然,这个‘他’究竟指谁,二人心照不宣。
苏小夜一路闲散恣意,溜达在各条大道小路上。进宫两个多月,这是她第二次出门闲逛。不过,此时的心情与第一次截然不同。
“像皇后娘娘那样的美人儿,你就舍得这么冷落一旁?”一道晴朗的男音却透着玩世不恭的戏谑自竹林深处传进苏小夜耳中。
苏小夜挑眉望去,一男子侧对着自己,瞧不清他的面貌。一袭雪白的身影透过斑驳的竹叶隐约可见。
“呵,朕承认,作为女人她的确很美,不过,若这个女人是他苏景涛的女儿……那就不美了。”龙宇翔轻淡的声音响起,苏小夜不由得蹙了蹙眉。
轻走两步,苏小夜绕过青竹的遮挡,这才看清凉亭中对坐着两个男人。一个明黄龙袍,非龙宇翔莫属;一个雪白锦衣,正是一面之缘的北堂长风。
苏小夜心中暗忖:看来,龙宇翔与北堂长风的关系真的不一般。不然他一个佞臣之子也不敢用那样的语气与皇上说话。
“哈哈哈,翔,你若是不稀罕,不如送给我怎么样?”北堂长风痞痞的笑着,整个一欠扁的模样。见龙宇翔神色一怔,投来冻死人的眼神,赶紧换上一副无辜的表情,“这也总比你闲置浪费了强吧?”
“哼,你小子都色到朕的后宫来了?她再怎么不受宠那也是宇拓的国母,朕怎能将她说送人就送人呢?”龙宇翔白了他一眼,端起石桌上的酒杯轻啜一口。
“国母?哎,我还真是心疼那样的美人儿啊!老爹与夫君明目张胆的对着干,她夹在中间左右都不好做人呀!”北堂长风饮了一口酒,咂吧下嘴,语气倒像是真有同情那么回事儿。
“你不也是一样?”龙宇翔挑眉轻笑,揶揄的瞥了他一眼。
“我?呵,我多少与她还有那么一点不同。我从小就不听他的话,他越是不让我做什么事,我就偏要做什么。他一向对我这个不求上进、玩世不恭、风流纨绔的无赖败家子嗤之以鼻。你看我身上那些新伤旧伤留下的疤痕就知道平日里他是怎么对我的了。在外人面前,我们多少都会做做样子,其实,我与他不过是挂名的父子,互看不爽!不然,四年前我也不会离家出走,被你所救。”北堂长风苦苦一笑,仰头一饮而尽!
“这样最好,不然,朕还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才好。”龙宇翔寒澈的眸子幽深如墨,兀自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苏景涛与北堂斌暗中谋和,朕绝不会让他们奸计得逞!”
“需要帮忙,尽管吩咐。兄弟我愿意效劳。”北堂长风邪佞的笑着,独自斟了一杯酒,抬手敬上,“你我相识那么久,应该清楚我的为人,信得过我吧?”
“废话!你是朕的患难之交又是朕的得力助手,这江山还需要你来助朕巩固。”龙宇翔欣然的举起酒杯与他碰撞,两人豪气万丈的仰头饮尽杯中辛辣的液体,将酒杯重重的拍在石桌上,相视一眼,片刻,放声大笑。
苏小夜心中冷笑,脸上瞬间闪过一丝凄凉,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北堂长风,亦或是为了那么一点点总被利用的血脉之情。
嘴角勾了勾,无谓的摇摇头转身欲走。忽觉脚尖磕到了什么东西,‘咔吧’一声轻响,脆弱的枯枝断成了两截。
“谁?”龙宇翔马上觉醒,他头也不抬,伸手扫向石桌,酒杯便腾空而起,厉若暗器直扑不速之客!
苏小夜伸手一晃,稳稳的,优雅的夹住酒杯,凤目缓缓望去,触及座上紧张的两人,魅惑一笑,“本宫打扰皇上与北堂公子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