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广州飞往古城汉口的航班晚上八点到达机场。
刚一下飞机出到出租车通道,就看见灯火灿烂的古城沉醉在薄薄的烟雾下。下摆一阵晃动。虽然没有下雪,刺骨的寒风还是悄悄吹拂。
好久没有回到故乡,故乡的浓浓味道霎时迎面扑来。他微微紧皱的眉头习惯性轻挑了下,脸上露出笑容。
此时,他忽然感觉眼前身影一闪,一阵熟悉的香味使他回过神来。扑入他怀里的是名漂亮女子,他的新婚妻子。
拥抱的男人今年刚好三十,刚从广州白云区调回古城,原本是刑侦一科的队长,调回古城担任刑警大队队长一职;两天的假期。男人叫夏子成,身高一米七五,身材结实,浓眉大眼,白皙的皮肤上留着一头短发。为人真诚,开朗,是刑警中难得一见的人才。
女人叫李跳跳,芳龄二十八,皮肤白皙通红,双眼乌黑,而且有着不错的睫毛,下身牛仔裤包裹的身材更是高挑,迷人。她是古城历史神话系杨教授的助手。正是因为妻子在家乡工作,夏子成才能够调回来。
激动过后,李跳跳柔情蜜意地看着夏子成说:“亲爱的,我们走吧。”说着在夏子成额头上亲了下。
“嗯。”夏子成拥着妻子向打着出租车的小车扬手。
他们的新家位于光谷购买广场附近。从汉口机场回到公寓,大概一小时。
回到公寓激情过后,夏子成伸了伸懒腰,站起来走到电脑前的椅子上坐下,习惯性打开了电脑。
夏子成虽然身为刑警,但是近一二年来比较喜欢玩一种游戏,叫做“杀人游戏”。他在杀人游戏里一直担任刑警工作,负责调查虚构网络的刑侦案情。
他迅速地登陆网站,然后输入用户名和登陆密码。
他选择了一间2012房间,里面已经有十五人。
他看到十五人几乎是熟悉的陌生人,只有其中一个网名为“杀人狂魔”是陌生人。
突突,电脑右下角忽然弹跳出一个小子,小子被一个男人用匕首一刀一刀地刺进胸部。对于这种开玩笑的情况,已经见怪不怪了,不过夏子成还是打出一句话:
“开什么玩笑,老兄!”
对方发来一个狞笑,同时打出一句:“你觉得玩网络杀人游戏有趣吗,我觉得实在太无聊,一点刺激性也没有。”
夏子成觉得这人心理变态的,无端感觉到不安。
“超级警察。”——夏子成的网名,对方发来一个挑战性的动作。
“你好,杀人狂魔!”夏子成快速回复。
“今天我想单独邀请你玩一个真实前所未有的杀人游戏。”
“噢,好啊!”
“但是明确告诉你,这个游戏不在网络里玩。”
“你的意思?”
“真实的杀人游戏!!!”
“真实的?”夏子成感觉到对方的话里含意,一股寒意从心底涌起,不寒而栗。
“不错。今夜,一场诡谲的杀人之旅即将开始,然后你调查出真凶,直至游戏结束。”
“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夏子成队长,我开什么玩笑,我知道你昨天刚从广州调回古城担任刑警队队长一职。”
“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你到底是谁?”夏子成感觉到对方似乎不像开玩笑的,而且自己是真实的刑警身份也调查得一清二楚,看来是有备而来。
“我是谁?我也不清楚我是谁。但是从明天开始,你就想知道我到底是谁?”
“……”
“游戏开始后,你就要调查出我到底是谁了。当然,所有的证据不足之后,我会在你陷入案情迷途的时候给你提示的。哈哈哈——”
夏子成冷静下来,心想对方神经病,开这样的玩笑,不过很是疑惑,对方怎么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他可是从来没有在网络上公布自己的真实身份。夏子成还想问对方,对方却突然离线了。
夏子成呆住了,内心隐约感觉到不安。
2、
401旅游专线起点锦绣阆苑山庄途径光谷步行街鲁麽路然后过古城旧址——古城大学——梅园,终点站东湖磨山。连接东湖磨山的梅园在一片辽阔的土地上,光秃秃的没有半点生气。已经是一月了,不久后整片梅园便会开满鲜艳的梅花,游人如织。
尽管天气发风,这段时间还是有不少游客前来东湖观光,其中大部份是骑脚踏自行车的大学生。连接梅园的东湖一片广袤。
长长的湖缇尽头,向左是一条百米的湖缇,夹在两湖中间。在湖缇岸边,停泊着汽油船。右边是进入磨山的大门以及车站。
八号的八点十分,这个时间还没有游客前来观光。靠汽油船给游客游玩谋生的船夫,吃完早饭后走路过来他停船的湖边,发现他的船边飘荡着一个黑色的大袋。游客随意抛弃的袋子在东湖随处可见,连打捞垃圾的阿姨也忙不过来。他对这种现象见怪不怪。
他伸了伸懒腰,叹了口气,然后下船向黑色袋子走过去。刚开始他以为是平常的袋子,不以为然。待他走近,发现袋子不像外面超市里的那种黑袋子,而是布袋。这种布袋平常很少见,他也想不到有什么用途。布袋里好像有什么,或者吸满了水,显得鼓胀。
“会是什么呢?”他犹豫下,然后伸手过去揭开。袋子似乎包裹很严密,他根本揭不开。他手指接触到袋子,感觉是个圆形的球体,而且是个相当大的物体。“不会是鱼吧。”他脑袋闪了下。东湖的确每年都会有很大的死鱼飘到岸边,更何况今年比去年的天气要冷。但是他又疑惑了,就算是大鱼,也用不着包裹得这么严密,除非昨天晚上有人偷鱼,这条是遗留的。
他见无法打开,进入船舱拿出一把剪刀,一手捉住黑布的一角,一手对着圆形的顶部剪下去。剪开上面的一层,发现下面还有黑色的黑布。他手指接触包裹的顶部,感觉不对劲。“会是什么呢?椰子?”可是东湖四周都没有椰树,怎么会有椰子。
他接连剪开三层黑布,才剪开包裹严密的袋子。他激动而颤抖着跑上岸边,向他的同伴飞快地挥着手,口里呼出的冷气嘶哑着,好不容易才尖叫起来——有……有死尸。他一边尖叫,一边回头看了眼,黑布袋里出现一个长着黑发的头部。
同一天的八点五十分,在光谷步行街站,刑警夏子成和新婚妻子李跳跳正在等待401旅游专线,他们准备前往东湖磨山游玩。
很快,401专线就飞奔而来,“嚓”的在他们身边停了下来。他们上车后,见车上乘客很拥挤,所以只能够相互贴着身站着。天气突然的转暖,东湖又成了旅游旺季。乘客或者是礼拜呆在家里无所事事,就算到那里观光,也好打发无聊的时间吧。夏子成很明白这些独身男女的心情。
十多年前,夏子成在光谷附近读中学的时候,经常单独乘401旅游专线前往东湖磨山。毕业后去外地读了警校大学,留在当地一晃几年就过去了。
一路上,夏子成望着车窗外的风景,都是似曾相识,回想光谷,以前只是一片旧书店和小吃点。他小时候经常和钟明月到旧书店去看童话书,然后钟明月从皱巴巴的裤兜里掏出五毛,买了两条冰激凌,一人一条,边吃边蹦蹦跳跳往家里走。他想起那时候的时光真是幸福。听说钟明月一直在古城刑警大队工作,他一想到很快就见到他,内心就激动不已。汉口街一直没有变,房子已经很旧了,还没有拆掉。那是夏子成每个月光顾的电影院和小吃街。高大厚实的城墙,四周残垣断壁的古城,依然透出远古历史的气息。
他们在梅园下了车。梅园一带的变化倒是使他几乎认不出来了。妻子说,过段时间来梅园看梅花,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走过梅园,便是东湖湖缇。他们沿着湖缇岸一直向磨山方向走去。李跳跳手抚着夏子成的胳膊,尽管湖风从湖面上吹拂过来,然后穿过去,她还是感觉到温暖。夏子成回忆少年温暖的时光,一班十几个男生,骑着自行车来到磨山游玩,往昔的欢笑和青春早已经过去。
一路上,前来观光的游客有不少在东湖对面的磨山脚下的荷塘旁边拍摄。
他们信步走着,看见人潮急急忙忙向磨山涌去。身为刑警的夏子成,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们顺着人潮涌起,在人潮中,他们看到了两台警车。警车上的警灯不断地闪烁着。
夏子成和妻子穿过人群,来到警戒线外。警戒线外站着两个身穿警服的男青年。夏子成视线越过警戒线,看到钟明月的侧脸。他们正在围观着什么,头低下去,眉头紧锁。
钟明月还是老样子,没有什么变化。钟明月以前和夏子成是篮球队的成员,身高都在一米七五上。钟明月没有夏子成长得英俊,单眼皮,不过鼻子和脸型嘴巴还算不错的。他们是学校篮球队的前锋,在学校打篮球他们算是数一数二的,因此有风云的卓号。
夏子成没有带刑警证件过来,妻子本来打算叫他回避,让钟明月他们去处理事情,但是妻子很明白他的心思,古城要是发生案情,身为新任职的大队长,怎么能够置身事外呢?
虽然距离只不过是二米,但是钟明月只是专注和同事谈话,并没有留意夏子成的到来。“还是那个认真劲儿!”夏子成微笑了下。随后,夏子成毫无顾忌地叫起来:“喂,钟明月!”
人声此起彼伏,钟明月还是听到有人叫他,转过身来。他的眼睛在人群扫了一圈,最终落在夏子成的身上。他以为是眼花,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揉了揉眼睛重新看过来,看清楚真的是夏子成。
钟明月沉默几秒,紧张的脸上露出微笑:“哦,真的是夏子成。”同时他向警戒线外的警察杨了扬手,然后快步走上前来,和夏子成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接着来了个拥抱,互相拍打肩膀,最后笑了。他们习惯这样的见面。
“一个广州刑警怎么回到古城来了,是不是舍不得新婚的漂亮妻子。”钟明月微笑着向李跳跳举手打招呼。李跳跳回以微笑。
夏子成贴着钟明月的耳朵说了句话,钟明月霎时瞪大眼睛看着夏子成,比起之前的惊讶一点不少。
“真的?”钟明月还是不太敢相信夏子成的话。记得中学时,夏子成有时会说谎哄他。
夏子成坚定地点了点头。
“发生了什么案情,你如此紧张的表情?”夏子成随之转换话题。
“古城几个世纪以来最离奇的死亡案件。”钟明月霎时严肃地和夏子成走近那些警察身边。
“有人被杀害?”夏子成走近,看见地下一个很大的黑色袋子包裹着一件物体。他习惯些蹲下去,伸手要去揭开。钟明月伸手过来挡住。
“死者是名女人,身高大概1米6,脸皮和手脚的皮都被剥掉,而且心脏掏空,只剩下头发,从皮肤大概可以推测在二十五岁到三十岁,具体等待法医鉴定。”
夏子成心里一惊,这样的杀人方法还是第一次耳闻。
“尸体是怎么样发现的?”
“大概八点十分,一个船夫发现的,刚开始他还以为是鱼呢?”钟明月揶揄地笑了笑。
“在水中,这么大的物体谁第一时间都会想到是鱼的。”夏子成望着碧波荡漾的湖面,心想本来是个漂亮的地方,却成了魔鬼下手的好地方。
“这位是——”其中一个年轻警察看着钟明月疑惑地问。
“我的老友夏子成,以后就是我们的头了。”钟明月勉强地笑了笑。
在场的警察纷纷和夏子成客气地握手。说钟队经常提起夏队。
“通知法医了吗?”夏子成忽然问道。
“已经电话联系他了,正在赶来的路上。”钟明月停顿了下,茫然看着人群,苦笑说,“只怕法医还没有来,像狗鼻子一样灵敏的新闻媒体倒是来了。”
他们看过去,的确有记者在警戒线外向他们这边拍照。紧接着,白车的声音随之传来,一会在人群外停下来。从车上走出来一个中年男人和戴着口罩的护士。
“黄法医终于来了!”钟明月松了口气。
一个看起来皮肤白皙,表情严肃的男人撩起警戒线,直接向他们走过来,身后跟着一个身穿护士衣服的女孩,可能是他的助手。
“这位是黄法医,这位是我们刑警队新队长夏子成。”钟明月介绍后,他们两人握了下手,然后迅速分开。
“尸体已经面目全非,我看法医还是拉回去解剖吧。”钟明月觉得现场应该尽快撤离。他知道事情拖下去的后果。
黄法医轻轻撩开一角黑布,脸色霎时惨白,有些颤抖着站起来,点了点头。
夏子成见连法医见了死者也表现出这种紧张,猜想此事非同小可,的确如钟明月刚才所说,是古城半个世纪以来最严重的案件。
在警察的帮忙下,法医和护士将尸体抬上了白车。钟明月打开警车门回头看着夏子成,用手在耳边做了个打电话的动作,然后关上门。
在警车带领下,白车渐渐远离东湖。人群也慢慢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