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觉得今晚的震撼实在是多的超出了他们平生加起来的总和。一个四岁的孩子,竟然能说出这一番话来,足见这个小孩儿长大之后前途必定无可限量!
而有的人则更是钦佩这白衣女子,慧眼识才,一个年纪如此之小的女子能做到如此地步,恐怕天下间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整个过程虽让人意外,在场明眼之人却是将这一切都分析的很透彻:原来这女子并非不是心善之人,只是比起现在微不足道暂时的施舍,她更愿意许给他们一个前程。那女子明显不是寻常人家的小姐,身世肯定非富即贵,从今以后,只怕这俩兄弟前途无量咯!
他们收拾好所有的东西,将一些河灯分发给了在场的众人,人们纷纷一阵道谢,很多姑娘们都拿着河灯高高兴兴的许愿去了,今晚这样的微风,与放河灯自是相宜。
人群中有些大胆的公子哥儿见到这一幕,不禁微微心痒,大声调笑:“姑娘,可否将方明告知,改日,也好去府上提亲呐!”
人群一阵哄笑,她身后的丫鬟皱眉:这人实在是太过无礼!
然而她并无半点恼色,朦胧面纱下的脸盈盈一笑,依旧温和有礼,一举一动极有修养,仿佛是受过最良好教育的大家闺秀,一边将莲花、腊梅、牡丹等的河灯递到各位官家小姐们手中,一面用清亮的声音说道:“这位公子想必是想交个朋友,既是交友,提亲自是不必。三日后城东栖霞阁即将开业,还望公子多带几个人来捧场。”
所有人立刻都恍然大悟:原来,这女子竟是最近传的沸沸扬扬的栖霞阁的老板!
一些富家公子立刻起哄大笑,一位满身荣华锦缎的的年轻贵公子尖里尖气的说道:“原来是栖霞阁的老板娘!待来日日开业,一定会去捧场,哈哈!”
话中之意让人不明褒贬,可谁都能听出他的话中带着别的意思。
几名浑身酸气的秀才则叹息道:没想到,如此出尘不染半点俗世之气的女子,竟然也是满身的铜臭味儿,真是可惜了那份如仙似兰的气质!
他依旧一脸淡然,带着两个比她矮不了多少的小孩儿,离开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曲林看着她的聘聘袅袅的背影,心中微微安定,轻舒了一口气:从今之后,他再也不是自由身了,希望她不要自己失望才好。
他不知道此刻这个决定,竟是让他以后几十年的人生充满了从来难以想象的坎坷荆棘!
多年后,他登上叱咤风云一呼百应的无上高位,想起今日的初见,还是会忍不住心动。
四人行至一处较为偏僻的小巷,这里远离城区,夜晚的风似乎都是黑的,吹得人一阵毛骨悚然。除了她依旧淡定之外,其余三人心里都微微发毛。
远远地,一家酒馆的旗帜在晚风中飘扬,上面赫然是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求醉楼。虽是晚上,但这酒楼的生意却比白天热闹的多,楼中欢声笑语看起来甚是欢乐。可若真正是欢乐之人,又何必来这楼中挥洒千金呢,夜深人静多悲愁,正是求醉的好时机,不是么?
四人走进求醉楼,纵然进来的女子有惊世之美,众人也只是淡淡扫了一眼,有的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艳赞赏之色,又归于平静:求醉楼的规矩,不得借酒闹事,不得打扰别人,所有来客但求一醉,违令者永远不得踏进楼中!
仅仅是这些空谈的禁令当然镇不住一心求醉的人,相传这求醉楼的后台很硬,是某个钟爱酒的王爷或者皇子在撑腰。
皇家之人嫡亲族亲多如牛毛,究竟是哪一个,大家心里却都了然,因为这早已是公开的秘密:除了当今皇上的三弟铭王爷,还有谁有那么大胆子,敢顶着皇家的名号在外面公然发展他自己的产业?
要知道,一国之君最忌讳的便是这种皇亲贵族在外面私办产业,皇权斗争尔虞我诈,骨肉相残流血之事多不胜数,保不齐哪个王爷或者其他皇亲国戚暗自偷偷发展壮大自己的实力,直接威胁到皇权的威严。也因此,流月国的三大核心权力:军权、财权、还有被以东辰家族为首的一帮文臣基本操纵的政权全都握在外人手中。
这样一个皇家几乎毫无实权的国家,东方氏却依旧坐稳皇位,不得不说这是一件相当奇怪的事。而当今皇上对铭王爷的宠爱程度更是令人摸不着头脑。
论学识,瑾王虽然花心之名人尽皆知,然而他的才学却几乎是整个流月有目共睹的……流月国三年一次的比才斗诗大会基本每年都是瑾王爷毫无悬念拔得头筹。
论武功,他比不上雪羽公主……那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流月国女子巾帼不让须眉单挑之前的流月第一高手燕子青并且以绝对压倒性实力完胜!因此,雪羽公主几乎成为整个流月国未婚男子的女神。
当今太后唯一的亲生公主,尊贵的身份,听说更是有着闭月羞花之貌,她是最受皇上宠爱的公主,却仍旧比不上铭王这个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会的甩手王爷。
有人猜测,皇上其实是忌讳亲王才华出众,也有人揣测,铭王爷只是在借酒藏拙而已,更有甚者,说当今皇上其实有龙阳之好,看上了铭王的出众的容貌。
但显然相信最后一条的人不多:开玩笑,先不说皇上究竟有没有龙阳之好,瑾王才是流月第一美男子!皇上的眼睛又没有长歪,要看上也是看上瑾王爷。
又有人辩解说瑾王爷太过花心,伤了皇上的心,所以皇上为了报复,就宠爱铭王爷……
无论哪种说法,都令外界揣测纷纷,却又不好多说。皇家的事情,一旦牵扯上弄不好就是杀头的罪名,诛了九族全家上下小命不保,谁敢拿自己的小命去研究那些本来与自身无关的事情?所以这事,也就成为了流月谜团中排名第三的难解之谜。
再说白衣女子一行人,走到角落处一个空着的桌旁坐下,女子玉落珠盘之音响起:“小二,上酒。”
旁边的小丫鬟急了:“小姐,你一个女儿家怎么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