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雨前世的家人有三位:父亲、继母、继母的女儿。
她的母亲在她出生没多久的时候就过世了。她没有见过她的样子,因为母亲去世的时候慕容雨还太小,等到她长大了点,知道可以通过照片看到妈妈样子的时候,照片已被继母以各种理由清理的一干二净了。
对于母亲,慕容雨没有太多的感觉,只每每在受到继母的虐待、或看到别的小孩向自己的妈妈撒娇时,才会将思念寄诉在一个连样貌都想象不出的人的身上。
慕容雨的父亲是位音乐教师。人人都说他有才,精通多种乐器,且写的一手好字。小时候的慕容雨,就在他的压迫下学习各项乐器,但也许是她天资不足,又或者是存着对父亲的反抗,慕容雨没能继承得了他的才华,但却独独对古琴情有独钟,也只有每次练到它的时候,慕容雨才会在父亲那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到一丝的欣慰。
慕容雨并不是为了要博得他喜欢,才才去拼命练习古琴,而只是单纯的因为自己喜欢。在中国古代社会漫长的历史阶段中,“琴、棋、书、画”历来被视为文人雅士修身养性的必由之径。古琴因其清、和、淡、雅的音乐品格,寄寓了文人凌风傲骨、超凡脱俗的处世心态,而在音乐、棋术、书法、绘画中居于首位。
“琴者,情也;琴者,禁也。”吹箫抚琴、吟诗作画、登高远游、对酒当歌,成为文人士大夫生活的生动写照。春秋时期,孔子酷爱弹琴,无论在杏坛讲学,或是受困于陈蔡,操琴弦歌之声不绝;战国时期的伯牙和子期《高山》《流水》觅知音的故事,成为广为流传的佳话美谈;魏晋时期的嵇康给予古琴“众器之中,琴德最优”的至高评价,终以在刑场上弹奏《广陵散》作为生命的绝唱;唐代文人刘禹锡则在他的名篇《陋室铭》中为我们勾勒出一幅“可以弹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的淡泊境界。慕容雨喜欢那种境界,也向往那种纯粹,仿佛只有弹琴的时候,心境才能得以平抚,灵魂才能得以解脱。
有后妈就有后爹,父亲是个软弱无能的人,但往往这种人也是最自私、最无情的。他永远只活在他的世界里,从不会关心他世界以外的人,包括他的亲生女儿。正是他的这份冷漠,使得慕容雨在家中倍受欺辱,也使得风华正茂她对于这个世界充满了悲伤。
韦健,是那个阳光般的大男孩,他用真挚的笑容,和一次次被拒绝后,仍对她呵护倍至的关怀与决心,带她走出了那一片阴霾,是他让自己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温暖的爱的存在,他们风风雨雨相互扶持,一路走来,相濡以沫!
直到古莉的出现,慕容雨才发现,原来自己所谓的爱情,竟是那么的可笑与可悲!原来再真挚的情感,在现实面前,也一样那么的不堪一击。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一切都不曾改变,只是自己太自欺欺人罢了。到最后,她还是那个她,那个从来只生活在黑暗与孤独中的她,那个永远只活在痛苦中绝望中的她……
正当慕容雨思绪万千的时候,门被推开了,“嘎”的一声将她从回忆中拉出。进来的是一个约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一身青色打扮,头上梳着来两个发髻,脸圆圆的,很讨喜的样子。
慕容雨猜想应该是这里的丫鬟吧,随即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只见那丫头福了福身子,回答道:“奴婢翠竹,是公子吩咐前来服侍小姐的。公子临走前命奴婢请了大夫,说小姐的额头碰着了,要让大夫来看一下。”
被她这么一说,慕容雨这才发现自己的额头确实疼痛的厉害。刚才那个楚易宣好象说她撞到哪里了……呵呵!看来这突如其来的穿越,弄的她连疼痛都不知道了。
“奴婢看小姐伤的不轻,还是赶快让大夫瞧一下吧”见慕容雨点了点头,她立刻将大夫引进了门。
来者是一个花甲老者,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他,慕容雨就觉的他的医术应该相当了得。再得到允许后,老者随即给慕容雨把了把脉,并为她的伤口做了清理和包扎,接着对翠竹讲道:“老朽给小姐开了副药方,你速去抓来,记住要用中火煎熬一个时辰。”
接着转身对慕容雨道:“小姐,这药一日服用两次,五日后伤口便将愈合。不过这几日小姐要忌腥、冷、生、辣,且不宜食用豆酱,否则会留下疤痕的。”说完欲转身退出。
“大夫请留步”,慕容雨见机开口:“大夫,我不记得原来的事了!我、不知道自己是谁……”
在老者给自己包扎伤口的时候,慕容雨已想好了要假装失忆了,因为只有她的失忆获得的了认可,她才可以不漏出马脚,以现在这个身份活下去。
“大夫,我不记得原来的事了。”老者听了她的话后明显一怔,随即转过身来定定的看着她。也许是自己表现的太镇定了,以至于那老者一时间,还拿捏不了她说话的真实性。不管了!反正她现在已不想去表演什么了,随他怎么去想,反正自己就是打死也不承认。
过了许久,那大夫才缓缓的说道:“失去记忆这种事老朽也曾见过,患者大多为头部受到了强烈撞的击,失忆后,多数人表现都颇为激动,像小姐这般冷静的倒是少见。”
“哼!听他言外之意是不相信自己的话了,可你不相信也没办法,我的确不是原来的那个季小姐,当然想不起以前的事儿。只要自己一口咬定记不得了,你又能耐我何?”慕容雨暗自想道。
“那请问我的病有的治吗?有什么方法能让我想起以前的事?”有才怪哩,慕容雨心里暗暗的想。
“但凡失忆者,必须经历一段空白的记忆阶段,有的在此阶段可自行想起原先的事情,有的则至死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
老者捋了捋胡须,淡淡的说。慕容雨一听心中暗自窃喜:很好,本姑娘就是那至死都不知道自己是谁的那个人。
“这种病无特效药服用,还请小姐放宽心,先好生休。老朽今儿就先行告辞,若小姐身体有任何不适,可随时差人前来通报一声。”说完则提着药箱转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