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将食盒提到手里,食盒就从自己的手中滑落,盒子里的糕点在地上散落了一地。
水颜受伤的手,仿佛已经少了平日里的灵活,就连自己最起码的生活自理好像都变得有些吃力。
大夫说是救治晚了,或许以后会好,又或许会永远留下病根。
想起大夫的话,水颜苍白的脸上出现了淡笑,当日将细丝缠在自己手上的时候,就已经没有想过还会留下这只手,现在想起来,当时的自己或许有些傻,但为他做的事情,她从来没有后悔过。
弯下腰,将地上的糕点一一的捡起来,在换上新鲜的糕点,细心的放到马车上。
大门边传来了响动声,水颜转身,快步的走到阎濮昊面前,微微欠身,眼睛尽量的不放到他的身上,她怕自己的眼神出卖自己什么,因为她当真的不想在傻,不想自己的心里和他牵绊着,但看来仿佛真的有些难……
“爷,要去京城准备的行李,奴婢已经准备好了,请爷上马。”水颜回答的毕恭毕敬,语调里有着有意拉开的冷淡。
手臂好了后,还留在他的身边,并不是像他说的那样,因为心里装有他,她就注定离不开他,虽然确实有些不舍,但她知道,如果不离开他,或许只会让自己更伤心,因为他的心里根本就不会有她。
“阎爷,到京城后,水颜就不能照顾你了,所以你还是多带一位婢女在身边。”水颜迟疑的开口,这次陪他上京城,也算是最后一次伺候他,因为这是他让她走的唯一条件,虽然明明知道也许有着目的,但心已经死了的她,只不过多加一些痛苦罢了。
阎濮昊半眯着自己细长的眼睛,冷淡的眼神望着水颜,似乎有一丝让其他人不能察觉的邪魅。
那日说她注定离不开他的时候,他是笃定的,但在昨天,她在他面前提出要离开的时候,他明白,她将毒药放到他面前时,她就已经决定要走……但现实注定她走不开他,不是他不要她走,是以后的局面,让她走不得。
“婢女有没有都无所谓,我们家的爷,就算没有女人也知道怎么去找女人的。”姚镜桐慵懒的走出大门,身子无骨的靠在阎濮昊的身上。
水颜将自己的头压得更低,迟疑的退后了几步,至始至终她都有些少许的嫉妒姚镜桐,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般的宠爱她,但现在或许有些羡慕她,没有由来的有些羡慕。
阎濮昊看了看姚镜桐,没有理会她的话语,只是轻声的说了句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就这么一句简单的话语,也足以让其他的女人为之嫉妒。
水颜的嘴角再次荡开笑意,其实他在姚镜桐的面前,怎么看都是温柔,只是贱命的她,又怎么会得到他的温暖?
阎濮昊坐上马车,突然伸出手,示意他要拉她上来。
水颜蹙眉,脸上有了一瞬间的迟疑,望着那大掌,嘴角拉扯出了嘲笑,他是她的主子,她只是他不想要的奴婢,这双手,她是牵不得,也握不得,因为这个动作,要酸楚她的心。
水颜走到马边,提高裙摆自己走上了马车,旁边的那双大掌仿佛在此时就像蛇蝎,她碰都不敢碰。
阎濮昊对于水颜的举动没有怒,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淡笑的将自己的手收了回去。
楚羿塘早已坐到马车里,望着两人的举动他有些不明白,但也懒得明白。
马车缓缓的行驶了起来,水颜将备好的糕点和茶水一一的摆放到马车里的小几上,然后将自己退到马车入口处的角落里,不开口,眼神就放到自己的脚边,也不去听他们要谈的话语,现在的她,只要他问话,她就答,他要她做事,她就办,真真切切的当自己是奴婢,滥命一条奴婢,这样是不是就不会妄想?
只有这么想,才会麻痹自己,更能把那些情感,如同舍弃这只手时一样的舍弃。
“爷,这次上京真的只为博得这女子的欢心?难道你想娶她?”楚羿塘望着手里握着的丹青,一脸的不相信。
水颜刚放柔软的身子瞬间僵硬了起来,抱着自己腿的手微微的收紧,但低着的头,和放在脚边的视线怎么也不敢移动……她的心有丝害怕的听到刚才听见的话语。
“不行?”阎濮昊挑眉,慵懒的神色放到了水颜的身上。
“出生名门的女子,才能和爷般配,这女子在家室上面也算合格了。”楚羿塘继续审视的说着,心里感叹着这画中女子的美貌。
水颜抱着腿的手更将的收紧,以为可以不痛的心,抽痛了起来,早知道他上京是为了一位女子,她就算不要命也该拒绝的,不该心软答应他上京……
“水颜你看这女子美吗?”阎濮昊将楚羿塘手上的丹青递到水颜的旁边,嘴角挂上淡笑,脸上平静得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