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深夜到访,就为了这个事情?”阎濮昊挑眉,似笑非笑。
郁骐依然跪着,手上的拳头微微握紧。
“对,以后我的命都是阎爷的,我不用立誓,你手上就有着能让我不得不对你忠心的东西。”郁骐的声音冷硬,但却有着坚定和少有的柔情。
水颜脸上的恐慌和担心从未减少,她不知道郁骐到底要干什么?难道是王爷叫他来的?
阎濮昊的嘴角勾画出漂亮的弧形。
“男子汉的眼里只有大业,你怎么就让一个红颜绑住了视线?”阎濮昊的声音里面有着嘲笑和讥讽。
郁骐缓缓的呼出一口气,但一抹淡笑在自己的脸上晕开。
“当有些事情要注定的时候,我不会去反抗,我会欣然的接受和努力……”郁骐转头看了看水颜,脸上是无比的释怀。
水颜愣了一下,她不明白郁骐的话语,也不明白他的目的……这样的郁骐,她有些不熟悉。
阎濮昊摇摇头,突然失笑出声。
“好!我留下你,就为你这份情意。”
“谢阎爷。”郁骐厉声的道谢,脸上的神色并不放松。
阎濮昊将他从地上拉起,放低声音在他的耳边说道“但现实的东西,不一定是按着你想要的在进行。”
郁骐没有言语,紧抿的薄唇有了一丝抽搐,其实他应该恨这个阎濮昊的,如果没有他,他和水颜现在的局面又怎么会是这样?
“昊,起风了,还是回屋吧。”姚镜桐娇媚带着蛊惑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
水颜低下头,细眉微微的蹙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此时,听见姚镜桐娇媚有爱欲的声音时,会有些不舒服,甚至还想起了,他在她唇边留下的狂野。
阎濮昊愣了一下,转头看了看水颜略带苍白的脸,低沉的说“你也下去吧,明早再来。”
没有温度的吩咐,但在郁骐的眼里看来,他是在关心她?
在豆黄灯光下的屋子里,水颜细心的为郁骐收拾着房间。
郁骐站在门边,望着冷冷的圆月,少了水颜熟悉的聒噪,和干脆的笑声。
水颜为他铺好被褥,望着郁骐宽阔的背影,突然觉得她和郁骐似乎有些陌生了。
“王爷的身体还好吗?”水颜淡笑的开口,但声音里却全是无奈。
郁骐转身,眼神深深的望着水颜,对于她的话语他自己都不知道还该怎么开口。
“身体不好了?还是老毛病又犯了?”水颜着急的上前,手死死的抓住郁骐的手。
郁骐的脸上出现了苦笑。
他知道水颜对他有很多的疑问,很多的不明白,但真的问话的时候,还是先问出了季凌阳的关心。
“他除了因为得不到江山而怄气以外,他还会有什么难过?”郁骐淡笑的反问,声音全是不在乎。
内疚又在水颜的脸上出现。
“水颜……这里其实不是我们该呆的地方,我们不如去找一个没有纷争的地方,一起生活吧?反正没季凌阳的监视,我们也好去做亡命鸳鸯。”郁骐望着天空上的冷月,突然撒娇的开口。
水颜扑哧的笑了笑,郁骐总爱说写莫名其妙的话语。
“少做梦了,只要人在凡世,怎么会没有纷争……”笑意在水颜的脸上荡开,但就在一瞬间,哀伤再次出现在她的脸上“其实我知道,如果不是因为王爷的命令,你也不会出现在这里,更不会夜闯阎府,但以后你在这里还是小心些,不要像我这样,做些让王爷伤心的事情。”
郁骐裂开嘴笑了笑,温柔的脸上没有了一丝情绪。
对于单纯的她,他或许真的不该再说什么,因为刚才在阎濮昊面前的那一番话语,阎濮昊早已听得明白,听得清楚,但这个傻丫头,痴傻得有些迷惘。
可他不管水颜的心里有谁,还是她早已是阎濮昊的人,他郁骐只想在她的身边,就像十年里一样,不曾分开,只有笑语没有目的……
翻莺度燕双比翼。杨柳千条共一色。
但看陌上携手归。谁能对此空相忆。
冬去春来,仿佛就在一眼之间,发芽的树木,含苞的花朵,翠绿的野草。
一切在这个时节,都有了生机。
丫鬟手抱着一把土色的枝丫,枝丫的顶端和两侧开放着橙红的花朵,花朵有些大,花冠五瓣朝下翻长。
这花在水颜的眼里看来,并非这么美和娇艳,但不知道为什么,水颜觉得这花熟悉,但熟悉得她却叫不出名字。
丫鬟把花cha进花瓶里,坚硬的枝干,却不如其它花那般柔美。
“这花叫什么名字?”水颜疑惑的开口,脸上依然是不明白。
“木棉花,我听管事的说,每到这个季节,爷就会叫我们在他的房里摆上这花。”
水颜愣了一下,突然想起阎濮昊仿佛对他说过有关木棉花的话语,但那莫名其妙的话语,似乎让水颜勾不起任何回忆。
水颜上前,抚摸上花瓣。
“水颜姑娘应该很少看见这花吧,这花不赖寒,所以长在北方的你,很少看见吧?”丫鬟淡笑的开口,因为她是年后才进入阎府,没有见过水颜杀死雀儿的那一幕,她对水颜有些亲热,少了一些惧怕。
水颜点了点头,总觉得自己的记忆里见过这花,但就如丫鬟说的,从小就在北方长大的她,似乎应该没有见过,可她总觉得如此的熟悉。
“摆在屋子里,还是没有在树下看着舒心吧。”阎濮昊低沉的声音在水颜的身后响起。
水颜转头,毕恭毕敬的欠身。
“奴婢没有见过此花。”水颜回答得小心翼翼,现在的她,在他面前大气都不敢喘息一下。
阎濮昊微微的蹙了一下剑眉,缓慢的走到花前,折下一朵花,放在自己的手心。
“我说过,有些事情不记得是福气,但水颜,我怎么没有这般的福气?!”阎濮昊的声音阴冷,水颜似乎还能听见他话语中隐藏的怒气。
“水颜不明白阎爷的话,是水颜无知了。”水颜把自己的头压得更低,她是当真的不明白阎濮昊的话语,但却害怕他的动怒。
“血腥的回忆,撕心裂肺的吼叫,满地的尸体,你是真的不该记得了……”阎濮昊转身,脸上有着嗜血的怒气,大掌收紧,一瞬间,花被他捏成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