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秋心神恍惚,埋头想着念真同那少女的关系。一直回到家中,还是满脸疑惑。刘玉成已经早她一步回来,见她如此,心里不由的担心。小心翼翼的上前问到:“小姐,是不是田地的事没有解决?您也别太忧心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凌秋抬头看是他,见他满脸忧愁却还是安慰自己,赶紧笑到:“没事,土地的事已经解决了,我这就去准备银两。你既然已经回来了,不如就同我一起去交割土地吧。”
刘玉成听完她的话,自然是大喜过望。也不问她如何解决的,连连点头,马上出门去套马车。
凌秋笑着看他背影走远,这才转头去拿银两。
事情办的很顺利,那知府陈贤看来确实有爱护百姓之心,一路绿灯让他们很快就办好了手续。只等着将这荒山租赁之法宣传给佃农,这事自然还是由刘玉成经办。凌秋也知道事情紧急,尚未出县衙就细细的同刘玉成交待了划山的细节。刘玉成自然是一点就透,只听的眼睛发亮,连连点头。
二人走过花厅,来到厅外长廊,见迎面走来一人。正是那陈知府。这一碰面,陈知府立刻认出了刘玉成,上前拱手对刘玉成说到:“一别三年,刘大人一向可好?”
刘玉成也没想到冷不丁的能遇到过去同僚,先是一愣,也赶紧还礼说到:“没想到能再见陈大人,我早已不在朝为官,大人称呼我玉成就好。”
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旧日同僚,确实让他们都不胜唏嘘。不过眼下租赁田地之事紧急,刘玉成也就忙着告辞。凌秋略一颔首准备跟着刘玉成离去。
就听身后陈知府唤了她一声,凌秋回头,不解的看着那陈贤。陈贤轻叹一声说到:“凌当家大智大勇,巾帼不让!又有心为百姓谋福,陈某心中也感钦佩。”
凌秋见他如此,有些不解,不过也忙谦逊了一番,等待他转入正题。就见那陈知府又是长叹一声,说到:“凌当家,这刘大人前车之鉴尚在。请凌当家一定要有所借鉴,陈某真心希望你能改变这一方土地,让百姓过上更好的日子。只是……也需要好好保全自己啊!”
凌秋见他言辞恳切,确是为自己担心。也知道自己如此大动作,在这小小平安县已经可以说的上是改天换地!自然不能说没有风险……
想了一想,凌秋缓缓施礼,抬头笑到:“多谢大人金玉良言,凌秋自会好好斟酌!”
那陈知府见她眼神透亮,嘴角噙笑。不由的微微点头,心中感叹:此女若生为男儿,怕只是会功盖朝堂、震惊天下!即便是如今身为女儿身,如此气度,如此胆量,如此作为!也何尝不是会令四野震惊!本是担心她会锋芒太过,招来厄运。可如今见她神色,像是所有磨难都会一一克服。让人不由的相信,这一切并不是一个娇女子一时的心血来潮。而是她真正准备扫清一切去认真做着的事!
那陈贤轻轻点头,含笑目送她离去。
出了县衙,刘玉成已经等的十分着急。两人也不多话,立刻驱车去了那河下村。
才出了东门,就已经有佃农见到他们车驾,不少人围了过来,七嘴八舌问着田地这事。使得马车行驶都有些不易。凌秋见这情形,让刘玉成停车,掀开车帘下车。
那些佃农见了凌秋,都停下追问,安静的看着凌秋,人人眼里都满含焦急和期盼之色。凌秋自然了解他们此刻心情!高声到:“诸位乡亲,田地之事,已经有了眉目。就请各位互相转告,我和刘先生这就去河下村。请需要租种土地的乡亲在今日赶到河下村。”
那些佃农听她说完,都激动欢呼。刘玉成赶紧请众人散开,又请了凌秋上车,这才又往河下村去。
来到河下村,自然是又见到了那缠着陈阿妈的谢不东。只是如今村中之人知道他与凌秋的交情,也不好再为难他。那陈阿妈自然也不再追打他,只是依然一会儿一个白眼,几步一句讽刺的招呼他。只是他如今坚持着努力下功夫,誓要打动陈阿妈教他汆丸子的做法。也不恼她对自己出言嘲讽,亦步亦趋的跟着献殷勤。此时见凌秋来了,这几日,划田之事闹的是纷纷攘攘,他自然也是知晓。如今他自诩是凌秋好友,此时也暂时放下纠缠陈阿妈,上来关心凌秋。
凌秋眼见众人都是一般神色,也不急着宣布田地之事,只说等到人齐了再说。众人虽然都有些急,可也不好驳她的意。
待到傍晚时分,果然不少乡人赶来。凌秋也就不再吊大家胃口,请刘玉成宣布讲解了划山之法。
他一说完,全场议论纷起。
凌秋自然知道要接受新事物必定还需要些过程,也不急,干脆也搬过椅子坐在众人面前的台上。果然,过了一会儿,就有佃农代表上前问她许多细节……
一番折腾下来,天色已晚。好在效果绝佳,大部分佃农都了解了这划山法,对于前三年免租,承包十年的办法很是接受。当场签下契约者无数。
回程路上,凌秋又顺道捎上了谢厨子。今日放下心中大石,自然是心情甚好。连带看那谢不东也是一直浅笑。
送了谢厨子到酒楼,看着他下车,却突然见旁边忽地窜出几个人来,一把摁住谢厨子。当先一女子呼天抢地到:“你这个不肖子,不好好继承家业也就罢了。好好的大少爷不做,非要当个小厨子也由得你!如今竟然还和一个寡妇厮混在一起,把我们谢家的脸都丢尽了!”
刘玉成和凌秋都有些惊愕。看着被摁在地上还在使命挣扎着的谢不东。搞不懂这是什么情况!
那女子骂完谢不东,又转头看向凌秋。夜色渐浓,只隐约见凌秋已手掀帘,探出头来。那女子也不管其他,指着凌秋破口大骂:“你就是那个小狐狸精吧?自己克死了老公不说,还来勾搭我的东儿!我告诉你,只要谢家有我在,你就别想进我家的门!”
凌秋还未开口,刘玉成先自气的不轻。也不管那女子是什么身份,大声呵斥到:“你是什么人,怎地胡乱污蔑我家小姐?你可知道我家小姐是谁!”
那女子一时情急,也没看清人来。只是见谢不东和她同车而来。又加上最近听得风言风语。自然把她当成传言中的那女子。此时被刘玉成呵斥,心里才明白过来原来认错了人。
这时谢不东还被摁在地上,努力的抬起头来,无奈的说到:“娘,您胡说什么呢?这位是凌秋凌姑娘。只是顺路捎带孩子一程。”
那谢夫人听儿子这么说,吃惊不小。这些时日,平安县城凌秋大名算是如雷贯耳。谢家也是有田产的富户,自然更是清楚她是何人。只是倒不知道自家儿子和她认识,这谢夫人见识也快,忙命人放儿子起来,又换了口气亲切的说到:“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凌秋凌当家啊,是我失礼了。”
凌秋已经想明白过来,怕是那寡妇说的就是陈阿妈,这豪门富户最讲出身。谢不东这些时日都求着陈阿妈教他秘方,软磨硬泡的传出了闲言碎语。这才让他家人急了,直接杀上门来,只是却将自己当成了那八卦主角。
心里好笑,见谢不东一脸懊恼看着自己。不过这毕竟是他人家事,自己不好插嘴,就笑笑和那谢夫人客套几句,就让刘玉成驱车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