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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查金萍听了她的回答,笑得两眼眯成了一条缝“对啦,这才是聪明的选择,我和红女官李大人关系不错,跟他说说,一定让他帮你找个好主子”

清焉初次进宫,哪里知道她讲的是什么意思,只是机械地应承。

“你先在史库安生呆着,等我有了好消息,再去通知你”

“嗯”清焉一直表现得象个乖顺的兔宝宝。

查金萍将她在史库安排妥当,便匆匆忙忙走开去。

康王朝的皇宫,呈前后左右四面分布,前边主要是朝庭及各机构办公场所,叫做外宫,后边主要是皇帝及各嫔妃的宫寝之所,称为内宫,左边驻扎着侍卫营的营地,及国库、刑部大狱等一些比较重要的部门,称为重宫,而御膳房、太医院、洗衣房、史库等等都一股脑设立在右边,称为杂宫。

史库在杂宫最后面,紧贴着皇宫的外墙,果如何玉婷形容的,是最僻静的地方。按宫里一直延续下的规定,白天要八个人看守,晚上也需四人看守,所以,史库的人数最少也常有十二位。

最令人费解的是,从有史库开始,一直都是宫女看守,谁也不知为何要这样,但既然是先人定下的规矩,谁也无意去打破。

清焉因是晚上才到,当晚并无差事。

与她同住一屋的五位宫女,有四位都在。年纪看去都要比她大。对她的入驻,都表现得很淡漠,似乎已司空见惯。

清焉在自己的床铺上坐下,脑子一静,立时便惦念起家里。也不知小语有没有听话在家好好看护娘亲?也不知爹爹对于她的偷偷不告而别会气成什么样子?唉!她不由叹了一口气。

“这位妹妹,来此极不情愿么?”

突然,一个暗哑的嗓音打断她的思绪,收回心神,朝声音处望去,是她对面床铺的一位姐姐发出的问话。

“没有,只是很惦记家里”清焉客气地回答。

“唉!反正我们是极不情愿来这鬼地方的,象尼姑庵一样”那位姐姐情绪看来有些烦闷。

“秀茵,又想男人了么?嘻嘻”另有一位女子接了腔。

“家慧,你要死了,再胡说,看我不好大耳瓜子侍侯你”叫秀茵的女子佯装发怒。

清焉悄悄在床上躺下,对这样的话题她不太喜欢,不过,或许今后,有一天,自己也会变成如此样子,也说不定啊!

接下来的日子,单调而又寂寞,偶而,不定会有哪个憋不住烦闷,发泄式的大哭一场,勾得其她人会跟她一起伤感。

清焉开始很不习惯,她不怕孤单寂寞,不怕枯燥无聊,只是想家想得让她几乎发狂。万般无奈之下,她只好投身于那些史书文献之中,不分黑夜白昼,看得昏天地黑。

其她的宫女,没有一个认字的,看到她识字,都显示出空前的惊奇。在这样一个封建王朝,除了官宦家的小姐,即使是富豪商贾的千金也多是无才的。

多日的相处,大家彼此间有了一定的认识。那个叫秀茵的女子尤其熟络。

“骆清焉,你怎么会识字呢?你爹是做什么的?你即会识字,怎么会来这杂宫做一名素女呢?”秀茵象查户口一样。

清焉从书中抬起头,皱起好看的秀眉“咦,姐姐,我们不是宫女么?怎么是素女呢?”

“你连这些都不知道?宫女分三种呢,我们可是最下等那种”秀茵话里酸溜溜的。

“清焉初次入宫,什么都不懂,还望姐姐告知一二呢”清焉彻底从书中回过神,正儿八经的请教。她不是多事的人,但知道得多一些,对自己总是好的。

秀茵卖弄地清了清嗓子,笑吟吟地说道“听你称我一声姐姐,我就告知你一二吧,这宫中宫女啊分素女、红女、金女三等,素女就是咱们这些杂宫里的宫女,红女就是各嫔妃宫里的姐妹,为第二等,而金女……”说到这儿,她眼中全是一片向往之色。

清焉观她眼神,不用她说,也知道,金女定是这宫女中最高一等的了。

果然,秀茵接下来的话证实了她的猜想“这金女呀,是宫中地位最高的宫女,偌大的宫中,成百上千的宫女,也只不过十来位而已,都是跟在皇上身边,侍侯皇上的,比那些不受宠的妃子美人什么的,都还要有身份呢,更别提金女官的地位了,听说……是从小陪皇上一起读书的伙伴,唉!一辈子能做一回金女,也算值了”秀茵痴呆呆的样子,让清焉看着有些可笑,金女又怎么了?不一样是侍侯人的么?

好奇心渐无,微微一笑,又低下头,沉入浩瀚的书海之中。

“骆清焉……。,你天天看得这么起劲,里面到底讲些什么呀?”秀茵看她竟然对金女的事情没一点反映,大为惊奇,她还从未见过如此淡漠的女子,这些书到底多有趣啊?

清焉看完一段话,才抬起头,揉了揉有些疲劳的眼睛,伸了个懒腰,打着哈哈“当然有趣了,你没听人讲过,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么?”

“真的?我才不信,你给大家讲一段,让大伙听听,不然,以后我们可不让你这么自在”秀茵笑着开玩笑。

不过,她这一提议,倒把其她几个宫女的兴致挑了起来,本来几个人有的趴在桌上打盹,有的在咬耳朵,有的在无聊地发呆,听言,都围了过来,催促清焉快讲。

清焉看情形,不讲是不行的,眯着眼,略微想了想,反正也无事,不如就给她们讲个故事来玩。推开书本,将娘亲讲的后裔射日、嫦娥奔月的传说声情并貌地讲了一遍,不料,这些来自贫寒家境的女子都一个个听得津津有味,连晚班的人来接班,也没注意。

自此,每天她们都缠着清焉讲故事,清焉很快便将从娘亲处听来的故事讲完。她们依然不放过,没办法,清焉就在史库里搜寻,总算又找到一本不知是哪个朝代的野史,讲的全是男女之间的风流韵事,这一讲不大紧,清焉更被缠得脱不开身。这些正处于二八年华的女孩子,个个听得两眼发光。

清焉烦不胜烦,其实她很喜欢那些历史奇闻,只想自己静静地一个人独自享受书籍带来的乐趣。

可是那些宫女为了让她给大家讲故事,不仅为她打饭,为她洗衣,甚至连洗脚水都帮她打,她不好意思之余,只好继续违心地讲那些能令她们开心的故事。

不知不觉,一个月的时光已悄悄流逝。

当查金萍再次出现在史库时,眼前的情景令她很吃惊,十几位宫女齐刷刷地围成一团,将骆清焉围在中间,正听她读书。

“骆清焉……。,你识字?”惊奇中,她的声音不觉有些尖锐。

“呀,查大人来了”宫女一哄而散,只剩下清焉独自一人捧着书,有点不知所措,一度,她曾以为查金萍把她给忘了。

“妹妹,没想到你还识字?咱们宫里,连金女也没几个识字的呢”查金萍不觉放柔了语调,说不定,这个女孩子还有望竞争金女呢?

“回大人的话,小女只是从小随娘亲学了几个字而已”清焉本着礼节回答得很恭敬。

“妹妹,不用跟姐姐这么客气,莫说你跟玉婷的关系,以后呀,你也不再是杂宫的人了。……。李大人已安排好,让你去梨美人的宫里,梨美人现今可是皇上最宠幸的妃子,你要把握好机会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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