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们来说,这一夜实在过得太快了。经过一夜的温情,两人的感情更是进了一步。
刚拂晓。离儿就醒了过来,脸上还残存着昨晚留下的红晕,倘若是没那条刺眼的血疤,她羞答答的可人样必定会使任何一个男子心动。
但燕甫靖不一样,对她则当然不同于一般庸俗男子,他爱她的一切,爱就爱得彻底。无论她是美,是丑,是好,是坏,他都不会变心!因为燕甫靖爱的是离儿这个人、这颗心,而不是她的外貌!这也是他触动离儿情丝的主要原因。
微微转头,离儿能轻易地看见燕甫靖熟睡得像婴儿般乖巧的脸庞,俊逸得连离儿都看呆了。眨眨眼,她忍不住从锦被中伸出手来,想用食指去轻轻地触摸一下他的脸,感受他是否真实的存在。为了避免把沉睡的九王爷给弄醒了,她尽量使自己的动作幅度轻一点,柔一点。
可当离儿的手刚要触碰到燕甫靖的脸时,看似熟睡的他眯着眼,带着一个狡黠的笑意问道:“你醒啦?”
见他说话,离儿一惊,赶紧缩手,想趁着他还未睁眼之前把手收回来。可假寐中的燕甫靖快她一步,迅速地抓住了她的玉手,继续笑说道:“你想摸就摸,我可是不会躲的。”说完,他便把离儿的手死按在自己的脸上,依旧装睡,笑意却更大了。
见他还是老样子,红脸的离儿好笑又好气地假意要抽手。但燕甫靖死抓住不放,这样的感觉让他很喜欢,他舍不得放。而那只让离儿枕头用的手猛地一拉,离儿整个身体就全都贴在燕甫靖的身上。
有些吃惊,离儿满脸红,在被内的那只手无意触摸到他光溜温热的胸膛,心猛地跳动,浑身又热起来,烫得她只想收手,可是燕甫靖却死死地抱着,根本不让。羞涩一笑,离儿无奈,也只好任他就这样了。
在锦被外的那只手的手掌包全着他的半张脸,手心能感受到他脸上传来的温度,离儿突然觉得这一切似乎来得太快了点。现在他就在自己的身旁,那么真实,可也真实得有些虚渺。她害怕这只是一场梦,因为如果是梦的话就会有醒的时候,醒来的时候就是伤心的时刻。
想到这些,离儿鼻子突然一酸,把头深深地埋进了燕甫靖的怀里,头则刚好顶住了燕甫靖的下巴,惊醒了装睡的燕甫靖。
微微睁眼,看着第一次向自己投怀送抱的离儿,泪眼婆娑,他感觉此刻的她像只受伤的小猫在寻求一个爱的港湾。难道她在自己身边感到不安全吗?便诧异地问道;“怎么了?”心又想不会是自己又伤到她了吧?
抿抿嘴,离儿轻轻地摇头,也抬眼盯着他疑惑的脸庞,细声说道:“没什么,只是我自己突然觉得这一切好缥缈,好缥缈。也好有罪恶感。”
“罪恶感?”燕甫靖不解了,和他在一起会有罪恶感吗?不会吧,自己长得不至于像个坏蛋吧,想着想着他原本惊异的表情瞬间化成怒气,略带不满轻喝离儿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又对不起葛衣雪了?”
离儿低头,默认。自己现在这样幸福,可是葛小姐此时不知是怎么样的心情?她在伤心,在痛苦吗?
将她抱得更紧一点,燕甫靖只好再开导她一次,免得她再次陷入自责中,便说道:“我不是才跟你说过了吗?你把我让给衣雪,衣雪不会因此而得到幸福,反而只会导致三个痛苦。你要明白,即使你放手了,我也不会娶葛衣雪的。今生来世我都只会娶你一个!所以来世的时候你一定要记得我,知道吗?”
“今生来世我都只会娶你一个”,“今生来世我都只会娶你一个”……听他这么说离儿已经真的忍不住了,薄泪滑过脸颊,轻轻不住地点头。其实从成亲典礼结束后离儿她心里就很明白了,一开始他答应和葛小姐成亲就是只是计划中的事情而已,他对自己才是真心的。才会不顾一切的维护她,才会这么爱惜自己,才会在自己破相之时而不离不弃,反而爱得更深更深。而自己也到了无法自拔的时刻,离儿想如果今天会是这样的局面当初就直接嫁给那卢员外的儿子算了,这样自己就不会陷入困境,他也不会因为自己而与他母后翻脸。可是自己若不来,对自己恩重如山的小姐又该怎么办?!来了葛小姐又该如何是好?早知道自己遇上他,那自己当初就不该给葛小姐那个承诺。也许为了自己,为了他,自私点辜负对葛小姐的承诺吧。想到这个的时候,离儿则不停地在心里向葛衣雪道歉。
见她也差不多想开了,燕甫靖松开抓住她的手,撩开在她额前有些湿漉漉的头发,低眼温柔地说:“好了,不要在想那么多了。等你伤好了,我就带你离开,这样你就不用再去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了。今后你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担心我,想着我,知道吗?”
离儿先抬头看了看一脸宠溺的燕甫靖,而后又把头埋进他的颚,眨眨明眸,轻轻地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