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的,冷冷原本没打算生病的,可事实却是她很光荣的又一次生病了。在这水牢里待了才一天,结果不知道什么时候花枝摸了摸她的额头,一声惊呼,冷冷才知道原来自己是发烧了,而且烧得不轻,难怪头重重的拼命想睡觉。旷云和华芹都很着急,现在这种状况,如果再继续在水牢里的话,病情会更严重的,大冬天的冷水泡着,就算是没病的人也得整出病来了,更别说是冷冷这样原先就有症状的人了。因为没有钱疏通,狱役根本就不会来管,更别想是能把那个云扬找来了。
哗啦!旷云一愣,猛的抬头,有人来了?
玄色衣衫,手持长剑,一剑便砍断了牢门外的铁链。玄衣朝水牢中看了看,突然眼神一凛,把一边迷糊地只能靠华芹扶着的冷冷撩了起来,一句话不说抱在怀里匆匆离开。水牢中的其他三人都是一怔,他这是怎么回事?
“还是先出去再说吧。”旷云看着敞开的牢门说。
花枝和华芹点点头,三人互相帮着忙费了半天的劲才从水牢里出来,被水浸过的地方都已经开始发涨褪皮,腿脚根本就没什么力气了。好不容易缓过来,旷云觉得很奇怪,怎么连一个狱役都没见着?扶着牢门起来,三人踉跄着走出去,刚刚那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单单把小墨给带走了?
司空满满脸怒意的抱着浑身发烫的冷冷,原本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现在却被阵阵臭水味遮盖,看这样子已经烧得不轻。紧了紧抱着她的手,司空满现在很想杀人!云扬!竟然敢把她关进水牢?青衣收拾好红口府衙里的人,抬眼便看见他家主子抱着浑身湿漉漉的墨小姐进来,心下一怔,这个云扬把墨小姐关进水牢了?
“青衣,去找干净的衣服!”司空满径直往后院走去,走了一半才顿了顿,指了指一边的小女仆道,“你跟着。”
床上的人睡得很安详,根本看不出来已经烧得一塌糊涂了,小女仆小心翼翼地给她洗了洗身子,在山泉水里泡了好久,换上青衣找来的干净衣服。司空满摸着她发烫的脸,手巾一块一块的换,他的眉也越皱越紧。如果不是冷蝶舞把她踹下去,如果不是一身湿衣服的在风里走,如果不是被关水牢里,如果他能够在第一时间就找到她,但是没有如果!司空满现在处于爆发的边缘,一边站着的青衣只能默默祈祷,墨小姐快点醒过来吧,否则主子会把这里边成死亡之城的。
旷云和花枝华芹走到堂前,居然发现狱官云扬和所有狱役都被五花大绑的捆在一边,却是什么人都没有,不觉心下奇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青衣出来的时候正好碰见三人,一愣,当下明白这三人便是和墨小姐关在一起的人,同样的湿衣同样的味道还有同样的疲惫。
“小墨她在哪儿?”旷云一见青衣,开口便问。这个人应该是和刚刚那个玄衣一伙的吧,否则怎么会在这里?
青衣把找剩下的衣服丢给三人,也不说一句话,只是拿走了桌上的茶碗。旷云三人看的是一头雾水,低头看着手中拿着的衣服,还是决定先去把身上的一身换掉。
“晴儿,喝药了。”司空满接过青衣递来的药碗,扶起冷冷喂了两口,可却都从嘴角流了出来。司空满又是皱了皱眉,伸手把冷冷撑起来,仰头喝下一口药,吻上冷冷略带惨白的唇,挑开齿贝把药渡了进去,一口一口的直到喝掉一整碗药。帮她擦了擦嘴角的汁液,司空满又换了块手巾才重新坐到一边。
“人呢?”司空满语气冰冷地问。
“在堂前绑着。”青衣回道。
司空满邪邪一笑,敢动他的人就该知道下场是什么!“晴儿一天没醒就卸一个零件,由着她们慢慢玩。”
“是。”
冷冷是被热醒的,刚开始的时候还是时冷时热的,可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有人给她喝了什么,身上很重,到后来却是睡得满头大汗。无奈地伸出一只手臂。大冬天的怎么会这么热?
司空满听见一声嘤咛,冷冷掀开被子伸出一只手,忙的拉上,很热。在探额头,还好,已经退烧了。“晴儿,晴儿。”
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冷冷皱了皱眉,好久都没睡这么好了,又是谁来吵!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一张精致得过分的脸,带着满满的焦急和担心,冷冷迷糊了一阵,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司空满?”
司空满的脸有些痛,的确,是谁被人狠狠捏了把脸都会痛的,不过,现在的司空满却是满心的高兴。“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
冷冷茫然地点点头。看着他迅速离开去倒水,冷冷费力地起身才终于发现为什么感觉到自己身上死重死重的原因,三大条厚重的被子,还都是整条整条没有用过的新被子,全部压在她身上。有点黑线,合着这是压死她不偿命是不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冷冷一把扯掉最上面的一条绣着龙凤呈祥的被子,感觉轻松了很多,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司空满转身看见冷冷的动作,走近把杯子递给她,顺手又把被子给她盖上。感觉身上有是一重,冷冷喝掉水,莫名其妙地看着司空满。
“出出汗,你还病着。”司空满一脸的不容置疑。
冷冷撇撇嘴。“都快重死了,两条就够了!”
“不行!”
还想说什么,却发现司空满笑得一脸灿烂,缩了缩,还是算了吧,他和无缺一样不好对付!任着司空满帮她压好被子,冷冷重新靠好,突然一惊,眼睛死死地盯着司空满。舌头有些打结。“你、你……司空满你……怎么会在这里?”
司空满挑挑眉道:“我不在这里你又怎么会从水牢里出来?”
“我不是让你去护着五皇女了么?”
“是啊,现在她好好的呢,府州潘颜把她当猪一样供着。”
冷冷感觉有秋风,一阵一阵地把最后的几片黄叶吹落。“好吧,可是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藏月楼的动作又不保密,跟着找来的。”
冷冷点点头,倒是忘了这茬了。不过,放冷蝶舞一个人在州府真的好么?虽然说州府里面待着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可如果真有杀手想要她的命,还是有空子钻的。“对了,旷云他们呢?”
“旷云?”司空满的眼睛眯了眯,“那个男的?”
冷冷点头。
司空满挑了挑冷冷的下巴,逼着她抬头看着自己的眼睛,带着些邪媚地说:“晴儿,我要你做我的女人,还不明白么?”
冷冷真的是不明白,怎么又讲到这个问题上来了?一把甩开她捏着自己下巴的魔掌,摸了摸有些发痛的下巴,忍不住轻轻咳着。司空满听她咳了,却是叹了口气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又是怎么了,居然这么沉不住气,她的病才刚压下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干什么?
“他们很好。”
冷冷不解地看着他,这人到底想怎么样嘛,一会好不会不好的,怎么这么阴晴不定?突然想到那个狱官云扬。“狱官呢?”
司空满挑挑眉,想起那个狱官他就一肚子的火。“没事,都活着呢。”
冷冷有种不太好的预感,都活着是什么意思?拉了拉司空满的衣服,成功把他从愤怒的边缘拉了回来。“我要去看看。”
看着她,眼中有一种坚定,司空满并没打算瞒着不让她知道。找了几件衣服把冷冷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的,打横抱起。反正现在冷冷两腿发软,想走也走不了,被人抱着还舒服点呢,偶尔也该享受一回免费的自动劳动力啊。
旷云三人看着被司空满抱着出来的冷冷,都是一阵惊愕,被裹得像个粽子,只有挂下的裙摆看的见她穿的是件水蓝色的衣服。能出来了,病都好了么?
“小墨?”旷云起身,看着被抱坐在司空满怀里的冷冷问。
“我没事旷云,你们呢?”
“当然好好的了。”花枝打包票着说,“不过小墨,他是谁啊?”
冷冷看了看她手指的人,撇撇嘴说:“冤家!”
司空满一愣,笑了笑。冤家这个词,他倒挺享用的。大概是冤家吧。青衣看见司空满脸上的笑容,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又恢复正常了,之前的那几个笑容真是,太恐怖了!他家主子果然只有对着墨小姐的时候才能收敛一下那种迫人的气势,看来他以后该改口了。
“云扬呢?”冷冷环顾了四周一圈,奇怪,怎么都没看到红口府衙的人?
旷云看了看司空满身后的青衣,再看看冷冷,最后把视线定在了司空满身上,花枝和华芹也是一瞬的怔愣。冷冷不解地转头看看身后的青衣,又看看司空满。“怎么了?”
“没什么,这是一点小小的惩罚。”司空满说的很平淡,好像根本不值得一提。
一边的花枝和华芹听的一阵哆嗦,砍掉每个人的一只手,把他们和断肢一起丢到柴房,虽然给止血,但浓重的血腥味和屎尿味混杂,小小的柴房简直是比水牢里的味道还要恶心的让人想吐。更别说柴房里还有老鼠什么的,来回吱吱地跑着,有的断肢就被老鼠就地正法分解,她们去看了一眼就受不了了。而眼前的这个人,居然能这么平静地说这只是一点小小的惩罚?
旷云看着司空满,这个人有一种压迫感,小墨认识这样的人,她果然和他想的一样,不简单。
冷冷有注意到花枝和华芹的表情,顿时想去看她们的心情一下子就没了。不过,既然司空满说只是小惩罚,反正死不了人,那就随他吧。按理那些人也该好好教训一下,竟然敢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把她丢进水牢里,不好好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还真把她当HELLOKITTY了。想累了,头有些重,重新把头放回司空满的肩膀舒服地靠着,懒懒地说:“你看着办好了。只是留着口气就好。”
司空满笑着帮她顺了顺发,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善人,不过这样才值得他去爱嘛。他司空满爱的人,又怎么可能是泛泛之辈。“青衣,听到了?”
青衣在他身后恭敬地道:“是,主子。”同时也是暗暗撒泪,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主子和墨小姐还真是物以类聚。他家主子一生气,后果可是很严重的。